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机缘巧再遇叶雨柔
二人寻声来到一处河边,见一小僧弥正在河边打水。这小僧弥看起来年级不过十四五,长相异常清秀,明眸皓齿,尤其一双大眼睛,澄澈通明,一身粗布僧衣,见二人来到近前,将水桶放到一旁,轻声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怎么置身在此。”陈义山心想:这小子看着就有悟性,没想到连我们遇到困难都看出来了。可陈义山不想在秦兰羽前丢了面子,急忙说道:“没有没有,小师傅,我们要去颍州,路过宝地,疲惫不堪,想问问哪能供我们休息一晚的啊。”小沙弥摸摸自己的小光头,抬起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义山说道:“施主,你们确定是颍州?你们方向走错了吧,颍州在北面,你们现在行进的方向是东边。”陈义山脸一阵红一阵白,秦兰羽把浮沉剑插在土里一声长叹。小沙弥打好水,拉着陈义山的手说道:“施主,你怎么了,先到我们寺庙里吧,休息一晚再说。”陈义山看见有台阶,忙说:“好好,小师傅说的是,走吧走吧兄弟,就当旅游了。”
二人虽小沙弥走了些路,这边路很难走,山路蜿蜒,小沙弥走的很吃力,秦兰羽想上前帮忙,被小沙弥拒绝了,小沙弥说道:“师傅说这是对我躯体的历练,我的灵魂已经至纯了,若能让躯体得到历练,定会早日得到的。”陈义山噗呲一笑,说道:“想必是你师父自己懒得干活,故意编个幌子让你一个人都干了吧,哎呀小师傅啊小师傅,你真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了,这份实在劲比我这秦兰羽兄弟有过之无不及啊。”小沙弥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行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他们的寺庙,说是寺庙,其实就是三栋砖瓦房,还有一个草棚,打扫的倒是干干净净,主殿供着一个泥塑的菩萨,院子里的方砖看着有些年头了,中间是一棵巨大的槐树,一个老和尚正在树下坐着捣药,这座寺庙没有围墙,只在在院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归踪寺,老和尚见众人到来,微笑的抬起头说道:“悟生,你回来了,还带了客人来。”小沙弥放下水桶,几步跑到老和尚身旁,拉着老和尚的手说道:“师父,这两位大哥要去颍州,却走错了放向,我担心他们迷路被野兽所伤,因此将他们领了回来。”陈义山听了急忙转过头去望向天空说道:“哎呀兄弟这天气真是不错啊。”老和尚笑了笑,上前一步说道:“贫僧觉性,这是我小徒弟悟生,两位施主来到此地,既是有缘,来用些斋饭,今晚就将就下跟我二人同住吧。”陈义山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老和尚说道:“师父啊,那不是还有一间屋子嘛,何必让咱们四哥挤在一起呢。”老和尚把银子还给陈义山,正要解释,只听见秦兰羽与另外一位姑娘同时说道:“是你?”
只见从右边的屋子走出来一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叶雨柔。此时叶雨柔一身黑衣,头发束起,一把短刀放在身后,别有一般的英爽之气,叶雨柔几步走到秦兰羽身旁说道:“姓秦的,我怎么到哪你都跟着我啊,你是狗皮膏药么。”陈义山到叶雨柔这么说,反而有些想笑,这叶雨柔虽说言语上似乎是反感,但语气上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反而有些隐隐的开心在里面。秦兰羽本就不是机灵诡辩之人,被叶雨柔这么一说,竟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也有一些潮红,无意间瞥到叶雨柔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似乎受了伤,不知怎的,秦兰羽竟上前轻轻查看起叶雨柔的伤势,秦兰羽扒开叶雨柔肩上破损的衣服,想要看看伤口,此时二人脸与脸的距离不过分毫,叶雨柔抬头看着秦兰羽,可这不过须臾间,叶雨柔转身一巴掌抽在秦兰羽脸上:“看你长的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是个小淫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陈义山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头转到一边轻轻的哼起了歌,哼的尽是些青楼名曲。老和尚哈哈大笑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小悟生挠挠头,也跟着嘿嘿笑起来。而秦兰羽此时也好像突然醒了过来,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慌张的说:“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而且,我也不能姓秦了。”叶雨柔把头转到一边哼道:“谁用你检查,自作多情,哼。”陈义山见秦兰羽此等窘态,忙拉起秦兰羽说道:“走走兄弟,我们去房间里喝酒去,走一路了解解乏。”老和尚听了连忙阻止,陈义山才想起来此处是寺院,连忙说道:“那我二人帮您砍些柴火,以报答收留之恩。”说罢拉起秦兰羽说道:“快走快走。”
二人来到后山,陈义山边砍柴便说道:“哎,秦兰羽兄弟,那个小美女是谁啊。”秦兰羽愣愣的说道:“叶家的叶雨柔。”陈义山摇摇头说道:“你不是跟叶家有仇么,怎么认识的啊,不过这个小美女真是,我也见过不少美女,可他们跟这个小美女比起来,当真是天物与凡品的差别啊。”秦兰羽喃喃道:“他跟叶雨恨,我觉得不是坏人,虽然叶雨恨也是那日重要的人之一,可后来他放我一次,就我一次,对他们叶家,我现在疑点重重,对他们二人却是。。。”陈义山沉思良久,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拍拍秦兰羽肩膀说道:“秦兰羽兄弟,世界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谜题,你才刚走进你来,还有很多是你需要了解的,在没有知道所有事之前,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秦兰羽喃喃道:“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夕阳西下,几人在寺院的草棚吃饭,悟生跟师父讨论佛法,秦兰羽跟陈义山商量去颍州的事,良久,叶雨柔说道:“你们也是要去颍州?”秦兰羽说道:“是啊,我们要去颍州,再去阳洲,最后去夜城,雨柔姑娘,你也要去么。”叶雨柔点点头说道:“嗯,我去那边也有些事。”秦兰羽听了高兴的说道:“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同行啊。”
天已擦黑,觉性师徒二人回到屋里诵经,陈义山亦是在屋里打坐练功,秦兰羽在院子里练剑,叶雨柔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坐着看。秦兰羽知道叶雨柔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自在,又不好停下来,因此剑法有些凌乱,不多时,只听见陈义山在屋里说道:“心有杂念,剑法凌乱,若此时与强敌交手,必败,剑若在手,需抱元守一,万物纷繁,只有剑招罢了,剑者,一也,不可旁生指节。”这时,觉性老和尚说道:“义山兄弟说的好啊,这剑法与佛法一样,在于心无旁骛,用心一也,悟生,你可有收获。”秦兰羽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闭眼沉思了一会,重新练习起剑法来。一旁的叶雨柔觉得有趣,偏不想让秦兰羽练好,于是在一旁说道:“小淫贼,你每次见了本姑娘都直愣愣的,是不是喜欢本姑娘啊?”秦兰羽不理,叶雨柔并没有罢休,接着说道:“唉,小淫贼,我听说你之前是个皇子啊,今天至此,都是我哥间接害的,那你还敢喜欢我么。”秦兰羽听完,剑法已经开始没有章法了,叶雨柔继续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肩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么,不想知道我哥的事么,不想。。。知道本姑娘对你心意如何么?”秦兰羽这下彻底乱了,干脆把剑插到地上,来到叶雨柔身旁,气呼呼的说道:“说吧,你哥的事情,还有你们叶家到底在做些什么。”叶雨柔一面用手指挽着自己的头发,一面抬着头看着秦兰羽说道:“我给了你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跟我无关的。”秦兰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的把头扭到一边,叶雨柔笑嘻嘻的继续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胆小的淫贼呢。”秦兰羽听了,把头扭过来说道:“我是很想知道你肩上伤的事情,可我怕你不爱说。”叶雨柔站起来,敲了下秦兰羽的头,转身说道:“你猜对了,我就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哥的事情,叶家的事情,就更别想了,不理你了,你好好练剑吧,小淫贼。”
翌日,秦兰羽与陈义山收拾好行装,令二人奇怪的是,悟生也收拾起了行装,二人正奇怪,只见觉性老和尚来到了屋里,手里拿着一个布袋,看见二人说道:“二位施主,老衲有个不情之请。”陈义山忙扶起觉性,说道:“老师傅何必客气,有事尽管说。”觉性说道:“我还有一名徒弟,名为悟云,下山游历三年了音讯全无,悟生这孩子慧根极高,将来定会普惠众生,但他自幼在我身边,没有到山下历练过,本想带他下山云游悟道,可我一直放心不下悟云有朝一日回来寻不见我们,我见二位都是宅心仁厚之人,又要去阳洲,还请二位带着悟生,到阳洲菩提寺找我师弟觉心,在菩提寺待上几年,必有大成。”悟生听了眼里泛起了泪花:“师父,原来你让我收拾行装是要我走。”觉性摇摇头说道:“记不记得师父说过,为僧者,渡众生,绝凡尘,入空门,你在这,会耽误你的,你放心,你师兄一回来,我就带他去找你。”说完,打开布兜,拿给悟生说道:“这是今年出的花生,我晒干了,又放了一点糖,你最爱吃了。”悟生擦擦眼泪,将布袋里的花生倒出一半,小心的用一块布包好,拿到觉性枕头旁说道:“师父你想我了就吃一颗,我想你了也吃一颗,等都吃没了,我们就能见面了,师父,山路不好走,您打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后山的柴虽然茂盛,可经常有野兽出没,非到万不得已,还是走远些去前山吧。”觉性眼里噙着泪光说道:“放心吧,师父可是当年十大名僧,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受伤啊,好了好了,快些走吧,莫要耽搁了,莫要再耽搁了。”
三人从屋子里出来,叶雨柔早已在院子里等候多时,此刻正是清晨,天上有着厚厚的云层,偏偏有一块云层是空着的,一缕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那棵老槐树下。悟生走到槐树下,盘腿落座,念起了佛经。经文一字字从悟生口中流出,山谷幽幽,树木丛丛,远处云海漫漫,近处经文袅袅,秦兰羽只觉听到一句句经文整个身心仿佛置身云端,家仇国恨,似乎只是漫漫长河一个直流,此时此刻,自己仿佛也是佛。悟生念完,对觉性施了一礼,背起行囊,与众人一同离开。
秦兰羽一直以来被保护着,他是皇帝的儿子,是六位皇子最小的弟弟,是神机营孟凡心爱的徒弟,所有人对他呵护有加,这让他一直习惯被爱护,但是当秦兰羽跟悟生接触这两天开始,秦兰羽感觉看着悟生第一次有了想呵护别人的感觉,他开始把悟生当做自己的弟弟,想要照顾他,想要一直带着这个小家伙,看着他慢慢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