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东奎和李敢急匆匆来到李东升家巷口。李敢紧张的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周围没人，然后凑到李东奎跟前小声的说道；奎哥,你确定你兄弟不在家吗？李东奎不耐其烦的说道；废话，要不然你以为你今天喝的酒和花生米哪来的？那就是我去李天一家吃席顺来了，要不是你一天天的还拿哥哥我当个人，这些东西哪能轮到你。说完,看巷口两边路上没有行人，便闪身一瘸一拐走进了巷子。李敢则一脸赔笑，噎着脑袋也跟了上去。到了李东升家门口，李东奎没着急去拿钥匙，反而是回头对着李敢说道；等下我在门口守着，你腿脚好，开了门，你把牛牵着从东面后巷的杂草渠走，里面干草高，钻了进去，就不容易被人发现，出了村后，到村边的土疙瘩等我。说完就朝着李东升家大门走去。李敢跟在后面怯生生的喊道；奎哥，还是你去牵出来吧，我这，，，我这有点心虚，要是被你兄弟碰到了，他还不把我锤死。说完就停住脚，不再向前走。李东奎撇过头，一脸气愤的走到李敢面前，用他那条好着的脚，就朝着李敢屁股就是一脚，然后小声骂道；点子是你出的，牛让我牵，那你跟着来干嘛的？说完用手拽着李敢的衣领，使劲一甩，把他拉到自己身前。用威胁的口气说道；今天的事成了，哥给你拿50块钱过年用，就算不成被人发现了也没你啥事，我卖我兄弟家的牛咋还犯法囊。说完就指了指门口的砖缝让李敢去拿钥匙。李敢一脸犹豫的向前走着，随后在心里也盘算着，反正是你们兄弟两的事，将来就算扯上我，我也死不承认，偷牛的是他哥，卖牛的也是他哥，即使闹最后，难道还能把他哥送去监狱不成。想到这里，李敢把心一横。将身上披的棉衣拉下来穿好，走到李东升门口，然后对着李东奎说道；哥，偷牛这事也就是这一回，对了，你答应给我的50一定要给我。还有，，将来你兄弟要是为这事找到我你可得帮我，，，要不然，，，不等李敢啰嗦完，李东奎已经很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你咋那么多废话，哥啥时候亏待过你？看来早上的揣的花生米和白酒是让狗吃了。说完督促着李敢赶紧开门进去。李敢看着李东奎已经很不耐烦，也没在墨迹什么，为了李东奎答应他的50块钱，他也就豁出去胆大起来。从门口的砖缝拿出钥匙，开了院门，两人一前一后向院子里面张望着。生怕突然有人跳出来吓他们一跳。看着李敢磨磨唧唧的朝前走着，李东奎不耐烦的小声喊道；赶紧，快点，我在门口看着，你把牛拉出来就走。李敢听着李东奎的催促，脚步也放快了许多，三两步便来到李东升家的东瓦房，院墙很是洁白干净，但房间里却很是破烂，只见在房间里地面上，放着一口很长很大的石头食槽，牛正把头扎在食槽里面，咔嚓，咔嚓，的吃着干麦杆。看到有人过来，它也没有把头从食槽里面伸出来。李敢慢慢的走到牛的旁边，他害怕动静太大，把牛吓着，牛在一阵乱叫，引来邻居们的注意。他顺着墙摸到墙角后，从墙上的拴牛扣上，解开绑在牛鼻子上的绳子，然后拉着牛慢慢的朝着外面走着。李敢心想，嘿，这牛也怪，一个陌生人牵着它，这大家伙也一点不认生，却乖乖跟着他走，毫不费力的就把牛牵到了门口。岂不知平日里，李东升和赵彩玲照顾这头牛是多么费心，就跟照顾自家小孩子一样，怕它冷怕又怕它热，平时也舍不的让牛干出力的活，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平时放牛在外面吃草，也都是随着牛的性子在外面吃，什么时候等它吃饱了，赵彩玲才把它牵回来。看到一脸兴奋的李敢把牛牵了出来，李东奎也很是高兴，也没和李敢在多说废话，指了指巷子东边的拐角，说道；你从这赶紧走，我把门关了就来，咱两尽量别一起走。说完就招呼着李敢赶紧走，李敢也没拖延一手拉着牛缰绳，一手在牛身上拍着，赶着牛从李东升家后面的杂草渠，向村边走去。李东升家旁边的这条杂草渠，以前是上游的村子修的排涝水渠，奈何常年的大雨冲刷后，水渠越冲越宽，渐渐的就被雨水冲成了一条全是碎转头碎瓦片的崎岖土路。路面上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后来长了杂草。又没人来收拾，到了夏季后，时不时的还窜出几条花蛇，吓的人也很少从这里走动。看着李敢把牛牵着越走越远，慢慢的消失在了金黄色的杂草中，不见了身影。李东奎也放心了许多，回过头，走到院门口把门关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杂草渠的小路，向着村边走去。此时，正在李天一家帮忙的赵彩玲，刚吃完下午酒席的她，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很不踏实，因为从今天早上起来，她的右眼就一直不停的跳，心里也很是不安，等刚吃完下午饭，他就迫不及待的喊来，还在帮忙收拾桌椅的李东升说道；东升，我今天总感觉心慌不踏实，你先送我回去吧。李东升看着一脸不安的赵彩玲，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再等一小会吧，平时有啥事也多麻烦人家天一，今天人家给孩子收拾个满月，咱也不能没个人情么，等我把邻居的桌椅板凳都送过去咱就走，你肚子大，这里人乱，你别磕着。说完，就拉着赵彩玲从角落搬起一张凳子，来到李天一房间，招呼赵彩玲坐下，说道；你在这和天一媳妇聊会，我把桌椅板凳送完邻居，咱在回家。说完便招呼赵彩铃坐下，自己又去掕着几张板凳往门口邻居家走去。赵彩玲则陪着李天一的媳妇心神不宁的聊着天。大概过了有半小时，李天一家里来帮忙收拾满月的亲戚朋友走的也走的差不多了，嘈杂的院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除了还剩下几个亲戚在帮忙扫着地上的垃圾外，房间里李天一也在忙着给娘家们亲戚装回礼。说到回礼。这也是在山西南部，特有的乡土人情，在这里的每家每户，谁家要是有小孩满月，媳妇家的父母都会事先准备好大花馒头，家里条件越是好的，馒头则会更大，层数也更高，上面的花样也多，馒头不光外表有着面团捏的动物造型，里面还会夹着核桃，红枣，最后在馒头最上方，插上几个红色的鸡蛋，预示着平安富贵吉祥如意。到了娘家人酒足饭饱告辞的时候，男方也会把从娘家送来的大花馍，分切成好多分，然后分给所有告辞的亲戚朋友一人一份，以表示对大家帮忙辛苦的酬劳以及美好的祝福。李天一在客气中送走了最后一位亲戚后，一脸疲惫的正转头打算走向院落时，一连几天的热闹，和照顾老婆孩子，让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恰巧看到掕着两大桶水正进大门的李东升，赶忙上去接住一桶，随后开口说道；兄弟辛苦了，这两天真多亏你了，哥们都记在心了，等会回家给你多带点花馍。李东升看着从自己手里接过水桶的李天一，笑着说道；跟我还客气啥，咱两谁跟谁，有事你招呼就行。说话间，两人已经快步的来到院子，在放下水桶后，李天一从兜里掏出一根阿斯玛烟递给李东升，李东升接过烟好奇的看了看，拿起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乐呵的夹在耳朵上，笑着说道；这是啥烟了没见过啊，闻着倒是很香。李天一笑着说；这是别人送我丈人的，我丈人不抽烟，来的时候带给我的，让我给亲戚们散一散，这还剩几根给你揣着。说完就把剩下的烟盒塞到李东升口袋。李东升看着塞过来的香烟后，呵呵笑着说道；你看还需要我帮忙的吗？刚才彩玲说自己不舒服要让我送她回去，我这寻思着跟你打个招呼就回了。李天一点头说道；行，我这你看也没啥事了，你先招呼你媳妇，家里人重要，说完就笑呵呵的搂着李东升的肩膀，向房间走去，刚来到房门口时，李天一他妈就对着天一喊道；等下东升回去的时候，记得给东升切一大块花馍，亲戚们都分过了，剩下的咱也吃不完，等出毛发霉了就糟蹋了。说完就端着脸盆出了房间。李天一看着李冬升笑着说道；看到没，我这妈这对你比对自己儿子都亲，，呵呵。两人嬉笑着走进了房间，看到李东升和李天刚一进来，赵彩玲和李天一媳妇也笑着不再言语，仿佛怕这两个大老爷们听到他们之间的秘密一样。看着李东升进来后，赵彩玲也连忙起身，走到李东升身边，拉着一脸微笑的李东升。李东升似乎看出来赵彩玲的心思，本打算在坐一会的，便马上改口说道；天一，今天就不坐了，你也累几天了，赶紧歇着吧。这不，你看彩玲现在也是个保护对象，我这也得扶着他回去歇着了。说完便要向外走去。李天一忙跟上来开口说道；行，那咱改天再坐下聊，你先招呼彩玲回去歇着。说完就急匆匆走到隔壁房间，切下一大块花馍后，用个花布口袋装好递给李东升，随后笑着护送他们夫妻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