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识二女
第十五章 初识二女
那个少女见杨幽云久久不搭话，只是盯着自己两人看，只道他有意轻薄，怒道：“你这华山派小弟子，不仅满口谎言，而且心术不正，还偷人家宝剑，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休怪姑奶奶手下无情。”杨幽云哭笑不得，心想明明是自己的宝剑被偷走了，却被偷剑贼倒打一耙，而且自己跟这个少女总共就没说过几句话，怎么能说是“满口谎言”呢？
他问道：“我怎么满口谎言了，而且怎么心术不正了？”那个少女凶巴巴地说道：“你不把你那把剑的来历说清楚，就是满口谎言，你……你来……你来这种……”说到这里，那个少女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她的意思是：“你来这种地方，便是心术不正。”只是她知道杨幽云是为了宝剑才来的，因此不好启齿，而且自己还在“这种地方。”
杨幽云暗笑：“原来‘偷人家宝剑’是这么个意思。”道：“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把剑并非是我偷来的，而是一个前辈送给我的。”那个少女不由分辩地说道：“你骗人。”杨幽云道：“我怎么骗你了？”那个少女道：“这宝剑如此珍贵，他怎么会轻易地送给你。”
杨幽云心里一惊道：“照此说来，你是认识此人了。”那个少女道：“这些不用你管，你只要说出他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要送你这把剑就行了。”杨幽云老老实实地说道：“这把剑是八年之前，在华山之巅，裴前辈送给我的，裴前辈是剑圣门的掌门人，七十多岁的年纪，他虽然身份高贵，但是不拘小节，衣着邋遢，像个叫花子，当时他打了我五杖，并教给我一套剑法，而且把这把剑送给了我，说是公买公卖。”那个少女脸上微微变色，显然对杨幽云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但是仍然有几分犹疑不定，道：“你把那套剑法给我练练。”
杨幽云道：“好，请你先把紫电剑还给我，要不然的话我怎么练。”那个少女正要给他去拿剑，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什么似的，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紫电剑给了你，多半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说着，随手拾起一把扫帚疙瘩，道：“你用这个练练吧！”杨幽云没有办法，拿起那把扫帚，在这房间里，把那套“摘星剑法”练了一遍，虽然用扫帚练剑不伦不类，但是这摘星剑法他已经练了七八年之久，早已纯熟无比，那个少女看见他的剑法，脸上现出讶异之色。
一套剑法练完，那个少女突然“啊”地一声叫出来，杨幽云收住剑招，把扫帚向腰间一插，昂着头道：“这套剑法，是真的是假的？”那个少女道：“果然是摘星剑法，倒是我错怪了你，你干嘛把这一把破扫帚插在腰里。”杨幽云打趣地道：“你把我宝剑抢走了，我只好暂且用这扫帚当宝剑了，正所谓‘敝帚自珍’是也。”
那个少女笑道：“这把剑我迟早会还给你的，只不过现在要用几天，你本事倒也不错，竟能够来到这里。”她的意思是杨幽云一人竟能打败妓院的众多打手，找到自己。
杨幽云有些奇怪，问道：“你用这宝剑干什么？”那个少女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华山派的小弟子，帮不上什么忙的。”言语之中，颇有轻视杨幽云的意思。
杨幽云越听越糊涂，问道：“你是剑圣门的人吗，为什么会识得摘星剑法？”
那个少女道：“我是梁家燕，并刀大侠裴金石的义女。”梁家燕是剑圣门的人，自然不能称呼裴金石为“裴老怪”或者是“并刀老怪”。
杨幽云也大吃一惊，说道：“难怪你武功这么好，原来竟是裴前辈的义女，真是失敬了。”他虽然听师父师公说过裴金石有一个义女，但是没想到这么年轻，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而且，最最没想到的是，两个人一见面就大闹了一场。
梁家燕微微一笑道：“你这个人倒会说话。”
杨幽云看见了旁边的那个少女，问道：“这位姑娘是……” 梁家燕答道：“这是我的妹妹小蝶。”杨幽云道：“她也是剑圣门的人吗？”小蝶点了点头，依旧是双手抚琴，并没有搭话。
杨幽云向这个屋子里看了看，道：“这可奇怪了，你们剑圣门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怎么你们两个会在……”梁家燕道：“这里是我们的……”说到这里，只见小蝶一直冲着梁家燕使眼色，梁家燕欲言又止，小蝶道：“你这人罗里罗嗦的，管得真多，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杨幽云自讨没趣，但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这两个少女在这里肯定是有要事，但是人家不愿相告，自己也没有理由厚着脸皮询问到底。
杨幽云转换话题道：“小蝶姑娘倒是弹得一手好琴，诗作得也好。”小蝶道：“你这个华山派小弟子倒是会说话，琴是我弹的，但是这诗却不是我作的，而是南唐宰相冯大人的诗作。”她见梁家燕叫杨幽云“华山派小弟子”自己也跟着叫。
杨幽云道：“哦，原来如此。”心想自己终究不能在这里久呆，起身就要告辞，并说道：“这把紫电剑既然对你们有用，我就暂且先放在这里，过几天再来取，要是有用的着我这个华山派小弟子的地方，请到迎宾客栈来找我就是了。”说完，转身离开。
梁家燕在后面叫道：“你慢点走，算了，我还是送送你吧！”说着，转身从被褥里，拿出一把宝剑，正是紫电剑，杨幽云心想：“这剑圣门做事都是这么稀奇古怪的，刚才还是一番唇枪舌剑，现在却要‘送送我’”
梁家燕和杨幽云并肩而行，来到了一楼，看见了那个老鸨子，老鸨子看见两人在一起，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盯着两人看，杨幽云喝道：“看什么看，刚才还没挨够打吗？”那个老鸨子嘴一撇，没有说话。
出得门口，看见刚才那几个打手还在附近，其中一个被杨幽云丢了出来，摔伤了腿，另外一些人围在旁边，梁家燕秀眉倒竖，冷冷地问道：“这个人是你打伤的吗？”杨幽云只当梁家燕在责备自己，为难地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不让我进去，我惦念着紫电剑，不得已才把他从里面扔了出来。”
梁家燕冷笑道：“你这个华山派小弟子功夫很好嘛，倒是我有些小瞧了你。”杨幽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见梁家燕脸色突然之间大变，抽出紫电剑，一剑从上到下，冲着杨幽云的肩膀斜劈过来，杨幽云大惊，虽不知这个怪少女为什么会翻脸，也不能束手就缚，急忙出手相迎，只见他身形一矮，梁家燕的剑走空。
杨幽云正要问个清楚明白，却见梁家燕的长剑又向他的腰部削来，杨幽云一个筋斗翻出，从梁家燕的头顶翻过，顺手把她头上的如意金钗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儿，梁家燕见金钗被他取走，更加恼怒，长剑一剑一剑地挥来，围着杨幽云的身体乱转，杨幽云使开折槛手的功夫，试图把宝剑抢过来，但是每次有机会夺到宝剑的时候，他却不知为什么不忍心下手，虽然宝剑是自己的东西。
几十回合过去了，梁家燕见不能取胜，突然收住了手，冲着杨幽云微笑，把杨幽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搞不清楚眼前这个怪少女到底是敌是友，为什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梁家燕微笑道：“我说你‘满口谎言’确实没有冤枉了你，一个华山派小弟子能有这么好的功夫吗，你师父是谁？”杨幽云哭笑不得，道：“我的确是一个小弟子，我的师父是踢月真人陈踏法，只不过我的武功却是由师公亲自传授的。”梁家燕道：“这可奇了，却是为何？”杨幽云道：“我师父中了玉面金掌左逢源的破玉掌，武功全失，因此我的武功只得由我的师公亲自传授，但是我在华山派的辈份不高，所以，我说我是‘华山派小弟子’并没有欺骗你。”
听见”左逢源“这个名字，梁家燕眼前一亮，焦急地问道：“你是说鬼刀门的左逢源？”杨幽云道：“正是，八年前，师父收下了我，并传授了我一套折槛手，后来我们去上京的时候碰上了左逢源，师父打不过他，中了破玉掌。”
梁家燕喃喃自语：“八年前，八年前，那不正是师哥去上京的时候吗？”声音很低，杨幽云听得不是太真切，凑过头去问道：“梁姑娘，你说什么？”梁家燕突然大叫一声：“你有没有碰上我师哥？”杨幽云吓了一大跳，问道：“你师哥是？”梁家燕道：“邱长河。”
杨幽云道：“遇上了，当时你师哥身受重伤，被鬼刀门的人追杀，来到了我家，我师父把红毛鬼打败了，邱大哥告诉我们白虹剑落在了鬼刀门，一本剑谱也被鬼刀门的人抢走了，我师父为了帮邱大哥夺回白虹剑，前去上京盗剑，没想到，剑没有盗出来，还差点丢了性命。”
梁家燕低声道：“白虹剑果然被他们抢走了。”又问道：“我师哥呢，他后来怎么样？”杨幽云道：“后来我和师父去红鹤山庄养病，邱大哥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他没有回剑圣门吗？”梁家燕说话带着哭腔道：“没有，从此以后音讯全无，义父为了找大师哥，曾经几次前去契丹，但是至今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杨幽云安慰道：“邱大哥是裴前辈的首徒，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不定他现在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所以才耽搁了。”梁家燕摇头叹息道：“不会的，什么要紧的事能让他八年时间不露面，师哥大概是凶多吉少了。”杨幽云宽慰道：“等下次我回幽州的时候问问我爹娘，就知道了。”梁家燕点头道：“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