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早课

姜云走出没几步，迎面就见到一胖一瘦两名俗家弟子，正急匆匆的准备从方丈院门前路过，前往自己所属的六大院。

　　胖胖的俗家弟子法号子空，本名叫方遇空；瘦小的俗家弟子法号子尘，本名叫季尘。两人都是人山下农户家的孩子，两家又是邻居，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

　　子空、子尘因为修行天赋不错，又都是家中独子，所以就被少林寺收为俗家弟子。

　　姜云招手拦住两人，好奇的问道：“二位为何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往何处？”子尘发现姜云穿的不是僧袍有些诧异，但又马上想起昨日方丈与各院首座带回一个高人子弟，想必就是眼前这人了。

　　子尘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巴，略微思忖了一下道：“我们这是赶着去无相院去参加早课呢，要去晚了的话，又会被责罚了。”

　　一旁的子空似乎是想起了之前被责罚过的场景，不禁缩了缩脖子。

　　姜云有心想去见识见识，便问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么？”

　　子空望向子尘，意思是让他做决定。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每次都是子尘拿主意。

　　子尘想了想，对方是高人子弟又是方丈带回来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便欣然应允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姜云与子尘、子空匆匆赶往无相院，进了无相院的院子就直接往大殿内走去。

　　大殿内智信闭着双目盘膝坐在上首，在他身后是一尊巨大无比的无相佛金身佛像。

　　殿内前面几排已经坐满了身着黄衣僧袍的弟子，后面几排零零散散坐着些白衣僧袍的弟子。

　　姜云与子尘、子空进来后，在后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盘膝在蒲团上坐好，旁边刚好有个柱子挡着，不太引人注意。

　　姜云见坐在上首的，并不是自己昨日见到的无相院首座，而是昨日在山门处看守山门的那个人，就向身旁的子尘压低声问道：“坐在上首的哪位是谁？”

　　“他是咱们无相院首座的大弟子，像这种早课各个院都是由首座大弟子在主持，在各个院的首座大弟子当中，论年龄他是最年轻的，可修为却是最高的，是最有望成就神皇境的人。”子尘小声跟姜云解释道。

　　姜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就在此时，盘膝坐于上首的智信睁开了眼，见人都到齐了，就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三支用檀木搀上香料制作而成的檀香，点燃后，再来到无相佛面前站定。

　　这时候原本坐着的弟子全都起身面向无相佛双手合十站好，姜云也一骨碌站起来，学着旁边子尘、子空的样子站好。

　　“《涅盘经》三十：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是名十相故曰无相。”智信说完将手中的檀香插在香炉里，然后转身面向众人弟子道：“开始早课。”

　　随着智信话音的落下，众弟子们在蒲团上坐好，真正的早课便开始了。

　　经文姜云读过几篇，但没深究过。可见身旁的了空、了尘闭目嘴中低吟着诵念经文，只好也闭着眼双手合十，像模像样的装作与其他弟子一样。

　　听着不断传入耳中的诵经声以及智信手持铜磬敲打木鱼发出富有韵律嘟嘟声，慢慢的姜云保持着这个姿势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

　　智信睁开眼朝姜云的位置望了过去，眼中闪过一缕赞赏之色。

　　姜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中，就像是进入了云层当中，全身被包裹在里面，软软的很舒适。

　　可很快这种奇妙的感觉便消失了，诵经声和敲打木鱼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檀香已经燃烧殆尽，早课已然结束了。

　　这么快？姜云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睛，早课这就结束了。

　　子尘见姜云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解释道：“我之前和子空刚开始上早课时也这样，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后来随着修行的加深，慢慢的加以控制那种奇妙的感觉，很有助于自身的修行。”

　　大殿内陆陆续续有弟子出来，他们在经过姜云身边的时候，都好奇的打量他几眼。

　　站在无相院的院中，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姜云有种洗净铅华的错觉。

　　这时候鼓楼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子空急忙拽着姜云与子尘往院门外走，边走边道：“走走走，这是五观堂开饭的钟声，我们过去吃早饭去。”来了山上快一年半了，子空觉得自己能坚持每天在此修行，的最大的动力就是五观堂的饭食，特别大白馒头，那种热热的、香香的、软软的、糯糯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自己一顿能吃五个。

　　五观堂，也叫斋堂，是少林寺众弟子吃饭的地方。在佛门中，修行者吃饭时，要观想五方面的事情：一是计功多少，量彼来处；二是忖己德行，全缺应供；三是防心离过，贪等为宗；四是正事良药，为疗形枯；五是为成道业，故受此食。

　　吃一顿饭要把它与佛法结合在一起，能如此，即使硬如钢铁的食物也能消化;反之，就是滴水也难以消化。因此，佛门中过堂有一语:“五观若明金易化，三心未了水难消。“

　　姜云想起慧可大师，说是今日要来传授自己《易筋经》，估摸着早课完会去找自己，就对子尘与子空道：“我还有事，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五观堂吃早饭了，晚上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方丈院找我。”

　　“那好，我们晚上再过去找你。”子尘、子空点点头。

　　与子尘、子空分开后，姜云直径回了方丈院，刚走进禅房内，一个当值的弟子就来送饭食，并告诉姜云方丈一会儿就过来。

　　姜云才将早饭吃完，慧可就穿着件枣泥色常服走进房内。

　　慧可见姜云面上气色红润，比之昨日好了很多，笑着对姜云道：“你昨日应该休息得很好吧。”

　　姜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躬身施礼道：“多些方丈关心，昨日睡得很好。”

　　慧可连忙上前制止姜云施礼的动作，郑重的道：“你师尊乃玄微仙子，你我不必如此多的繁文缛节。”

　　虽然在年龄上，姜云与慧可差得多，但两人的师尊玄微仙子和达摩祖师都是神皇境的强者并已平辈论交，想通这点姜云也就点点头以示赞同。

　　“我这便代吾师达摩祖师传授你《易筋经》，助你早日除去体内恶疾，以正天道。”慧可同时伸出两指点在姜云眉心处，沉声道：“这是《易筋经》经络脉象图，你要牢牢记在心中。”

　　姜云感觉眉心处暖暖的，紧接着脑海中便出现一副人形的画面，它的身体里面布满了复杂难明的经络与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