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剑气横空
绯玉言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圣德夫人施礼道：夫人，还有此物。
圣德夫人接过绯玉言手中之物，只见是一方精巧细致的木盒，刀工精琢，质地细腻，绝非凡物：这是什么？
绯玉言：这方木盒是于叶老房中找出，要不是金宗弟子白沐阳那双眼睛看的透彻，想要找到此物怕是不宜。
圣德夫人纤手一挥，轻易的将木盒上的剑纹封印解开，将盒中之物拿在手中，却是几封普通的书信。
信封拆开来，圣德夫人开始细读上面记载的信息，只是越看神色越不对劲，眉头轻皱，眼角不自觉的流露处悲愤之意：这，这，这，
一连说了三个这，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竟然是你与魔界通交的往来书信，那个潜伏在我们皇城的魔界走狗竟然是你！！！
言语中满是震惊。
此话一出，除了已经有心里准备的几个人，包括几位宗主和长老在内，无不是惊讶的神情：怎么会是他？
这不可能！
叶老可是人界的英雄！
叶老这些年来为了我栖霞国可是勤勤恳恳！
一时之间，似乎无人相信眼前的事实。
沐阳继续道：之前你引我去后殿之时，我始终无法看透你，不过有一点我记得清清楚楚。
叶老并不反驳：那是什么？
沐阳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动作，你的动作。
那晚那道身影在前，我一直追赶不上，不过我却将他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他的步法节奏，我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刚才，你在前面追着道弘，而我在后面，又重新审视了一遍你的动作，和那道身影一模一样，绝无二差。
叶老：既然如此，你们又打算怎么处置我。
沐阳见他并不慌张，如此淡定，要么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自信自己不会被众人拿下，要么就是还有后招。
看了看周边的几位宗主和长老，就这阵仗，怕是妖魔合军此时突然出现在此也是白给，如此说来这个老家伙肯定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念及此处，沐阳谨慎的向四周望去，想要从中发现一丝端倪。
叶老轻笑：怎么，不打算一拥而上将我拿下吗？
沐阳心念他处，不打算与他继续纠缠：我所要做的是把你揪出来，至于如何处置你，可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说着话，向后退去，于此同时，人群中站出一人。
身背宽剑，立于当地，英气逼人。
叶老施礼道：宗主。
叶云回礼道：叶老。
遥望远方，叶云忽然问道：叶老最高光的时刻是何时何地？
叶老没想到叶云会如此问：什么？
叶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想来应该是当年叶老一人一剑，于天一峡谷力战群魔之时吧，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是现在想起来都让人觉得神往。
只是。
话语转落，神色悲然，带着无限怜悯：想不到人人敬佩的英雄却是魔界的走狗。
走狗？！
叶老并不认同他的观点：我们只是合作罢了，我提供他们人界的情报和一些便利，而得到一些应得的东西，这不是隶属，而是共赢，我认为称为合作更恰当一些。
为什么？
叶云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激动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时模样，只是将上衣脱下，退至腰间，露出身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疤。
以前，在人们眼中，这些全部都是英雄的勋章。
而现在人们只觉得丑陋。
叶老冷冷道：当年天一峡谷一战，我带着一队夜卫拦截魔界的追兵，只可惜全军覆没，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除了我被生擒以外，其余所有夜卫队员全部血洒当场，之后我便被他们用尽各种法子折磨。
说到此处，叶老顿了顿，似乎不愿在回忆起那段往事：三天，整整三天，我被他们严刑拷打了整整三天，不眠不休，从身体到精神慢慢的摧残，意志力也接近崩溃的边缘。
这时有个声音在耳边对我说，他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在此处受尽凌辱和鞭打，为什么是由我来作为牺牲者拦截魔界的追兵，为什么不是那些宗主和其他的长老。
然后他提出了我们合作的计划，他让我以英雄的身份回到人界，给他提供人界的信息同时助他们一臂之力。
所以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的勋章！
而是我的尊严被凌辱践踏的痕迹！！
叶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那他们许给你的又是什么？
叶老嘴角微颤：圣尊之位，他们应允我，助我坐上圣尊之位。
叶云：那应该先让你坐上宗主之位吧，如此说来，我便是你第一步的阻碍。
叶老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我并不想害你，我从小看你长大，我，我下不了手。
叶云：应该是我常年在外游访，你认为我根本构不成威胁吧。
罢了，叶云释然道：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出现在叶老的眼神中。
叶老稳了稳心神：他便是魔界七罪原魔之首的“贪婪”吕知亦。
叶云继续问道：贪婪，吕知亦？！那可是他杀害了人皇圣尊？他毁了人皇圣尊的遗体又是为何？！
叶老摇摇头：下毒使圣尊无力，出手夺命的人是我，这一点我并不想辩解，不过这一切的计划都是由他策划的，也是由他出手割去了圣尊的头颅，至于为什么，哼哼，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蓝梦离在旁一听，性子按耐不住，便欲上前。
圣德夫人拦住她，摇了摇头。
只见叶云从背后慢慢抽出那柄宽剑，轻抚剑身，仿佛在与一位老友进行交流，过了良久，神情一凌，正气盎然：剑辰宗执法长老何在！
叶老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剑辰宗执法长老叶善在！
叶云：本宗戒律十条，前三条戒律分别是什么？
叶老：第一条戒律：严禁私通外族。
叶云：其罪如何？
叶老：私通外族者，杀！
叶老：第二条戒律：严禁背弃同门。
叶云：其罪如何？
叶老：背弃同门者，杀！
叶老：第三条戒律：严禁背信弃念。
叶云：其罪如何？
叶老：背信弃念者，逐出本宗，剔除宗籍！
叶云：好，执行宗法！
背信弃念，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担任本宗执法长老一职。
私通外族、背弃同门，我将亲自对你执行本宗法戒，以正我剑辰宗之英名！
叶老持剑相对：也好，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来有没有长进，是否还能担任剑辰宗宗主一位。
两剑交锋，争辉夺艳。
两位剑术高手，一来一往，刹那之间，入眼皆是剑光，不断激昂的杀气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感官。
叶老老成持重，剑术沉稳，一招一式堪称无懈可击，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洒脱。
叶云则是年轻有为，剑术深得叶老真传，两人的招式几乎如同一面镜子将另一人的动作完全映照下来。
众人在一旁看的都是啧啧称奇：叶老的功力当真登峰造极，单以剑术而论，足以俯览众生。
叶云也确实可以称为绝无仅有的天才，如此年轻，剑术修为比起叶老竟也是不遑多让，两人相斗片刻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见叶云剑花一挽，瞬间数十朵剑花绽放开来，煞是好看，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攻了过去，叶老微微一笑，手中剑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剑走偏锋，一时如同鹰击长空，一会又做鹤翔鸣翅，双剑对攻，剑势纷纷化作虚无。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又同时出招，这次连招式都一模一样，剑走如风，异常轻灵，一点一击，一挑一拨，如风如雾，不着痕迹，端是青光飞舞，遮天蔽地。
众人在旁边看的焦急，有几个沉不住气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皆被叶艺在一旁拦了下来：你们在一旁看着就好。
道弘也是急的不行：你说你哥和叶老到底谁能拿得下谁？
叶艺站在一旁认真的观看着眼前的局势：我哥自幼便是师从叶老，所以他们的路子都是一样，剑势大开大合、沉稳有力，如果只是比拼剑技，怕是难分高下，接下来就要看个人修为和剑意之境了。
我哥和叶老修的皆是剑歌一门，剑技四相是其中最基础的招式。
虽然是基础招式，可要想将剑相四式全部掌握，非长年累月修行所不可得，剑技四相“花、鸟、风、月”。
花，剑出如春光乍泄，百花齐放，一片生机盎然。
鸟，剑走偏锋，如鹰如鹤，如百鸟齐鸣，又如凤游翔空。
风，剑峰过后，不留痕迹，如清风拂杨柳，如狂风扫落叶，万般如风，苍茫大空。
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剑道也是如此，残月碎春风，月圆秋夜明，由残月变为圆月便是人的一生，也是道的一生，更是剑的一生。
刚刚他们前三式大抵相当，要看谁有优势，只能看最后这一击了。
道弘点点头：剑宗一技，博大精深，今日受教了，不过我看你平时手持双刃，难道修的不是和他们一个路数？
叶艺：剑歌一路，重剑无锋，并不适合我。
一边说着话，却也没有忘记时刻关注眼前的局势。
叶老夸赞道：好小子，剑技愈发醇熟稳重，滴水不漏，我敢断言，同辈中人，绝无人可以出你左右，看来剑辰宗的未来托付于你是正确的。
叶云：多谢您的教导，这一点我是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叶老：话已至此，来吧。
叶云和叶老同时后退一步，拉开架势。
叶云青锋一划，划出一道残月的模样，形同乌云遮月。
残月-剑气纵横！
剑气纵横八千里！！！
叶老右手一挥，剑光形成一道圆弧，犹如一轮满月高悬明空。
满月-一剑光寒！
一剑光寒十九洲！！！
剑气与剑芒互相碰撞在一起，两股力量激起的剑风肆意激昂，两旁的树木纷纷倒下，就连身边的岩石也碎裂开来，围观的夜卫有修为稍低的也被其所伤。
叶云后退了几步方才止住身形，胸口一热，喉头发甜，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叶老修为果然精进。
好，好，好。
叶老则立在原地，神色满是欣慰，一连说了三声好：有你在，实属剑辰宗之福，实乃栖霞国之福。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跪卧在原地，只能靠剑柄支撑着身子：以残月之姿硬撼我满月之态，你的剑境已在我之上，不过，还不够，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能击败他。
这边两人交锋，那边沐阳也没闲着。
沐阳担心叶老还有后手，一直在周边徘徊，观察着每一个人，每一处地方，生怕一不小心在着了道。
只是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周边有任何的异样，就在将要放弃的时候，沐阳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名宫女的身上。
本来追出来的人应该除了他们便是几位宗主、长老和夜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多出了一位宫女？
沐阳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相貌普通，气质也略显单薄，最主要的便是全身上下一丝灵气外溢的现象都没有，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皇城中的侍女？沐阳不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名侍女常年居住于皇城之中，倒也见过不少的大场面，丝毫没有露怯，点点头：我在皇城中负责厢房的一些打理工作，本不想来到此处，不过。
不过什么？
沐阳连忙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侍女指了指跪卧在不远处的叶老道：是叶老叫我来到此处的，昨天他特意嘱咐我，今天大宴之时，务必让我带样东西给他，方才我去了大殿，才知道发生了事情，怕有耽搁，我便顺着一路找了过来，结果就。
沐阳急道：什么东西？东西呢？
侍女这才感到事情的紧急，怯生生的指着旁边脚下的一盆花：就，就是这个，叶老就是让我把这个给他带来。
花？！
沐阳有些头大，将花盆端起来端详道：这是什么花？
侍女摇摇头：这个女婢不知，只是之前在叶老房间见到过，而且有一件事特别奇怪，叶老不许我给他的花浇水，说他要亲自动手，有一次我打扫厢房，顺便给花浇了点水，结果正好被叶老看到，还训了我一会。
沐阳感到事有蹊跷，连忙将花盆端到千寻的旁边：千寻，你看这是什么花？
千寻接过看着看着，神色便有些不对劲：这是妖花绿曼箩，此花极其普通，不过在人界却不常见，这是妖界之花，所以才被称为妖花，而且我觉得此花有些异样。
异样？
沐阳的思绪像是被拉回了前些天的日子，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赶紧凝神而望，果然，仔细观察下，他发现这朵花的花径之中，似乎有些暗红色的气息，先前他还以为这是花的样式，此刻经千寻一提才看出真伪。
这是血杀之气！
沐阳做出了判断，回想起那位苦行僧说过的话语：妖息伏魔之法？
哦？你怎么知道这个术法？
听得二人的谈话，道弘也来到两人的身旁：虽说金宗所学甚广，想不到就连妖魔两界的术法也有所耳闻。
沐阳随口敷衍道：之前听一位高人说起过，那你可知道一个妖物要如何隐藏自己的妖气？
道弘思索道：视修为而定，他们修为比你高，你自然看不出，或者说其实对妖物来讲很简单，因为他们大都是物化成妖，所以天生懂的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来躲避强敌，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变回原形。
哦？沐阳眼睛一亮：变回原形？
“不错”。道弘继续道：变回原形后，他们会彻底的将自身的气息完全遮掩，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他们会进入类似于休眠的状态。
除非被人唤醒，否则会有很大的危险，不过也是一种可以同时恢复自身伤势的法子，所以一般只有被打回原形，很少有自己变回原形的时候，他们称之为“归元术”。
沐阳点点头，慢慢的将全部视线集中在那朵花上：原来如此，归元术，好一招归元术。
小心！！！
沐阳精力过于集中在眼前的事物上，完全忘记了周边的环境。
刚刚还跪倒在原地的叶老，稍事休息猛地起身，手中青锋一挥，同样一招剑气纵横向叶云打去，叶云回防，却发现这只是叶老的虚晃一招。
叶老用一招剑气纵横遮掩了自己要偷袭沐阳的想法。
眼见攻势袭来，沐阳余光已经看到，微一转身，便将攻击躲了过去，不过脸上却神色大变，因为他清晰的看到攻击他的东西，是一只敞开了口的白色瓷瓶。
而瓷瓶之中流出了几滴黑红色的液体，味道略带苦涩，而红色液体沾染到花的枝叶上，瞬间便被吸收掉。
这是什么？！
哼哼，这是魔王的血液，用来唤醒她的，接下来就由她来和你们过招吧。
话音未落，只见刚刚还屹立于盆中的绿曼箩突然妖气大盛，一阵红光闪过，现出了本来的模样，正是那日于祈灵山中抢夺七夜凤望兰的那位花妖！
于此现身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随即蔓延开来。
好香啊~
香字还没说完，有修为较低的弟子已经倒在了原地。
扭头一看，几位宗主和长老也是苦苦支撑，正凝神打坐无力的抵抗着蔓延全身的香气，香气一到，众人全然没了抗拒之力。
千寻眉头轻皱：这是，天葵迷蝶香草的味道。
哦？叶老望着眼前还站着的三人有些意外道：你们怎么没事？
沐阳也感到有些意外：怎么？这东西不能吸入？我闻着挺香挺舒服的啊。
说着又嗅了几嗅：嗯，香。
千寻和蓝梦离也没有被香气所侵扰，仔细一看，是部分香气只蔓延到两人的周边，便被一道光罩所阻拦，而那道光幕便是从千寻手腕上那串手链中所发出。
蓝梦离由于距离千寻最近，受香气侵扰较少，而她一接近千寻，身上本缠绕不多的香气也被抵挡在外，瞬间清醒了不少。
千寻望着众人解释道：这是刚刚那名花妖释放出的天葵迷蝶香草的香气，就和我们人界迷魂香效果差不多，不过香味极浓，但凡有戒备之心便很难成功，所以一般只用于出其不意的奇袭。
叶老盯着千寻道：女娃，你懂的很多，而且你那是什么术法，竟然连这种香气都可以抵挡，为了这一招，我可是煞费苦心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
千寻扬了扬手腕：术法吗？这可不是术法，而是我的一串护身手链。
叶老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一会，猛然倒吸一口冷气：踏月星河？！
这是由十八颗星月石组成的“踏月星河”！
如此说来您便是传说中的那位？！
啊？！既然您是她？那眼前的这个小子莫不是，莫不是！！！
叶老满是惊恐的神情：怪不得，怪不得。
不过随即镇定下来望着两人低语道：不过看这样子，只怕这两人还未回忆起自己以前的名字，如此说来，我只要在这之前将他们诛杀掉，那我对于人界，不，不单单是人界，对于五界来说，都应该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了！
叶老眼神一红，已下了杀心：我要杀了你们！如此一来我之前的罪行便可以全部洗清，全部洗清！我又可以再次被称为英雄！！
沐阳听到他的言论紧张起来：他不会是入魔了吧。
千寻提醒道：小心，他的灵气在暴涨，他并不是在说笑。
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叶老，沐阳自嘲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要来真的了。
叶老青锋在手，不发一言，便斩向沐阳，同时那名花妖配合他的动作也行动起来。
沐阳浑身金光大盛，犹如一道金色的流星将一人一妖拦在了远处，生怕几人的战斗会波及到毫无抵抗力的众人。
一队夜卫只能瘫倒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沐阳最后的抵抗。
而几位宗主及长老也是有心无力，天葵迷蝶香的特性便是抵抗越强，威力越强，几人此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的金宗弟子身上。
蓝梦离在光幕之下急速运转周身灵力，好半天才将刚刚不慎吸入体内的香气全部化解完毕，站起身来，对千寻说道：这次多亏了你，现在还要麻烦你照看一下他们。
千寻点点头：放心，我会尽快调配出能中和这种香气的药品，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蓝梦离感激的笑了笑，随即双手一挥，一道水幕将众人全部笼罩在内：这道水幕是由我的护体蓝莲化成，放心我不会让战斗波及到你们的，你就安心的帮大家解毒，我要去帮忙了。
语罢，人影一闪，已经奔向了沐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