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闹戏楼义山显威
两人走到戏院里,戏院老板看秦兰羽跟沁雪穿着打扮,不是普通百姓模样,便热情的上台相迎,秦兰羽看剧院里的人不多,便扔给老板一块金锭,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接其他客人了,今天有什么节目,现在就演,好吃好喝的都给我上来,在座的其他人也一起安排了,我请客,钱不够我再给,现在就去准备,马上。”老板一看这出手,立时呆住了,愣了一会忙说道:“好嘞公子,这就去准备。”在场众人无不称赞,这是哪家公子姑娘,不但出手大方,而且长的眉清目秀的,真是天生一对啊,这时,一旁有位年轻的剑客,年级二十上下,带着一把粗布缠着的长剑,剑柄是极普通的木头,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本就是粗布麻衣,却还破了几个洞,头发很随意的束在一起,两道眉毛又粗又长几乎连在一起,留着八字胡须,一双小眼睛来回打转,嘴唇干涩,来跟秦兰羽说话的时候还抿了抿嘴,自顾自的搬了条长凳坐到秦兰羽身旁,对秦兰羽说道:“小兄弟,你刚刚说今天这里都是你请客,真的假的啊。”秦兰羽看看这个褴褛的年轻人,轻蔑的一笑,说道:“想点什么尽量点,都算我的,我看你也像个习武之人,怎么混的这么惨。”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我自幼无父无母,是我师父给我带大的,师父只教了我一身武艺,却没教我怎么赚钱啊,我之前给人做过镖师,还当过捕快,但是都因为贪杯被辞退了,如今混迹在这幽州城内,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对了小兄弟,一会能请我喝坛子好酒么。”秦兰羽笑了笑,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摆摆手说道:“随意随意,君请自取,钱算我的。”“好嘞,谢谢小兄弟,对了,我叫陈义山,义气如山的意思,他日江湖得见,有困难我自当全力相助。”沁雪在一旁不禁偷着笑了笑,堂堂七皇子怎么会有流落江湖的时候呢。
很快,第一出戏就开始了,乐器一响,从幕布走出一男一女,这出戏讲的是一个良家女子被迫卖身的故事,唱了不一会,戏台上的女旦竟哭了起来,开始大家以为这是假哭,可这女旦完全没有停的意思,而且越哭越大声,最后整个戏楼都在看她哭,一旁的男角完全懵了,这时戏台老板上台指着女旦骂道:“第一天登台你就给我出丑,我花那么多钱把你买来是给我挣钱的,不是让人毁我生意的,来人啊,给我拖下去,狠狠打。”这时,一旁上来三五个大汉,冲着女旦过去就要打,这时一个酒碗打在最前面的汉子正要伸出的手上,汉子“啊呀”一声,冲酒碗方向看去,只见陈义山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桌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人家姑娘哭的这么凄惨一定有她的苦衷,你们一帮大老爷们难为个姑娘是什么事,不用瞪我,就你们这几个人我都懒得动手。”这时,被打的大汉气冲冲的向陈义山走来,边走便说道:“你个叫花子活的不耐烦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全城谁不知道我南拳一霸郭全。”
陈义山笑的差点上不来气:“还南拳一霸,亏你想得出来,这么难听的外号是谁给你起的。”同时,抓起一把瓜子,从中拿起一颗随手一弹,瓜子打在郭全身上,霎时,郭全定在那,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陈义山伸个懒腰,说道:“跟你讲还不听,来,叫爸爸,叫爸爸就给解开。”秦兰羽看着眼前这个叫花子般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深的修为,就算是大将军何彰也未必有如此身手,赞叹之余,不禁也为陈义山仗义的所为所吸引,秦兰羽起身对戏院老板说道:“这个姑娘是你刚买的?人家有什么冤屈让她说出来。”那老板混迹江湖多年,并非不明事理之徒,便点了点头。那女旦跪倒秦兰羽身前,抓着秦兰羽的衣裙说道:“我本身幽州一个猎户的女儿,母亲生下我时就已去世,我与爹爹相依为命,我爹前几日上山打猎碰到越迁的人,把我爹杀了,走投无路,我借钱葬父,我本打算在这里卖艺挣钱还债,可老板骗我签了卖身契,还逼我做她的妾,我不从便要掘出我父尸骸,今见公子不是普通百姓,万望公子救救小女。”秦兰羽还未说话,沁雪气的一拍桌子,同时,陈义山已将桌子拍散,没有人看清他如何出的手,老板已趴在地上无法动弹,脸上汗珠不住的滴落,看样子十分痛苦,沁雪指着老板骂道:“看不出你这畜生竟坐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无儿无女么,不怕损阴德么。”秦兰羽见沁雪这么激动,当即掀翻桌子,抓过沁雪的手说道:“沁雪你到我后面,看我拆了这戏院,让他再害人!”众人见识到陈义山的出手已将惊呆了,看到秦兰羽也要出手吓得一哄而散,秦兰羽一路走到哪砸到哪,陈义山像看猴一般看着秦兰羽,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老弟,我来帮你。”说着,抽出手中的剑,剑锋一出,青芒大盛,只见陈义山几剑破空后,戏院的柱子纷纷倒下,险些砸到其他客人,秦兰羽不禁向陈义山伸出大拇指:“好功夫。”陈义山笑笑,转身便要离开,秦兰羽见戏院已七零八落,便转身拉起沁雪从戏院走出来。秦兰羽毫无感觉,可沁雪此时却羞红了脸,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被男孩子这么牵着手,想要从秦兰羽手中出来,可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没有用力,就这样被秦兰羽拉着走出戏院,到了戏院门口,秦兰羽也没有松开,并对沁雪说道:“一会我带人抓了这老板回去审问,看他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哎,沁雪,你的脸。。。”这时,秦兰羽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沁雪的手,急忙松开:“对不起啊沁雪姑娘,我一时着急。。。”“呃,没事··。。。”沁雪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这时,陈义山带着先前那位遭遇悲惨的姑娘也出来了,看到秦兰羽二人,陈义山上前说道:“想不到公子也是爱管闲事的人啊,哈哈哈,就是武功差了点,记住喽,他日江湖再见,遇到困难就找我,当然了,如果你能找得到的话。”秦兰羽冲着陈义山一抱拳,说道:“我看仁兄武艺高强,这位姑娘又无依无靠,不如先让我给二位安排个落脚的地方,再做打算吧。”陈义山摆摆手道:“我看公子绝非常人,我就是一介武夫,繁文缛节更是一窍不通,劳烦公子安顿一下这位姑娘,我就撤啦,后会有期喽。”秦兰羽笑了笑,一把搂过陈义山的肩膀,伏在他耳边说道:“我府上有全天下最好的女儿红,从皇宫带来的,不想尝尝?管够。”说完冲着陈义山使了个眼神,陈义山挠挠头,接着就抚摸起下巴想了想,说道:“那,也罢,我跟老弟有缘,就跟你去府上走一趟。”
四人一行向秦兰羽的寝宫走去,到了寝宫后,沁雪陪那位姑娘去后面梳洗一番,将脸上的残妆卸去,而秦兰羽带着陈义山来到会客堂,这时,碰到了来找秦兰羽的兰瑾,秦兰羽忙招呼兰瑾来到会客堂内,并手舞足蹈的跟兰瑾说:“三哥,我跟沁雪今天从一个恶霸手里救下了一位姑娘,还砸了恶霸的买卖,一会我再派几个人把那恶霸拘来好好审问,对了,三哥,这位是陈义山大哥,我跟你说啊,陈义山大哥可是我见过武功最高强的人了,你不知道啊,他就那么几下,就把戏院拆了,三哥,跟大哥说说,把义山兄留下来给我们当先锋吧。”陈义山听了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连忙摆手说道:“小兄弟莫要说笑了,我在有规矩的地方可待不了。”兰瑾笑了笑,看了陈义山一眼,接着说道:“怎么,今天跟沁雪妹子单独出去了?怎么样,有进展没啊。” 这时,沁雪带着先前的姑娘走进了会客厅,这姑娘梳洗过后,竟是个非常清丽的姑娘,葱白般的肤色,配上一张鹅蛋脸,双眉修长上挑,一双眸子清丽动人,柔弱中带着一丝的刚强,挺拔的鼻子跟着薄薄的嘴唇,真是个绝色的丽人。兰瑾不住的多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姑娘,秦兰羽则直接说道:“姑娘放心,在我府上绝无他人能来欺负姑娘,对了,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这位姑娘上前深施一礼,慢慢说道:“小女是幽州本地人,姓林,名媗妍。”兰瑾念到:“林媗妍,好名字,姑娘暂且留在我七弟府上,有什么需要跟他说便是,姑娘家中可有什么人还。”林媗妍摇摇头说道:“家中只有小女一人。”兰瑾叹了口气,对秦兰羽说道:“回头给姑娘安排个差事,过阵子随我们一起回京吧。”秦兰羽爽快的答应了,随后叫来侍从,说道:“去叫厨房准备些酒菜,把珍藏的好酒统统拿出来,我要跟陈大哥喝上几杯。”
秦兰羽不住的跟三哥讲今天戏院的事情,兰瑾一边批评秦兰羽莽撞,一面多看了几眼林媗妍,不多时,酒菜已备好。陈义山看到好酒自是美不胜收,不一会自己就喝完一坛女儿红,兰瑾边陪着一同饮酒,一边问道:“这位义山兄弟看起来年纪轻轻,没想到武功却有如此修为,敢问师从何人啊。”陈义山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通过这一会的接触,我也大致了解了,这位秦兰羽小兄弟就是大萧国的七皇子吧,而你就是大萧国的景亲王秦兰瑾吧,我啊,就是一介江湖闲散人,我的师傅不让我说他名讳,你们也别打听了,哎呀,今天真是先祖保佑啊,不但在戏院有人请看戏喝酒,还能跟大萧国两位皇子一同饮宴,以后出去混我也有事情可以吹了,我跟这位秦兰羽兄弟投缘,我也不能白喝你的酒,一会我教你一套剑法,比你现在的武功强多了,你的武功啊,太注重招式跟章法,而且内力修为太差,离高手差的太远了,一会我教完你,过个一年半载,肯定比现在强百倍,来来来,秦兰羽兄弟,我们再喝一杯。”兰瑾摇摇头说道:“义山兄弟放心,这里的酒尽管喝,授艺之事,还是等我七弟醒酒的吧,你看他都要多了。”此时的秦兰羽陪陈义山推杯换盏来来回回喝了十余杯酒,现在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只会呆呆的看着沁雪,弄的沁雪拿着筷子不知道如何是好。陈义山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这兄弟还是个情种,那我就在这多住一晚,正好酒我还没喝够,我得多喝点,我可喝不起这好酒。”这时秦兰羽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陈义山说道:“陈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一下就把那个什么拳霸制服的啊,你的瓜子怎么有那么强劲的力道啊。”陈义山迷离的看着秦兰羽说道:“兄弟我跟你说啊,武学是活的,功底扎实,运用自如了,摘花飞叶皆可伤人,我今天那招啊,就是聚气于那一枚小小瓜子之上,然后弹出打那人穴道,其实不光是瓜子,比如这杯中酒。”说完陈义山运气指端,只见陈义山此时指尖发白,好似有很强的力道在其中,随后,快速的沾起杯中酒水,接着迅速一弹,只见酒水随着陈义山发力四散,却有一股直接飞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一旁的门板,只听得“啪”的一声,门板被打的陷进去一个小坑。陈义山笑笑说道:“你看,这酒水至柔,可如果速度到达一定程度,也可有破敌之威。”说完陈义山又自顾自的说:“哎呀,浪费浪费,这么好的就酒就给你做实验了。”兰瑾看完陈义山这一招,不禁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莫测的看着陈义山,林媗妍亦是不住的盯着陈义山看,仿佛非常想看透这个人。秦兰羽一抱拳:“义山兄的武功真是到达天人的地步了,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我们的何大将军也不能达到如此造诣,义山哥你放心,今天的酒你随便喝,你若不愿跟我在皇城待着,你哪天想走我送你一大笔盘缠,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兰瑾在一旁咳了咳说道:“其实义山兄弟若不爱官职俗事,亦可来到宫中做七弟的老师,我向父皇申请给你二品大员的俸禄。”林媗妍低头想了想说道:“我看陈大哥跟七皇子非常投缘,只是在江湖闲散惯了,不如多给陈大哥些时间思忖,再让他做决定。”兰瑾低头说道:“也好,也好。”陈义山压根没听他二人说什么,现在正给沁雪看手相呢,并嚷嚷着说:“妹子啊,我跟你说我不光武功厉害,奇门遁甲之术也略通一二,我给你看看你的姻缘,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妹妹你将来的姻缘可是大大的好啊,这么好的姻缘谁配得上呢,哎,秦兰羽老弟,我看看你的手相。”秦兰羽迷迷糊糊的说道:“想不到义山大哥还会玄学,来给我看看。”陈义山扒拉扒拉秦兰羽的手说道:“真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哎,你跟这沁雪妹子姻缘线正好对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此言一出,兰瑾不禁“噗嗤”的笑了,这陈义山当真是不着调啊,林媗妍也是莞尔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有沁雪羞红个脸,没好气的瞪着陈义山。七皇子的府上热闹非凡,兰瑾看着七弟已两眼发直,无奈的笑笑,接着对大家说道:“义山兄弟尽情引用,我在屋子里闷的慌,出去走走。”说着,便起身离去,林媗妍紧随其后,说道:“我不善饮酒,也随三皇子出去走动走动吧。”兰瑾与林媗妍一前一后走到庭院内,兰瑾看着庭中平静湖水,时而有一两只雨燕飞过,不禁自言道:“这天下纷争,不知何时是个头啊,不管谁赢了,最遭殃的,始终是两国的百姓啊。”林媗妍走到兰瑾身旁,手扶着栏杆,看着远方说道:“这天下本就是一家的,大萧也好,越迁也罢,终不过是个人野心强加到天下人身上,国与国又有什么分别呢,我父女一介布衣,每日温饱已很难照顾,可王孙贵胄依旧可以夜夜笙歌,试问对百姓来讲,是姓赵的还是姓李的当皇帝又有何区别呢,古语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天地何时不仁了,不仁的,皆是个人的野心啊。”兰瑾听完,一时间陷入沉思,是啊,天地从亘古到如今,何时变过,太阳昼夜更替,山河向东入海,天地始终都守着自己的本责,让黎民百姓蒙难的是谁呢,是父皇,还是白褚,兰瑾不知道这个问题如何回答,不由得看了看林媗妍,林媗妍没有躲兰瑾的眼神,反而双眼认真的迎着兰瑾的眼神,兰瑾一时间不知所措,竟有些脸红了。兰瑾在一旁反复的摩挲着栏杆,低头不语,忽然转头对林暄妍说道:“或许这天下本就是天下人的,封狼居胥,国别之分,本就不该有,若天下为一,就不会有战事了吧,我定会完成这样的事,让百姓不再受这战乱的苦。”林暄妍笑笑,不自觉的向兰瑾这边靠近了些,一边用手摘去兰瑾头上掉落的叶子,一边轻轻的说道:“公子有心,让小女佩服,可谁不知道这大萧将来是大皇子的,公子有这份心就好,只是这天下百姓福薄,未能得到如此太平盛世,公子胸怀天下,贤德过人,若早生几年,必定会是一代贤君。”兰瑾听了眉头皱了皱,接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转过身便离开,边走边说:“姑娘既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可见解眼界远非寻常人家姑娘可比,不管姑娘过往如何,只是今日之事,莫要再提起,你我二人这番话,就当从未说过。”说完,便走出庭院回到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兰瑾感到从未有过的踌躇,一直以来,自己作为亲王一直辅助父皇政事,与朝中诸多重臣亦是相交甚好,可对于那个位置,却从未有过半分年头,今日林媗妍一番话,不禁让自己忽然有些不能自已。罢了罢了,兰瑾心想,战事要紧,其他诸事皆不重要。
此夜很平静,秦兰羽跟陈义山喝的大醉,由下人扶回房间休息,沁雪早已受不了陈义山的喋喋不休,兰瑾走后不久便回到自己住处。兰桢正为战事发愁,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兰桢打开门,见是何彰,忙把何彰让到屋中,问道:“师父,这么晚找我是有对策了么。”何彰摇摇头说道:“晚上上官先生来过,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外有强敌,内有滔乱,今夜离去,尚可保全。我再问他,他就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让我速做决定。”兰桢想了想,说道:“上官先生是说在城内也有越迁那边的人打算策反叛乱?不会吧,皇叔这些年把幽州看的死死的,越迁的人想来是很困难的,况且我们人马不输越迁,只是吃了个小亏,还不至于连夜回长安吧。”何彰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总感觉这人有些疑神疑鬼小题大做,我们大队人马就算死守城门没个数月也打不进来啊,明天再探探越迁的底,这么走了也太丢咱们大萧的脸面了。”兰桢想了想说道:“嗯,若发现有风吹草动,尽快撤离,保存实力最重要,上官先生说出此话,必然有特殊含义,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