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古宅夜斗
也许是不经意的选择就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吴振华没有选择回家,郑秀敏就带着他来到中原腹地的一座古老的村子里,吃饱饭后,他被黑袍老者带入了厢房内。
这俩有着七十多年差距的一老一少在房间里展开了对话。吴振华不到二十,活的平淡无味,老者却从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活到了二十一世纪。
屋子里有些闷,却没有蚊虫骚扰,吴振华喝着凉茶,听老者说过去的事情,这位老者的记性不错,六七十年前的事情还记得一清二楚。
老者自鸣得意的表示:“我能够活这么大年纪,全凭机灵,遇到危险就躲,躲不开就靠运气,但运气这东西是最琢磨不透的,或许只是一枚子弹就可以让我见阎王,但我运气不错,如果你没有好运,那就多行善,好人虽然不一定长寿,但一定朋友多。”
吴振华听的有些昏昏欲睡,但这壶凉茶却一直都喝不完,而且喝了后也没有要上厕所的意思。
屋顶传来了猫头鹰的啼叫声,吴振华听了心里也有些胆怯。
老者就对他表示:“如果你感觉困了,就趴在桌案上睡吧!”
吴振华忙回应:“郑姐要我陪你说话,不让你入睡,我怎么能睡觉呢?你继续给我说你是如何从土匪手里逃生的?”
老者询问:“那我把灯吹灭,你会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了!我只用嘴和耳朵,不用眼睛。”其实吴振华希望这盏油灯一直亮着。
老者吹熄了土炕旁桌案上的油灯,屋子里一片漆黑。
“就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一群土匪摸进了我们村子,我半夜起来尿尿,听到了狗叫声,就藏在了磨盘下的地洞里,才躲过了一劫。”
吴振华闭上眼睛,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大风,一队人踏着沉重而又整齐的步伐朝院子迈入。
他忙蹑手蹑脚的来到窗户下,用手指沾了唾沫,轻轻点开窗棂上的白纸。
这还是他照着老电影里的方法学的,透过这只小孔,院子里的红灯笼发出惨淡的光芒。
钪锵有力,节奏明快的乐声从天而降,其中有大鼓跟唢呐声,这乐调令人热血沸腾,人心振奋。
从小院的院门抬入了一顶轿子。
这顶轿子插着杏黄旗,四个红褂黑裤的轿夫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红色的轿帘被人从里面掀开,探出一张枯萎的脸。
但这人却头戴一顶黑帽,帽檐上还镶嵌着一枚红宝石。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些人身着红衣黑裤,头戴白布帽,手指跃起,围着轿子鸣奏,崔二和出租车司机老钟仍坐在磨盘上对酌。
袁医生面无表情的坐在八仙桌的上首,拿着一杯酒慢慢品味。
郑秀敏将手伸入了坤包内,偷偷盯着轿子里的主。
来者的排场可真够大的,轿子里的主将手臂伸出轿子外,一挥手,这些乐工就停止了演奏,一个魁伟的壮汉从轿子后走来,撩开轿帘,请主人下轿。
屋子里的吴振华屏住了呼吸,眼睛透过这些乐工看到,从轿子内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麻墩”的胖子,嘴里叼着一根白柄烟斗,慢步走到八仙桌前,跟袁医生正面对坐。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用挑衅的语气道:“袁大夫这是摆明了跟下差过不去啊!”
袁医生冷冷的回应:“不是我要跟牟上差过不去,鬼王殿下不在,我受殿下之命,暂任华北区鬼王,这里是不是应该我说了算?”
这位牟上差也冷笑一声,回应道:“如果你非要以卵击石,那我也只好违抗殿下的命令,你只不过是一介郎中,有何能耐出任鬼王,我首先不服!”
郑秀敏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机,袁医生也表示:“我在接任此差时,就已经考虑过很多同僚不服,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有些规矩必须要改,有些人必须要换,否则外敌入侵,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对方听后就质问:“你这么狂,殿下知道吗?”
“殿下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当强敌来袭,有些人会奋力反抗,有的人会成为奸细走狗!”袁医生愤愤的道。
牟上差脸色非常难看,也愤愤的回应:“你这是杞人忧天,更是危言耸听,如果我不教训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会把我当作奸细走狗!”
他叼着烟杆站了起来,准备掀翻桌子,郑秀敏便要从包里掏枪,袁医生按住了桌子,示意:“你先退下!”
郑秀敏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退开。
牟上差伸出了细长的手臂,展开了五指在袁医生面前晃悠。
他这五根手指如同尺曼一样拱起,迅速朝前伸展,然后就朝袁医生的双眼抓去,但就在贴近袁医生的眼皮时,却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
这五根手指冒出了丝丝白汽,牟上差迅速收回右手,但再次探出左手。他的左手手指细长如同藤条,,将袁医生牢牢束缚。
袁医生没有挣扎,这些手指很快就编成了一只“柳条筐”,将袁医生包裹在其中,连口都没留。
牟上差松了口气,将嘴里的烟杆伸出,刚刚那个魁伟的壮汉忙随手抓来一只萤火虫,用萤火虫尾部的萤光引燃了烟斗里的烟丝。
郑秀敏端着手枪来到牟上差身前,一脸严肃的呵斥:“老牟,你赶快放了袁上差,不然我就开枪令你魂飞魄散!”
牟上差假装很害怕,但很快就出言讥讽:“你虽然是袁上差的同僚,但我是不会把你看在眼里,你可以开枪试试!”
郑秀敏一脸愤怒,就扣动了扳机。
这声枪响吓到了所有人,牟上差迅速探出右手,抓住了这枚子弹,然后丢在了地上。
吴振华在房间里看的正入神时,就感觉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魁伟的壮汉走了进来,对他呵斥:“小孩子别看,把头转过去!”
他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对于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自己只能屈服。
吴振华转过了头不看,这个壮汉迅速拿出一根棒槌,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去。
棒槌被一只枯瘦的大手迅速抓住,黑袍老者站在了吴振华身前,对这个壮汉道:“你是来取我的老命,跟他无关,别滥杀无辜!”
这个壮汉就怒骂:“老东西,你躲了一辈子,但还是躲不过一死,你死后是要下地狱受罪的,我崔明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也不会留尾巴!”
老者忙对吓蒙了的吴振华表示:“孩子快逃,有些令你害怕的东西反而能保护你!”
吴振华没听明白,黑袍老者左手将他从地上揪起,用力一掷,吴振华就破窗而出,崔明奋力将棒槌从老者手里夺回,然后重重的击在了老者的脑袋上,头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在老槐树的另一侧摆放了一具黑漆棺材,吴振华又被这吓了一跳,连脚都迈不开,而老槐树那侧,袁医生打碎了“柳条笼子”,将右手按在了牟上差的天灵盖上,手臂继续用力,将其按坐在了木凳上。
崔明打死了黑袍老者,拿着棒槌走出了房间,朝吴振华追来。
借着老槐树上红灯笼的光亮,这个“催命”的脸棱角分明,两道浓眉格外茂密,不过一双大眼充满杀机。
郑秀敏闻声赶了过来,将枪口对准了崔明,冷声呵斥:“我虽然打不过老牟,但绝对杀得死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就在这时,老牟带来的乐工和轿夫也开始动手了,他们追着老钟和崔二打,吴振华忙用力移开了棺材盖,躲了进去。
郑秀敏的手枪再次鸣响,一枚子弹击碎了崔明手里的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