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探虚实
教室里一片惊呼，随后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我们……要怎么对付它们呢？”一个女声怯怯地问道。我定睛看去，提问的是王莹，一个平时挺活跃的女生。
“按照惯例，头部应该是他们的唯一弱点，攻击其它部位作用不大。但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我还不能确定。”
这时吴天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问得好……我脑子快速运转起来，研判着当前的形势。
我们所在的高三楼只有一个出口，而根据刚才观察到的情况，很可能已经有丧尸从这个大门进入了楼内，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被干掉……最坏的结果就是，它们不仅没有被干掉，还已经感染了更多的人，那样病毒的扩散速度会呈几何级数倍增，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地狱！
和电影游戏中迥然不同的是，这里是全面禁枪的中国，而且还是在缺乏武器的学校里，我们的武装能力相当有限，若要和大批丧尸正面作战，难度可想而知！
更令我们绝望的是通讯的阻隔，当大家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时，却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根本没有信号！无论移动联通还是电信，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手机显示屏上信号栏的空白无情地嘲笑着手足无措的众人。
楼内楼外似乎都越来越嘈杂了，尖叫呼喊声此起彼伏，像一支象征死亡与痛苦的协奏曲。我知道时间紧迫，但环顾四周，那些平时很给力的班级干部们，无论是班长还是团支书，看上去都无法指望。
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为了这些已相处了三年的兄弟姐妹，也为了自己，现在必须要做出正确决断。
我一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在心里默默定下了作战方针，旋即飞身跳下桌子，跑向班级后部的卫生角。作为生活委员的我最清楚这里有什么，直接伸手拎起那根前天刚拆下来的木质拖把杆，原地挥舞了一下，感觉还算称手。
转身面对大家投来的复杂目光，我一边向前一边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做好为生存而战的准备。这不是闹着玩，要对抗这些恶心的家伙，武器必须要有。大家现在最好都找找，手头有哪些能用的家伙，钝器或锐器都行……”
说完这些，我看向吴天，“阿天，我去外面看看，你带他们武装一下吧。”
要问在这群人里我最信赖谁，那肯定非吴天莫属。虽然他在班级里没有任何职务，但关键时刻绝对靠谱。
他向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转身轻轻推开教室的门。首要目标是确认走廊上的安全，我简单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班级，情况却是大相径庭。八班和我们班情况相仿，教室里的人似乎也很惊慌，乱窜和讨论不止。离楼梯口更近的十班屋里竟然已经有了两只丧尸，不过显然处于绝对劣势，正在被惨无尸道地群殴中……
顾不得思考许多，我双手握紧拖把杆，径直走下楼梯，每动一步都绷紧神经，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丧尸。尤其是在楼梯的转角处，我更像在射击游戏里那样，先快速探头再缩回，等待数秒，确认另一边没有威胁后才出去。
顺利到达二楼，鉴于不绝于耳的凄厉叫声和走廊上乱跑的学生，这里的情况显然要比楼上更加恶劣。我发现一个现象，这层几乎每个教室里都有丧尸，而且为数不少，和学生相比也不落下风。
要知道，教室里能用的东西实在有限，特别是在反应时间不多的前提下。于是，我甚至看到有的娃拿书本当作武器乱拍一气，然后就被丝毫没被伤到的丧尸一口啃了脖子……
这注定是难忘的一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如此的混乱场景，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死去。
但我没有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仍然选择继续下楼，因为这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了解整个高三楼的疫情扩散情况，以此来进行下一步的决断。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自己首先不能有事，毕竟这还关系到楼上的大家，所以安全是第一要务。
尽管如此，有些事是早晚都要来的。当我顺着楼梯下到二楼和一楼之间的缓步台时，终于正面遇上了第一只丧尸！
对方竟然还是个女的，脸上和脖颈鲜血淋漓，不知道她生前长怎么样，但看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它还不断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反正非常恶心也非常欠打！
这女丧尸堵在我下去的必经之路上，如果试图从它旁边快跑过去的话，理论上或许可以，但很可能被她一把抓住开啃，对于我这样谨慎的人来说，没的选择，只能打了！
反正它已经不是活人了，危机当前，我的心理斗争终究没持续多久。上吧，为了自己，为了所有人！
下定决心的我低吼一声，果断举起手里的拖把杆，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它脑袋上用力劈下去！
尽管再三告诉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但劈第一下时我的手还是颤抖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拎着棍子打架，打的部位还是脑壳……
望着它那丑陋的形貌，持续给自己鼓劲儿的我终究还是战胜了心中的不适和迟疑。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我们珍惜的一切，哪怕要劈碎多少只丧尸的脑袋也在所不惜！
一下，两下，三下……我用尽全力足足劈了八次，它才终于倒了下去。多亏了长兵器的攻击距离优势，那丧尸直到最后也没能做出真正有效的进攻。
结束了？我以棍拄地大口喘着气，心里终于感到一阵轻松，对身上沾染的污血也没有过多在意。
定了定神，我绕过地上的尸体继续顺梯而下。然而还没到达底层，我就发现自己挪不动步子了……
只见一楼那并不宽阔的走廊上，此时正充斥着缓缓移动的丧尸，仅仅是在我不完全的视野中，就有七八只之多！可想而知，一楼的教室里会是什么样子？
我透过二班教室面向走廊的窗户远远望去，屋里的状况已经是相当惨烈，丧尸似乎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它们中的大部分正在地上啃食人体大快朵颐，小部分则继续威胁着已经被逼到墙角里的幸存者们。由于“啃食大队”堵住了逃出教室的必经之路，而一楼面向室外的又是防盗窗，幸存者的处境可想而知。
遗憾的是，我很清楚自己无法帮助他们。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连走廊尸群这一关都过不去，更何况我手中“武器”的效率也不高——刚才对付一只都要砸那么多下，还要对付一群？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后果。
再一次透过玻璃看向前方屋内的惨状，我突然瞪大眼睛想起了什么，心里猛地一沉……
二班已经这样了，走廊另一头的三班呢？
这样想着的我，眼前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玲珑曼妙的身姿，笑靥如花的面庞，像是要和我说些什么，却又渐行渐远。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忘记了刚才所有的清醒判断，无意识地忽略了来自丧尸的威胁，
随即，我的身体仿佛不再受大脑控制，一步步向下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