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验
好在江茹也会做饭，手脚麻利地煮了一锅粥，又丢下洗好的野菜，搅拌了两下，再盖上盖子。
早上剩下的馒头，用一个小架子搁在粥上蒸着，用在木架子里翻出一小瓶花生，全倒一个碗里，点上十来滴酱油。
她们家就这么点东西，没什么油水，江茹也没辙。
“娘，吃饭了。”江茹看了一眼摔烂了的桌子，只好将稀饭盛在碗里，倒了一些花生，给张玉兰端来。
“你吃吧，我吃不下。”张玉兰红着眼眶，摇摇头，默默地进内屋里躺着。
“小毅，你自己去吃，我跟娘说一会儿话。”
江茹端着粥进了内室，坐在床沿边。
“茹儿，是娘对不起你。”张玉兰低声说道，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你不要怪你爹，他就是个直性子。”
“我知道，娘，你先吃点饭，下午我有事要你做。”江茹已经不把江大成当回事了，张玉兰怎么说，她也不会动容。
张玉兰一听有事情，这才收拾了心情，纳闷地问是什么事。
“娘，那位富贵少爷不但给我牛车，还给了我一张秘方。只要把秘方上的东西做出来拿去卖，就能挣大钱。”
“什么东西？真的能卖钱？”张玉兰立即就来了精神。
“先吃饭。”江茹苦笑着，把粥端给她。
很快，张玉兰就吃完饭，两母女凑在一起，琢磨着秘方上的东西。
这其实就是一种手工皂的制作方法，配方精准，制作简单。
“这东西，真的有人买？”张玉兰不太信。
这里面提到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最贵的便是一些猪油。
“娘，我们先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人买再说。”江茹生怕张玉兰打退堂鼓，毕竟这要用到不少猪油。
“这，要不还是算了吧。用猪油跟草木灰混在一起，猪油就没法吃了。”张玉兰忧心忡忡地说道。
“娘，人家都送我一辆牛车了，还会拿这个骗我不成？”江茹把那位不存在的富贵少爷说得有头有脸的，张玉兰还真有些信了。
“那，我们先用半斤来试试？”张玉兰谨慎地看着江茹。
江茹只好点头同意，毕竟猪油是十分昂贵的物资，要不是他们分了家，江老婆子在主事的话，她想都别想。
很快，张玉兰和江茹在院子里烧了一些草木灰。
江大成从堂屋里回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锅灶，回头瞥了张玉兰母女一眼，咬咬牙下地去了。
“冤孽啊，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大成，你命苦啊！”江老婆子在堂屋里看着这一切，又开始哀嚎起来。
不过她脚伤了，这个时候也只能逞逞口舌，倒是做不了别的。
等草木灰烧好了，江茹端进了屋子里，张玉兰生火，把半斤猪油炼热了。
母女俩分工合作，江毅在一边帮这帮那，很快救做出了半桶凝浆。
“这看着黑乎乎的，真的能用来洗衣服？要是越洗越黑怎么办？”张玉兰看着还未凝固的手工皂，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江茹笑着，从屋里找来一条抹布。
手工皂的凝浆还没有完全凝结，但效果是一样的。
江茹挖了一小勺，在院子里搓洗抹布。张玉兰和江毅也在一边看着，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这时，在堂屋的奶奶又闲不住了。
“母子三个，一整天不知道干活。我儿子真是命苦，娶了一个懒婆娘，还带了两个拖油瓶，这日子可咋过啊。”
江老婆子一边叫，一边暗讽江茹三个。
江茹不去理会她，倒是张玉兰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江大成在地里干活，中午还没吃，她便更加不安。
“姐，这么油腻，真的没问题吗？”江毅问道。
那抹布常年沾着油腥，从来都没怎么洗过，过不了多久就得扔了。
江茹对这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就是她原来买的肥皂也不一定能把这么脏的抹布给洗干净。但她还是很自信的笑了笑：“咱们搓一下看看能不能洗干净就知道效果好不好了。”
说着，姐弟俩一人牵着抹布的一角，开始认真的揉搓起来。
张玉兰见两个孩子都弄的正有劲，又想到刚才江老太婆说的那些话，默默的进了灶屋做饭去了。
江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张玉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喊她，摇了摇头，继续揉搓着手中的抹布。
毕竟张玉兰一直以来都是以江大成为天，突然一下就让她学会反抗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儿。等她这个手工皂研究出来了，到时候赚了钱，她就有底气跟江大成叫板了。
姐弟俩呼哧呼哧的揉搓着手中的抹布。不愧是常年沾染油腥的抹布，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洗干净，但是比起一开始那么油腻腻的样子，却是好上了许多。
“姐，真的有用哎！”江毅将抹布捏干，在手里抖了抖，脸上十分惊喜：“姐，看来那个富公子真的没有骗你。”
江茹见到最后的效果，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她站了起来，对着江毅笑道：“你去给娘说一声，我再看看剩下的这些怎么弄。”
“好。”江毅应了一声，就进了屋，去给张玉兰说这个好消息去了。
江茹又看了看配方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研究怎么加速凝固桶里的这些凝浆。毕竟，还是要分成一块一块的，才方便使用和售卖。
张玉兰把饭做好之后就从灶屋里出来了，江毅也告诉她了江茹制作的这个手工皂还是挺好使的事情。
估摸着江大成快要从地里回来了，张玉兰招呼江茹把这些东西收起来：“茹儿，把那些东西先收拾一下，你爹快要回来了，别让他看见。”
一直以来，张玉兰都不敢反抗江大成。可是今天他对茹儿的态度让她很伤心，她觉得能不让茹儿再惹他生气是最好不过了。
江茹被她这么一提醒，也预料到了江大成看到这些东西会是什么反应了。
于是点了点头，把还未凝固的这桶半成品，给放进了灶屋里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心想这个地方江大成不会来，应该发现不了。
只不过，江茹却是没想到这江家，盯着她们的可不止一双眼睛。
等娘仨个把这些东西收拾好，饭菜都端上了桌，碗筷也摆好之后，江大成也终于回来了。
一回家，看见一桌子的饭菜，他内心的虚荣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哼，他就说，这娘仨个离了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终于知道做什么事是他们的本分了。
“好了，今天的事，都是误会一场，吃饭吧。”江大成这样说道。
张玉兰和江茹姐弟闻言，心思各异，都没有接话。
张玉兰想的是，江大成向来是个好面子的人，今天他冤枉了茹儿，实在拉不下脸来张嘴跟江茹说道歉，能说出今天的事是个误会这样都话来，已实属不易了。
江茹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这个渣爹远一些，如今他说什么她都是不会在意的了。
而一旁默默拿起筷子的江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也没有出声。
一家人就这样气氛尴尬的吃完了一顿晚饭。
吃过饭后，江大成坐到了院子里乘凉，手中摇着蒲扇，思量着明儿个要下地去做些什么活儿。
江毅就在院子里蹲着玩泥巴，一个人也玩儿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