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穿越
双方正在胶着之时,忽然远处天边响起阵阵沉闷、轰隆隆的声响,几架蒋军的双翼飞机如鬼魅般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翁响着俯冲到冯军阵地上空,一抖铁翼便开始嘶鸣着下“蛋”。从天而降的航空炸弹准确地砸进冯军的简易战壕里,四溅开来的泥土石块夹杂着断臂残肢在阵地横飞着。
正在此时,天空中的云层突然出现异象,原本被硝烟熏得灰黑的云彩突然出现一小块七彩斑斓的云朵,漩涡般地飞快旋转着变大。一道耀眼的闪电从漩涡中心猛地闪出,先是击中袁文龙正上方的那架飞机,接着又直接击中袁文龙站立的地方。袁文龙只觉得眼前一闪,白茫茫一片,随即失去了知觉。
天上那架被击中的飞机,立马变成了一截焦炭冒着黑烟地栽下来,冯军士兵还没来得及欢呼庆贺,便突然发现他们的营长竟凭空消失了。在袁文龙所站的战壕处,只留下一个直径大约五米圆坑。袁文龙身旁的几个士兵包括老古的尸体及枪支武器等,均被抛在了坑外,唯独不见了袁文龙的身影。
而他究竟去了哪里呢?在当时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唯有隐约的阵阵雷鸣声传回。
袁文龙被那道奇异的闪电击中后,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正穿行在一个五彩斑斓的通道之中,天旋地转般眩晕,却始终无法睁眼。大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画面,有古代的战争、生活的画面,也有零零碎碎自己以前的一些记忆,猛然糅杂在一起,直让他头疼欲裂。也不知过了多久,袁文龙感觉自己身体停止了无休止地旋转,便想试着睁开眼睛,可忽然感觉整张脸像是被泥土包裹着,眼皮睁不开,鼻孔里亦是塞满泥土,直欲窒息过去。
“他妈的,难道老子又被狗日的给埋在土里了?”这种感觉也是遇到过,袁文龙便以为自己定是又被炮弹炸开的土层给埋住脑袋了。想晃晃脑袋,把头顶上的泥土抖开,可这次似乎被埋的更深了点,土层又重又结实,竟没法晃动脑袋。无奈之下,袁文龙只得试着先把手从土里弄出来。大概是仰躺着的缘故,袁文龙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东西上下左右了,只是凭感觉把手往土层松薄的地方挣扎刨出。双手穿出土层后,连忙把自己上半身堆积的泥土扒开,当脸重新接触到清新的空气时,袁文龙猛地大喘了几口粗气骂道:“妈的,快憋死老……”袁文龙正待开口大骂时,却发现自己似乎已不在原先的战场之上。天色已然全黑,半空中一轮圆月被浓厚的乌云遮挡着,只能依稀透着几点零星月光洒到地上,四周一片静寂,耳畔没有了枪炮声、喊杀声,扭头望去身旁也没有战壕,没有熟悉的士兵身影,周遭的一切都已变了模样。袁文龙惊愕地半张着嘴,口中的脏话已顾不上骂完,脑中一片嗡然空白,迷迷糊糊地把自己从土中“挖”出来,坐直身子茫然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片谷地,四周是山丘环绕,山上光秃秃的看不到树木的影子,同是山地,却已不再是袁文龙先前正在激战的归德城外的矮山。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袁文龙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到底是哪儿。忽然脑中又一阵绞痛传来,直痛得袁文龙瘦脸扭曲、抱头大声嚎叫。先前昏迷时出现的断断续续的画面再度浮现,只是此次却是异常清晰,直若是他亲身经历般。袁文龙看到了千军万马正在平原上轰然厮杀,刀剑交错、戈矛如林、弩箭交坠、战鼓如雷、战马嘶鸣、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远比袁文龙曾经经历过的任何肉搏战都还要惨烈上许多。这明显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在刹那间硬生生嵌入袁文龙脑中。这段记忆的主人名叫林弈,陇西雍城人士,时任秦朝末期章邯军中一名千夫长。林弈的最后一个记忆片段,便是在这片谷地里,与自己部下被楚霸王项羽的楚军解除武装后押到谷地,用弓弩集体射杀掉。
林弈的记忆一段段清晰地烙印在袁文龙脑中,待巨大疼痛渐渐消散了点后,袁文龙坐直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也换了模样。借着朦胧的夜光,袁文龙依稀看到自己身着古代的黑色军衣铠甲、牛皮护腕战靴,体态也比自己原先熟悉的那副身板魁梧健壮多了。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袁文龙尚有余痛的脑中,冒出了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