第3章 老混子
叶家寨村口，一辆拖拉机的排气管突突突地冒着烟。
顾淮龙早就坐在车上，和司机小胡抽烟聊天。
叶龙春正在将自己的行李放进车厢，回头看着幺叔幺婶追着叶凡过来，微微皱眉：“有这样子送行的吗？”
叶凡只是笑笑，将牛仔包扔进车厢后，回头对二老说道：“爸，妈，别闹了，我没疯，我是真的出去打工挣钱！”
“是啊，我一直以为小凡体单力薄，昨天看到他把我家两百多斤的水缸抱起来，我才知道这家伙有一身蛮力气，真是人不可貌相，打工干苦力，他可以！”叶龙春肯定地说道。
“原来是老嫂子老哥子不放心让小凡出门啊？放心吧，有我，我照顾他！”顾淮龙使劲儿地拍着胸脯，嘴里不适时宜地呛出来一口烟雾，剧烈地咳嗽两声之后，接着解释道：“我是老江湖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母没有搭理两人，径直走到叶凡的身边，细细打量之后，叹息一声：“这倒是，我儿是长大了，既然没法去做老师，打工也是出路！”
“喂喂，顾淮龙，我可告诉你，你是改造回来的老混子了，知道你江湖经验足，但你也不能把我儿子给带坏了！”叶老头看到儿子十分正常，索性挥挥手说道：“还有他三哥，你要照顾好你弟弟。”
“走咯，不然一会儿到镇上赶不上中巴车了！”司机小胡不想墨迹，叭叭叭一阵阵巨响，拖拉机就欢快地离开了村口。
从叶家寨到马场镇，也就三公里。
路面也崎岖，拖拉机一边颠簸，顾淮龙就不断询问着叶凡的情况。
比如这次出门带了多少路费啦，比如读书几年里谈过几个女朋友啦，比如有没有和哪个女孩子做过那种事啦，叶凡只是笑笑，笑得十分平静。
“你是傻呢？还是傻呢？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到了马场镇，顾淮龙有些拿捏不住叶凡在想什么，当场吆喝道：“去去去，这拖拉机是我联系过来给你们哥俩坐的，还免费，去给我买四瓶红牛，两包毛纱香烟！”
“行，愿意效劳！”叶凡下了车，走向了便利店，分分钟不但带来了顾淮龙想要的东西，还带来了售货员：“喏，老板是这个，找他付钱！”
顾淮龙的眼睛就红了，想发脾气，没发出来。
骂骂咧咧付了钱，打发走拖拉机司机小胡，三人上了前往水城的中巴车。
顾淮龙特地挨着叶凡坐下，突然间换了个人：“侄儿子，知道么？我在班房里蹲了一年，这次出来，是真的洗心革面了，你可别把我当坏人，明白？”
“知道，你看看你的短发，谁都知道你是被改造过的，不敢再胡作非为了。”叶凡微微一笑，喝完一瓶红牛，然后闭眼准备睡觉。
“瞧你说的，我可告诉你一件事，胡作非为我是不敢了，不过耍耍滑头我还在行，知道从水城到魔都的火车票要多少钱不？”顾淮龙压低嗓门，说道：“实话告诉你，全程车票三百八，但我只需要二十块，就能带你去大魔都！”
“嗯？啥意思？”叶凡动容了。
叶凡身上真没几个钱，如果消费从三百八锐减为二十块，谁都会感兴趣。
偏偏老混子顾淮龙诡异地一笑，闭上眼睛，嘴巴一张一合：“信我就跟着我混！”
然后就没有然后，任凭叶凡再三追问，顾淮龙干脆报之以鼾声。
叶凡也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抵达水城市区，看着顾淮龙依旧一脸深沉，叶凡干脆和三哥叶龙春走在一起。
叶龙春曾经也是读书人，说火车上寂寞难耐，可以在旧书摊上弄两本书，车上看看书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叶凡表示认可，和三哥各自在一边挑书。
顾淮龙明显被冷落了，冷笑道：“我去买一件方便面，车上自己泡着吃，火车上的东西太贵了！”
“这家伙，贼精！”看着顾淮龙还真去了副食店，叶凡无奈地笑笑。
突然，叶龙春凑了过来，颇有些紧张地说道：“兄弟，糟了，我被混子算计了！”
叶昊微微皱眉：“三哥啥意思？”
“就是那个！”叶龙春指了指街边栏杆旁的一个长毛，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刚刚用五十块买了两本书，十八块，找零三十二块，结果一眨眼就不见了，就是那长毛给我偷走了！”
“原来是扒手？”叶凡挺了挺胸，径直朝着那长毛走了过去。
其实叶凡的头发也不短，齐肩，微微卷曲，咋一看颇有艺术家气质。
但现在和街边扒手小混子相比，叶凡也觉着自己就是一混子。
“你拿走了我三哥的钱，对不？”叶凡站在小混子对面，冷冷说道。
“钱？你三哥谁啊？小子你啥意思，信不信我削你？”小混子一脸狰狞，
叶凡微微侧身，指着依旧微微颤抖的叶龙春，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就是我三哥，刚才你从他兜里拿了多少钱，拿出来！”
“神经病！”小混子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转身准备走人。
“想跑？”叶凡一个箭步，从后背给小混子踹了一脚。
小混子向前一个嘴啃泥，顺势一个前滚翻，再次站立转身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把铮亮的匕首，闪着寒光。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
小混子一个虎扑，手里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朝着叶凡的胸膛刺了过来。
另一边，叶龙春惊呆原地，连呼不妙。
刚走出副食店的顾淮龙，看到这一幕，怀里抱着的方便面纸箱也啪嚓一声掉在地上。
就连街边一些眼尖的，也因为这一突发事件而尖叫出声。
只有叶凡一动不动，虽然这具肉身太弱了，虽然渡劫境界修为一丁点儿也使不出来，但是，眼下这小混子区区一击，在叶凡看来无异于跳梁小丑。
叶凡伸出右手，轻轻捉住了小混子的手腕。
咔嚓一声，小混子的手腕直接断掉，那一把闪亮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哥……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是这条道上的，我更不知道那是你三哥，我就拿了三十二块，我原数归还，饶了我……”小混子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龇牙咧嘴地哀求着叶凡饶了他。
“钱退回来，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叶凡手腕一抖，长毛斜斜地飞出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