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那年那些事[003]
直面面对屈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屈辱苍白无力的反抗带来的心理创伤。王毕德让我受到了加倍的屈辱,我却对此无能为力。
我心有不甘恶狠狠对王毕德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实际上,这仅仅是一句狠话而已,没有实力支撑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一切对于他而言毫无威胁!
我从身边搬起椅子对着他头部狠狠地砸过去。可是王毕德身强力壮,他眼看我手里的椅子要砸了过去迅速拿起被子挡住我的打击。他的眼角被蹭破点皮,鲜血顺着眼角流下,只是一点皮外伤。
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一脚将我踹了几米远,然后还不解气就找一根绳子将我手脚捆住,然后又用袜子塞住我的嘴。
我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地上打滚,眼睁睁的看着最屈辱的一幕在眼前上演。最残忍的是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王毕德事后看一眼在地上还被捆着的我,鄙夷的说一声:“这就是你们一家人的命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讽刺我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跟你爹一样。”
我当时想杀了他,甚至还想到自杀。可是我没有一点力气,哪怕给他一个巴掌的可能都没有。他施暴结束之后并没有解开我。最后还是田子玲颤颤巍巍的过来将我解开,我不停地拍打自己脑袋说自己没用,田子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这一夜,我们没有对话,也没有闭上眼睛。
第二天,田子玲跟我说:“我们也去上海吧,找你爸,他一定会杀了王毕德的!”
我沉默半天低声回了一句:“我不信他会杀了王毕德,我这么窝囊你看到了,都是遗传自他的懦弱。”
“懦弱不是遗传,你并不懦弱。他更不是,你要相信你的父亲,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问田子玲说:“可是我们怎么去呢?”
“走着去,如果不跑,他们还会这样折磨我们!”
“好!”我一口就答应了,那时候我没有什么路程的概念,我以为到上海也就几天的路程就能走到。
第二天,我和田子玲刚出门就遇到孙二皮,我们没有和他打招呼,只顾走自己的路,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但是没走多远就被村长派人追了回来。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孙二皮告的密。
回来的当天,村长问的问题总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循环,村子是这样问的:“为什么跑?”
“因为王毕德搞我媳妇!”
“怎么搞?”
我不知羞耻的回答完村长这个流程之后,他就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你们两个娃在撒谎!说说你们为什么跑?”
我再次回答完之后,他又说根本不可能。这样循环几次之后,我不想再回答,因为所有的人都说不可能,他们宁愿不要真相也不愿意去得罪一个人。
我和田子玲无奈的回到家里,接下来的日子是灰暗的,我们动不动就会遭到王毕德的毒打。迫于他们的压力,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在诬陷他们,更可恨的是王毕德半夜闯入我们家的次数并没有减少。
由于担心他的毒打,我只能默默地接受他的一切行为,心里也在暗自思索着翻身的方法。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村里有人在几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了母亲的尸体,他们称母亲是上吊而死。村长让人将尸体运回家的时候,我和田子玲一眼就认出了这确实是母亲的尸体。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又想到最近诸多不顺痛苦的狠狠地、连续不断抽自己耳光。
田子玲没有流一滴眼泪,或许她根本就不伤心。村长找到我,问我要不要他帮忙找一些人将母亲的尸体埋起来。正当我犹豫的时候,田子玲对村长说:“现在不是热天,我婆婆的尸体不会很快腐烂,我想放两天,给她念念经,消除她死前的怨念。”
村长走了以后,我面对这尸体害怕起来,田子玲看到我的样子安慰说:“怕什么,你母亲又不是别的什么孤魂野鬼的。”
“你为什么不同意埋掉?”
“你都不想一下她为什么会上吊?”经过他这么一说,我幡然醒悟,问:“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你先检查一下。”田子玲说完,我便仔细的检查一遍。
“看出了什么?”田子玲问我。
“看起来像是被人勒死的。”田子玲看我一言不发,似乎同意我的判断,我继续说:“上吊死和勒死看似同一回事,其实有点区别。首先如果她不符合上吊的特征。在我看来她应该是窒息加上绳子勒脖子这种方式死亡。我看到她的指甲里有大量的土,腿上有伤痕,这证明她死前可能在地上挣扎过。况且如果是上吊死,那应该后脑部分不会有明显的勒痕。这不符合上吊死的特征。”
“你比我想的聪明的多,实际上勒死和上吊死还有很多区别。从她的口鼻上微小的伤痕特征来看,她是被捂着口鼻窒息晕倒。然后置她于死地的人担心她不死,又用绳子勒。那身上的伤痕应该是捂着口鼻窒息时候的挣扎,他为了担心我们看出来,慌忙的挂在树上,这才符合她死的特征。”
我纳闷的说:“实际上谁会这么做呢?我们现在这般境地,他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周折,直接弄死我们就行了,为啥非要这么干?”
“弄死他的人不会担心我们,而是担心你父亲回来发现这些,这个人似乎隐藏并不深。”
“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凶手?”
“这看起来似乎不用猜,孙二皮很有可能。”
“不可能的,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他偷看我的母亲,他还表明要打我母亲的主意,所以他不太可能。”
“在我看来,上次事情是她故意这么说,提前洗脱他的嫌疑!你认为呢?”
“我认为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不对!”田子玲斩钉截铁的说:“他很有必要,首先他这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除非是......”我犹豫一下说:“除非是她想得到你。”
“在我看来,他这样做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杀掉我婆婆,下一步就是杀掉你,然后占所有财产和......”她没有说完,我明白她想说的是所有财产和她自己。
“有王毕德在,他哪里敢有这么大的野心?”
“王毕德目的很明显,只为色不为财,而孙二皮两者兼想得到。他杀掉你母亲不过说不想断绝王毕德和你母亲的关系,这样他就可以避免跟王毕德产生很多矛盾。”
我补充说:“但是他没有想到王毕德在打你的主意,他并不知道,所以孙二皮还是没法避免。”
“这个并不重要,孙二皮是个狡诈的人,他知道你母亲和王毕德的事情,所以很有可能制造这样的矛盾,最后这个矛盾会成为你父亲和王毕德的矛盾。他最终都可能是得利者。”
我点点头说:“这有点道理,但也只是你一方的猜测而已,真相可能不是这样复杂。”
“如果是事实,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先埋掉母亲,接下来我们找机会跑吧。”
“跑不掉的!不如......”田子玲眼神流露出一点狠毒说:“除了由被动变为主动,我们毫无选择!”
“你的意思是杀掉他们?”我惊奇的问。
“对,只能杀掉他们!”田子玲恶狠狠的说。
我心里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一颗坚定的杀戮之心比刀子架在脖子上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