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摆摊儿
闸北区临平路这个施工工地，不过是中铁集团旗下的一个隧道工程施工点而已。
所谓的苦力活，其实对于叶凡也真不是个事——目前的施工进度就是在两条建成的地下隧道之间掘井——地下原本是泥沙，运用强冻手段把泥沙变成坚硬的冰块，然后用凿岩机将其一丁点一丁点凿下来，然后用手推车将杂物送到地面。
整个工作流程，不管是推车还是使用凿岩机，叶凡都觉得没啥问题。
但工作三日之后，叶凡发现，按照龙昌哥的算法，自己六个月下来，充其量也就能挣到一万八，这还不算中途停工或者其他不可控因素。
离开叶家寨之际，叶凡可是立下誓言，半年挣够两万五千块，现在看来这个目标要实现还真有些难度。
这天下班，叶凡怀揣心事，换了生活便装走出中铁集团溜达溜达，准备看看有什么适合挣钱的营生。
顺着临平路一直往北走，过了一座高架桥，叶凡就看到路边有很多个小摊贩。
有卖小笼包加豆浆油条的，有卖烧烤羊肉串的，有卖油炸小食品的，有摆小地摊卖玩具的，也有摆一张小桌子给人们做手机贴膜的……
叶凡凑到那个烧烤羊肉串摊儿旁边，叫了两串，然后就趁机和摊主拉家常。
“老板，生意不错哦？”叶凡搭讪着说道。
“这算什么老板？叫我老李，这买卖也就混口饭吃！”摊主身着半袖汗衫，使劲儿地摇着扇子，烧烤架上冒出来一股一股的白烟，羊肉烤串的香味就开始弥漫。
“能混口饭吃也不赖呢！”叶凡环视一周，观察着周围的小摊贩们。
“小伙子是外地人吧？我告诉你，这个临时桥下市场，每天也就下午六点才能摆摊，晚上的话，九点以后也几乎没有生意可做。”老李叹息一声，一边把烤好的羊肉串递过来，一边说道：“这个市场里，前面那个弄手机贴膜的生意特好，特赚钱，偏偏有急事要离开，他说我可以接下他的买卖，包教包会，可我老头子哪会哪个？”
包教包会？有急事要离开？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这桥下市场和自己上班时间完全不冲突，如果自己能摆个小摊，这还不等于是弄了个兼职？
叶凡连忙说道：“老李，要不你帮忙介绍一下，他的这个手机贴膜小摊接下来要多少钱？包教包会的话还需要给钱不？”
老李呵呵一笑，定神打量了叶凡半天，就凑过去和那个手机贴膜的小伙子唠嗑。
叶凡也凑了上去，参与交谈。手机贴膜的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手机贴膜虽然是个技术活儿，但分分钟还真就可以包教包会。至于整个摊位的工具和装备，也十分简单，交谈下来，叶凡花了六百块，将对方的手机贴膜小摊给接替下来了。
第一天的生意不是很好，叶凡也就接了三单生意，毛收入七十五块，纯利润四十块。
“这也不错了，以后生意好的话，一天能赚一两百！”老李鼓励着叶凡，看看已经没了生意，准备收摊回家睡觉，顺便也安慰了一下叶凡。
老李觉着一天赚一两百就不错，但对于叶凡来说还是很少。
至少第一天也就挣了四十块，希望是有，但依旧有些渺茫。
但聊胜于无，反正每天六点下班后，几乎都没事儿做，这份兼职或多或少能挣一点，和自己在工地上挣的加起来，半年时间完成两万五千块积蓄这个小目标还是很有希望的。
手机贴膜小摊稍微占位置的也就是那个折叠式小方桌和一张折叠式小凳子，其他所有东西都能够打包装入一个旅行袋里。
叶凡告别热情的羊肉串老李，一手提着桌凳，一手提着旅行袋，快步返回中铁集团民工住房部。
其实所谓的住房部，也就是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而已。
叶凡的宿舍，自然不是独立的。他的上铺就住着三哥叶龙春。
对面的两套上下铺，住着三个河北佬和顾淮龙。
叶凡回到宿舍的时候，顾淮龙和那三个河北佬打扑克牌赌钱，叶龙春则躺在上铺看书。
“叶凡，你那是啥？”看到叶凡将折叠式桌凳和旅行包塞进了床底下，上铺的叶龙春感到十分好奇。
“没啥，就是我自个在外面弄的一份兼职！”叶凡简单回答着，也准备上床躺着。
“兼职？什么东西？”那三个河北佬追问起来。
“就是个手机贴膜的小摊儿，每天下班后摆摊几个小时，弄点小钱钱！”叶凡脱掉鞋袜，上床躺下。
“厉害，小伙子真是太有出息了！”
“一天摆摊几个小时能挣不少吧？”
“对了，手机贴膜？我的手机老早就像换一张保护膜了，要不照顾哈你的生意？”
“还别说，我也想弄个贴膜，要不给点优惠？”
听着几个河北佬的唠嗑，叶凡眉毛一挑，谁能想到在宿舍也能做成买卖？
“可以啊，我在外面摆摊都是25块弄一张贴膜，既然大家照顾小弟的买卖，收你们20块一张，给你们最精致的服务，给你们做到更好！”叶凡从床上坐了起来：“先把手机给我看看吧！”
呼啦啦一下，三个河北佬都把手机拿出来了。
叶凡心下一喜，从床底下拉出装备，直接在宿舍里摆了摊儿开始忙活。
顾淮龙看着叶凡专业的样子，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我也换一张，照我看，大家照顾同室的小兄弟，25块算了，还搞什么折扣？”
“这倒是，这算是上门服务嘛，咱们足不出户就能换贴膜，25块绝对值！”其他几个河北佬跟着顾淮龙附和着。
叶凡只是笑笑，小摊儿摆开，各种贴膜都拿出来供大家挑选，然后十分专心的操作起来。
很快，第一部手机的贴膜做好了，那河北佬看了又看，惊喜道：“做得太好了，25块真的超值，小兄弟，好手艺呀！”
“啧啧，我的也好期待……”第二个河北佬也是一脸憧憬：“我要给你介绍更多顾客过来，对了，这买卖是不是特别赚钱？既然这么赚，隧道里的苦力活不做也罢！”
“不，隧道里的活儿是我的主业，手机贴膜只是兼职，再说也赚不了多少！”叶凡分分钟弄好第二部手机贴膜，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