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仇人相见
第四章 仇人相见
这一日,陈踏法正在庭院中指导杨幽云,突然间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便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个人,那个人叫了一声:“杨兄,救救我。”便倒地昏迷,陈踏法闻言吃了一惊,跑过去一看,这一看更是吃惊非小,脱口而出道:“邱贤弟,怎么会是你?”但那人已经昏迷了,并没有答应陈踏法,陈踏法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人的伤势,见他受伤确实很重,一身都是血,与此同时,杨嘉申也从大厅里出来,几个人合力把这个人抬到一处偏房之中,杨嘉申立即吩咐去请大夫。
杨幽云好奇,问道:“师父,你认识这个人吗?”陈踏法点了点头,道:“这人是为师的一个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打伤?”杨幽云接着问道:“他叫什么?”陈踏法一边给这人检查伤势一边道:“他是剑圣门的大弟子邱长河。”杨幽云点了点头,他还想再问什么,见陈踏法表情凝重,就没有开口。
陈踏法仔细检查了邱长河的伤势,见他胸前中了一掌,受了内伤,左腿处有一刀口,兀自在流血不止,他是江湖大行家,看出胸口这一掌是被一个高手打中的,虽然受伤很重,但是还不致命。
大夫请来了,他首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邱长河左腿的伤口,陈踏法等人在旁边焦急地看着,便在此时,从门外传来了一句公鸭嗓般的声音道:“快点把这座宅子包围了,一只臭虫也不能爬出去,要是让小兔崽子逃跑了,二爷饶不了你们。”接着,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和马蹄声,陈踏法一惊,悄声道:“杨兄,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完手持拂尘,来到了门外,杨幽云随后跟上。
只见门外来了几十个人,这些人头戴羊皮帽子,身穿羊皮坎肩,每人手中一把鬼头刀,各个腆胸叠肚、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为首的一人长相更是滑稽,见此人年龄在五十多岁,身高八尺有余,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头发打着卷,留着八字胡,更为滑稽的是,此人全身毛发,无论是头发、胡子全是红色的,便像是山里的野人一般。这人把鬼头刀扛在肩上,一只手扶着刀柄,这把大刀在五六十斤左右,比之一般的鬼头刀大上两号。这人仰着脸,两只眼睛好像在向天上看一样,似乎丝毫没把眼前的陈踏法放在眼里。
陈踏法心中暗暗一凛,接着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红毛老鬼来了。”那人骂道:“你是哪路鸟?怎么认识二爷,二爷可不认识你。”杨幽云在一旁道:“这是我师父,华山派的踢月真人陈踏法。”
那人显然听过陈踏法的大名,只见他一怔,嘴唇微微一抖,随即恢复了镇定,问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杂毛,我且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十多岁、身上有伤的人来到这里?”陈踏法笑道:“东郭灿,你说话好生无礼,这样的态度,我可不会告诉你。”
原来此人正是鬼刀门帮主左逢源的师弟东郭灿,也是鬼刀门的副帮主,因其全身毛发都是红色的,因此江湖人称“红毛虎”,也有许多人叫他“红毛鬼”或“红毛老鬼”,东郭灿武功极高,在鬼刀门之中仅次于左逢源。
陈踏法和东郭灿并不相识,但是一见他的样子便知端地。
东郭灿怒道:“你不告诉二爷也没关系,二爷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进来了,不想死的快点让开,让我们进去搜搜。”陈踏法哈哈一笑道:“红毛虎,别生气嘛,实话告诉你吧,刚才的确有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来到了这里,不过他现在已经向南走了。”东郭灿脑袋简单,根本想不到陈踏法是在骗他,他不假思索,手一挥,大声道:“走,向南追。”话音刚落,他旁边一个秃顶胖子说道:“师父,他怕是在骗你,我亲眼看见邱长河进来,却没有见他出去,你可不要上他的当。”
东郭灿指着陈踏法,骂道:“奶奶的,你竟然敢骗二爷,二爷是那么容易骗的吗?”说罢就要拔刀向陈踏法劈来,旁边一个魁梧的汉子一声冷笑道:“副帮主,对付这个老杂毛还用不着你动手,我手中的宝刀就能要了他的狗命。”东郭灿道:“好,你帮二爷杀了他。”旁边那人诺了一声,双手拿着鬼头刀,直奔陈踏法,陈踏法则面沉似水,不动声色,那人举起鬼头刀,正要向陈踏法劈来,只见杨幽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人见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不由得哈哈大笑,杨幽云怒气陡升,使出折槛手的功夫,只一招就把那人的鬼头刀夺了过来,丢在地上,那人惊得目瞪口呆,舌头伸出口外,良久没有收回去。
东郭灿大怒,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二爷怎么教出你这么笨的徒弟?一边呆着去。”又问杨幽云:“小鬼,你使的是什么功夫?”杨幽云没有搭理他,对陈踏法道:“师父,你看我的折槛手练得怎么样了?”陈踏法微微点头道:“大体上算是过得去,只是力度、准确度还是不够尽善尽美,尚需要历练,你可千万别骄傲了。”杨幽云垂首道:“师父教训的是,我会努力的。”
东郭灿见他们两个一问一答,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大怒,急挺鬼头刀上前,杨幽云还想使折槛手对付,但他哪里是东郭灿的对手,陈踏法把他拉到一边道:“站着别动。”杨幽云站在那里,看师父和东郭灿交手。
东郭灿脑袋虽然笨,但是这身法却是快速至极,身体犹如一阵旋风,那把鬼头刀更是像长着眼睛一般,陈踏法暗暗称奇,只见东郭灿刷刷刷照头连劈三刀,均被陈踏法躲过,接着左三刀右三刀,大刀紧贴着陈踏法的身子,陈踏法身子灵活无比,把这些进招都巧妙地躲了过去。而陈踏法的拂尘也被东郭灿轻易地躲过,二人交手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杨幽云和那些鬼刀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便在此时,东郭灿一招“海底捞月”自下而上向陈踏法撩来,陈踏法用拂尘格挡,两件兵器一相交,陈踏法的拂尘被震飞,东郭灿大喜,鬼刀门弟子大声叫好,杨幽云则是为师父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东郭灿洋洋得意的时候,陈踏法取出三支飞镖,一抖手腕三支镖同时飞出,分别向着东郭灿的咽喉、前胸和小腹射来,东郭灿一张口咬住了一支镖,用鬼头刀打落了两支,接着一甩口,把那支镖重新射向陈踏法,陈踏法另取三支镖,一起射来,其中一支与东郭灿射来的那一支相撞,双双落地,另两支继续向东郭灿射去,东郭灿向后一仰身,使了一个“金刚铁板桥”的功夫,躲过了两支镖,随后起身,便在此时,陈踏法发射出一堆飞蝗石,东郭灿再厉害,又如何能躲过这暴风骤雨般的飞蝗石,猝不及防,被两块飞蝗石射中前胸,身子倒退几步,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陈踏法的拂尘落地,杨幽云捡起来,递给师父,陈踏法笑道:“红毛虎,还要不要比?”东郭灿此时满口鲜血,不能说话,他吩咐一声让众人围攻陈踏法二人,便在此时,从院中又来了几十个手持棍棒的大汉,陈踏法又取出一堆飞蝗石,向众人射去,有七八个人被射中,有的被射中了额角,鲜血直流。有的被射中胸口,躺在地上,呻吟不已,东郭灿大手一挥,没有说话便带着人走了,陈踏法在后面冷笑不已。
杨幽云道:“师父,你这暗器功夫什么时候才能教给我?”陈踏法笑道:“等着吧。”
回到偏房的时候,邱长河已经醒来,杨嘉申问道:“外面是些什么人?”陈踏法笑道:“是红毛虎。”邱长河惊道:“他们追到这里来了?”陈踏法道:“贤弟请放心,我已经把他们打跑了。”邱长河见到陈踏法,又惊又喜,就要下床行礼,陈踏法赶忙拦下道:“贤弟身上有伤,就别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了。”接着问道:“贤弟怎么跟鬼刀门的人打上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的?”邱长河叹息一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二十多天前,我在山西追杀‘采花蜂’于威,追了他三天三夜,后来终于在并州杀死了他,这个于威作恶多端,我把他杀死了,自然是很高兴,这一高兴就放松了警惕,这一天晚上错过了镇店,就睡在一座荒山古庙之中,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全身酸痛,我心知不妙,急忙检查随身的东西,发现白虹剑还有一本剑谱都不见了,心知中了暗算,我在附近找了三天三夜,均是一无所获,这一天在一家客栈吃饭,发现一人神情有异,眼睛老是向我这边瞟,我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那个人的配剑正是我的白虹剑,于是向他讨要,他不肯给,我们两个就打了起来,那个人虽然拿着白虹剑,仍然打不过我,一路向北逃去,那白虹剑是我剑圣门的宝物,我怎么能不管,于是一路追着他来到了北地。”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左逢源的大弟子卢明月,我们两个在路上边打边跑,就来到了上京,卢明月躲进了鬼刀门不敢出来,任凭我在外面百般辱骂,他就是缩在里面不露头,我很生气,在一天晚上潜入鬼刀门,一把大火把他们的大厅烧了个一干二净,左逢源大怒,派出红毛虎来捉拿我,这个红毛怪物武功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中了一掌,左腿还挨了一刀,正在我束手待毙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人把红毛虎打退了,那人还送了我一匹马,我便骑着马来到了幽州,谁知东郭灿等人竟然穷追不舍,追到了这里来,哎,那把白虹剑最终也没有夺回来,我成了剑圣门的罪人了。”
陈踏法劝道:“这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华山派和剑圣门交情颇深,我师父和裴前辈又是至交好友,咱们之间也是好友,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放心,这白虹剑我一定会帮你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