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少年讲述所承载的家族秘密
姜武义冲褚吉良点点头，继续对铁蛋说：“没成想，天亮后，你爷爷的左脸已经变形，嘴歪到一边流着口水，我们赶紧装好拾的柴草往家赶！到家后，就一病不起，起初以为只是受了风寒吃几付中药就能好起来，治疗了一个冬天，也没见好转，也找过懂巫术的人看过，他们说是受了荒滩上野鬼邪气的侵扰，做了许多法事，也没见起色，由于嘴歪不能进食，身体越来越虚弱，长时间受病魔缠身，你爷爷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姜三插话道：“你爷爷也是一位信奉黄历的人，逢做事前，必先翻黄历，按黄历上记的去做，你爹是受了你爷爷的影响信奉黄历、鬼神！”
铁蛋的母亲争着说：“我也说几句，来年的春天，你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当时我正怀着你，不长时间就要生产，你爷爷嘴歪不能说话，但是他会比划，他的意思是，在他生病之际，家里有人要生小孩会有血光之灾，在农村有个风俗，家里有重病的人，晚辈中如果有年轻的就是差个一半岁也要提前办婚事，这叫冲喜，意思是结婚的喜庆能将病魔赶走！
你爷爷说我在这时生孩子，不同于晚辈结婚能带来喜庆，反而会有血光之灾，他自以为自己的病不是要命的病，而一旦这时生孩子，会使他的病加重，会要了他的命，你爹对你爷爷是言听计从，非要我到你姥姥家生孩子。
自古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有回娘家生孩子的道理，即使你姥姥心疼闺女能容下我，你两个舅母也不会同意。
再说，农村对风俗有相同的认识，人家为了自己的家庭着想，也不愿意嫁出去的闺女回娘家生孩子！”
说到伤心处，铁蛋的母亲竟又哭了起来！铁蛋拿了一毛巾给母亲擦拭泪水！
铁蛋的母亲稍顿，待情绪稳定后，继续说：“没有办法，为了老人家的病，临生产前十几天，我从家中搬出，搬到村东头生产队的场屋里，你爹为侍奉你爷爷，将我安顿好后很少来到场院，我只好捎信叫你姥姥来伺候我的月子，幸好那年初春不是很冷，要不你不会活到现在，我也没有机会对你说出这些！
生下你十几天后，听说你爷爷病情日渐好转，你爹一改老黄历的性格，高兴的说是因你的到来才使你爷爷摆脱病魔，再以后听说你爷爷之所以能够痊愈，是得了一位高人的救治，那时我与你姥姥仍在场院屋子居住，这些都是亲属中你婶婶、大娘告诉的！”铁蛋的母亲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姜三从座位上跃起，板着脸说：“嫂子，不要再说了，想当年是我从宋家取来偏方治好了我姜大伯的病，我们姜家对比了铁蛋前世的宋家，真是天壤之别！”
老吴说：“褚先生家是世代中医，当年如果请到褚先生，定会药到病除！”
褚吉良谦虚地说：“那倒未必，做为一名医生，谁也不敢说包治百病，口眼歪斜俗称面瘫，发病原因很多，姜老爷子是风寒侵袭，导致面瘫，治疗面瘫的方法很多，像中医的汤剂，“三白五虫汤”，也可以用针灸、刮痧，得了面瘫应及时治疗，错过最佳治疗期，就是用偏方也很难治愈。
听武义讲，你家老爷子冬天发病至来年春天治愈，世间跨度有几个月，发病几个月后，还能治愈，我行医多年，见到和治愈的病号也不少，像这种病例的确是一个奇迹！所谓偏方治大病，而宋家的偏方可称的上偏方中的奇方啦！”
铁蛋自豪的说：“褚伯伯，实话告诉你，在宋家我是四种偏方的传承人！”
褚吉良惊喜的问：“啊噢，快说说看，都是那四种偏方？”
铁蛋掰着手指头，比划着：“第一个偏方是治口歪眼斜，第二个偏方是治黄水疮，第三个偏方是治大背疮，第四个偏方是治烂脚病！”
褚吉良说：“你说的这几种病都属于中医上的疑难杂症，口眼歪斜这种病，姜老爷子得过，它的顽固性你们都知道，拿黄水疮这种病来说，只要得了这病，病人奇痒难忍，浑身起泡，泡破后流出恶臭的黄水，大背疮顾名思义是长在背部，这种病怪就怪在交替生长的背的左侧、右侧，左侧治愈后，往往右侧又发病，给病人带来的痛苦不亚于黄水疮，疮面最大时有巴掌大，能放进半个拳头，最深的可见到背部的白骨。
烂脚病在我国北方是一种常见病、多发病，多发生于从事体力劳动的成年男性，四种病中，最痛苦最难治愈的就是它！铁蛋，你说你掌握着四种疑难杂症的偏方，而它的疗效如何？”
铁蛋信心十足的说：“褚伯伯，我敢与你打赌，咱们找到这样四位病人，我给他们用药，保证药到病除，绝对不留后遗症，绝不复发，在宋家，自从我记事起，还没见过因同样的病再踏进宋家大门的！重新回来的都是来致谢的！”
褚吉良瞪大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九岁的孩子，他被铁蛋敢打赌的勇气所折服，又被四种偏方的神奇所迷住，他半信半疑的问：“奧！真有这么奇特的疗效？”
姜三提高嗓门，兴奋的说：“褚先生，真的，太神奇了，就说那治口眼歪斜的药，那天，我从宋庄返回时已经掌灯，我没顾上吃饭，直接赶到武义哥家中，按照宋老爷子的嘱咐，削了一个竹片，将药膏涂在姜老伯的左脸，在场的人站在老伯的面前仔细瞅着，等众人齐声喊道‘正啦！正啦！’我赶忙将药膏刮下，再看看老佰的嘴，像神仙掰的一样，不左不右，正啦！老爷子千嘱咐万嘱咐，涂药时，一定多叫几个人在场，瞅着眼正、口正后，立即刮下药膏，如果稍迟一步，口眼会歪向另一侧！”
“十香吴”开玩笑似地说：“如果歪向另一侧，将刚刮下的药膏赶紧涂到另一侧，不就正过来了吗？”
姜三失望的说：“这个老爷子倒没有说过！”
铁蛋故作神秘的说：“吴伯伯有所不知，左脸有左脸的药膏，右脸有右脸的药膏，两个不能混淆，去治病时，一定说清楚口眼向那边歪，才能对症下药！”
老吴好奇的问：“如果拿错药，又会出现什么后果？”
铁蛋耐心的说：“如果涂错了药，治不了病，也不会有副作用，关键是涂对药时，必须及时将药膏刮下，要不然，口眼会歪向另一侧！”
先生凝神静思，心想：“这个九岁孩子身上还要发生多少奇迹呢？”
姜三打趣地说：“铁蛋，你不要去找宋家了，在我店的旁边再盖上两间屋，开个诊所，准保一辈子吃穿不愁！”
姜武义也抻长了脖子，厚着脸皮说：“对，孩子，你三叔的主意好，你咋不早说呢？都是爹不好，让你受了苦！如果你同意，我出钱，在这里盖屋！”
褚吉良、姜三、“十香吴”看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姜武义的态度来了180度的大转变，大家并没感到意外，大家心知肚明，在姜武义的心目中四张偏方的吸引力远远大于父子情的亲和力！
铁蛋的母亲倒是快言快语，做为农家妇女她见不得自己的丈夫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贪婪的嘴脸，气愤、鄙视写在她的脸上，近乎呵斥的说：“怎么？现在后悔啦？老吴哥说过，铁蛋长大后，发达了，你后悔就来不及了，现在铁蛋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发达，你就后悔啦，即使现在后悔，我看未必来的及！铁蛋心里装的是前世宋家的秘密，我们除了给铁蛋一副身体骨架外还给过他什么？你与我撒谎，说铁蛋自己跑丢了，是跑丢了吗？是谁用车将他送到百里以外扔了他？这是一个当爹做的事吗？”
平时铁蛋的母亲在家从来不敢大声对武义说话，今天看到武义理屈的样子，仗着有众人在场，自己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出这些话，感觉心里痛快了许多！
姜武义自知自讨没趣，还是狡辩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姜三讽刺道：“你倒是明白的快，铁蛋是你的孩子啦？你早管着干什么去了？”姜武义低头无语！
“十香吴”羡慕地、添油加醋地说：“没想到铁蛋手里握着如此大的摇钱树，莫说掌握四种病的偏方，就是拿出其中一种闯荡江湖，养家糊口不成问题，这次你爹可悔青肠子了，我只掌握调料中‘十香’的配方，靠着一辆马车赶集上店，就养活了一大家人，饮食用的调料，对庄户人来说介于可用不可用之间，而生病就不同了，谁生病后不去就医？谁见过与医生讨价还价的病人？”
褚吉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对大家说：“老吴说的有道理，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说的是三百六十行中只要掌握其中一行，就能吃遍天下，单纯为了养家糊口学的一技之长，泛指江湖中的手艺，作为一名医生，我不夸自己属于上九流的人士。
但是，如果想做一名受人尊重的医生，必须先学会做人！如果一个人没有一颗悲悯、仁慈之心，他是做不了一名好医生的！
铁蛋这孩子，岁数虽小，但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他前世家中祖辈的身影，他们绝不是拿着四张偏方敛财、聚财的人，倒是姜武义先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瞅出铁蛋身上的商机，未免有些鲁莽，你应该先回去翻翻黄历，看能不能在村头建房子？留住铁蛋、建起房子是不是再不会给你家带来灾难！你可想准了！我为你感到脸红！”
众人将目光齐聚到姜武义身上！铁蛋的母亲抱起铜锁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