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耳光
在魂武帝国的莫将军的府邸前堂，除了正在外征战的莫晨峰将军以外，几乎所有的莫府掌权者都到齐了，其中，甚至还包括已经不再过问政事多年的莫老爷子与莫老夫人。
而现在，莫府前堂却呈现着一幅奇怪的景象，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孩童在一个衣着高雅的妇人身旁，厌恶的看着前堂座上的一个少女，而这个少女，不，应该说是整个前堂的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身上。
“小子，你知道你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不要以为自己的父亲有点成就就可以口出狂言，否则是会死的很惨的。”那名少女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冷笑着看着门口的少年。
“都给我闭嘴！皇甫姑娘，老夫念你是古人之后，所以本不欲多说你什么，但是也要请你自重，没得丢了我老友的脸面！”终于，高坐在前堂之首的莫老爷子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我莫家子弟，其实你一个半大的丫头可以随便评论的？
“哼，兽魂殿当真是好大的威风，老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像姑娘这般的人物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莫老夫人就坐在莫老爷子的身旁，是现场的的二号人物。
如今，这莫家的两位主脑都发话了，而且话语中的怒气显而易见，其他的莫府中人自然不会替这位“皇甫姑娘”辩解什么了。
“呵呵，老莫啊，不要生气，嫂夫人也是一样，不要动怒，年轻人嘛，有一些傲气是当然的，相信皇甫侄女也是无心之过，是不是阿？还不快给我莫老哥赔礼？”只见坐在莫老爷子下方第一把椅子的长须老者慢慢的站了起来，试图将现场的气氛弥补一些……
莫星云看着站起来的长须老者，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了，只觉得有些面熟。
“是孔夫子。”方柔低声惊呼道，在方柔的惊呼中还夹带着一丝疑惑，今天不是给莫星云测试兽魂来的吗？怎的还请来一位夫子？
听到母亲的话，莫星云眼前一亮，终于想起了这位老者究竟是谁了。
孔梵天，魂武帝国最富盛名的文学大家，是万民最崇敬的当世大儒之一，与莫老爷子是八拜之交，两人一文一武，并称为魂武帝国的两大“主梁”。
“哼，倚老卖老。”少女一边慢慢腾腾的走上前，嘴里一边不住的嘟囔着，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众人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刚刚站起来的孔夫子，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因为根据在场的人的经验，如果这样莫老爷子与莫老夫人还能忍得话，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哼，不愧是皇甫定远那老东西教出来的好孙女！。”莫老爷子一声怒吼，手掌向着桌子重重的拍了过去，转瞬之间，那价值不菲的红香木雕桌就变成了一堆废柴……
“哼。”少女见到如此场景，竟然还是面无惧色，反倒是深色倨傲的扭过头去，不再看莫老爷子等人的方向，直接向着门外走去……
见到这少女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觉得怒火冲头，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其毙于掌下，可惜，不说这少女的身份，单单是自己这些人的辈分，就注定了不能出手。
在众人充满怒气的目光中，少女若无其事的走到了门前，临出门之前，瞥了一眼方柔身旁的莫星云，冷笑了一声，道，“废物就是废物，试验再多次也是一样，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少女挑衅的看了一眼正在全力着怒气的方柔，继续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
方柔只觉得自己的脑海“轰”的一声，那克制已久的怒气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大声吼道，“你给我站住！”
“你说谁是废物？有本事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让你从此以后有口不能言！”方柔看着门外的少女，只觉得自己平生所有的怒火都在今天爆发了。
那少女不知道，她已经成功的激起了方柔最大的怒火，也超出了方柔最后的底线！
相信不止是方柔，只要是一个母亲，不管她平时多么温柔，在听到另一个人用如此轻蔑的语气说自己的儿子时，都会抛去所有的顾及，这是一个母亲最后的骄傲，绝不会容许他人来践踏！
“哼，我就说，你儿子就是一个……”少女仿佛没有感觉到方柔那怒火燃烧的目光，反而变得愈加过分！因为她相信，凭自己兽魂殿殿主孙女的身份，谅这在场的众人也不敢拿自己怎样，可是，她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作为一个母亲，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是会做的出来的！
啪！
少女惊愕的捂着自己的右脸，此时，那里已经高高的肿胀了起来，少女一时有些茫然，“我被打了？我居然被打了？”
许久，少女似乎终于反映了过来，自己，的确是被打了！而且，是被莫府的女主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只见方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揉着自己的左手，眼中的怒气丝毫没有降下去的趋势。
一时间，整个前堂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虽然这皇甫家的少女说话的确是过分了一些，但那也是事实啊，用不着下这样的狠手吧？就凭刚刚的响声，任谁都能感觉到那一个耳光的力度！
“你敢打我？方柔！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少女忽然歇斯底里起来，从小到大，自己不要说被打耳光了，就是被大声训斥几句也会委屈好久，今天，自己居然被打了？而且不过是因为一个被称为“废物”的公子，这是何等的屈辱？皇甫大小姐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同时，本来看到事情发生到如此地步，有几人是想要上前劝一劝的，可是听到少女的话后，顿时打消了心思，甚至还暗暗琢磨，为啥方柔用的力那么小呢？都没见红啊。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这时，一个众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人出声了，这个人，就是自从一开始 说了一句话后再也没有说过话的本事的主角——莫星云莫二少爷。
“哼，废物，你妈就是一个贱人！我就说了，你能怎样？有本事你也打我啊！”事已至此，少女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你妈管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废物”公子，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进行威胁？
可惜，少女想错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想错了，莫星云现在的确还不是一个兽魂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实力！相反，以莫星云现在的实力来说，同龄之间很难找到敌手。
可在场的众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一时间都为莫星云担心起来，包括那已经对自己孙子失望透顶的莫老爷子，再怎么说，莫星云也是老莫家的种啊。
“够了，都住……”莫老爷子刚刚想要喝止目前那剑拔弩张的情况，却意外的看到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同样的，其余众人，包括孔夫子与莫老夫人在内，同时瞪大了眼睛！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少女的身前，就在少女愣神的时候……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一次的发出者变了，不是方柔，也不是那名少女，而是莫星云！莫家的“废物”公子莫星云！
这一次，莫星云没有再留手，自己以前不显露武功，是因为没有必要，对于他人对自己的嘲讽，莫星云向来是白眼一瞪，爱咋说咋说，反正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莫星云真真切切的怒了，而且是无法抑制的怒了！与方柔一样，莫星云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这个底线就是，不要侮辱我的母亲！只要你侮辱了，别说你是皇甫家的长孙女，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私生女也没用！
所以，这一个耳光，是莫星云五年来第一次全力打出去的，那力量之大，甚至犹在刚刚方柔的那一掌之上！
这一次，不光少女的左脸也同样肿了起来，而且她的嘴角也隐隐流出了一丝鲜红，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少女放下了自己的右手，任由嘴角的鲜血流下，只是呆呆的看着身前那一脸煞气的孩童，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咸苦辣涩，一应俱全！
方柔也同样感到了不可思议，这还是自己那个待人和顺的小儿子吗？堂内，莫老爷子的嘴几乎可以放下一整个苹果，孔夫子的眼珠也快瞪了出来，而莫老夫人，并无异常，只是把手中茶杯里的水尽数洒在了衣服之上而不自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忽然间，莫星云念出了一首诗，甚至，就连莫星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脱口念出这首诗来的……
顿了一顿，莫星云再次看向皇甫家的少女，说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要侮辱我的母亲，不行！”这番话，莫星云说的斩钉截铁，语气之凝重，完全不似是一个五岁孩童能够做到的！
堂内，听到那首诗后，孔夫子眼前一亮，看着莫星云幼小的背影，心下一片感慨，“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绝句，绝句啊！想不到此子竟能作出如此令人深省的诗句！”
对比于莫星云的诗，莫老爷子和莫老夫人显然对于莫星云的身手更感兴趣，谁说我们的孙子是“废物”？就这样的速度与力度，恐怕同龄之间，不，七岁以下再难寻敌手！
一时间，莫老爷子那已经彻底失望了的心又再次活络了起来，今天的这个惊喜，着实把这位沙场老将给彻彻底底的惊住了，也喜住了！
同样是这一刻，方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小儿子，终于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再躲在自己的庇护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