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戏东郭

第十九章 二戏东郭

众豪杰之中有些识得东郭灿，有些却并不相识，但大家见东郭灿的样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江湖上红发红须并且常常以“二爷”自居的只有红毛虎东郭灿一人，胡侃、刘延赶紧迎接东郭灿，赵三魁、李曼城拱手施礼，邵雍、车千秋面面相觑，东郭灿依旧是仰着那颗红头，傲慢劲儿就甭提了。

但见东郭灿扯着嗓子问道：“青釭剑抢到手了吗？”胡侃、刘延连连摇头，杨幽云心想：“原来你们也是为了青釭剑而来。”东郭灿见二弟子摇头，骂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还要二爷亲自动手。”胡侃壮着胆子道：“师父，您说这是小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东郭灿扇了胡侃一巴掌，破口大骂：“奶奶的，老子当然知道这不是小事，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什么事都办不成，大事小事都要二爷亲自动手。”

李曼城怒道：“东郭灿，老夫有言在先，今天不许谈别的事，在天下英雄面前，你这不是分明跟我们永胜镖局过不去吗？”东郭灿挺着肚子，双手叉腰骂道：“奶奶的，二爷刚刚到，可不知道什么有言在先有言在后的，再说了，就算二爷跟你过不去，又怎么了？你能把二爷吃了不成。”

李曼城怒不可遏，正要拔剑，被旁边的赵三魁劝下，众豪杰间炸开了锅一般，有的道：“这红毛老鬼欺人太甚，今天可不能放过他。”有的道：“在我们中原还这么猖狂，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有的对邵雍、车千秋二人道：“邵大侠、车大侠，你们两个一定要给这红毛老鬼一点颜色看看。”

车千秋脾气暴躁，见东郭灿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本来就不舒服，正要取盘龙棍，邵雍道：“三弟，且看看形势再做打算也不迟。”车千秋无奈，只得坐下。

梁家燕偷偷的对杨幽云道：“原来这个红毛鬼叫‘冬瓜菜’，这名字倒有趣得紧。”杨幽云扑哧一笑，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旁边的吴江看见之后心里不悦，一拍桌子，叫道：“东郭灿，这中原地带，岂容你这北方鞑子猖狂。”东郭灿一愣，骂道：“你这龟孙子是哪路鸟？也敢来说二爷的不是。”吴江露出一副十分得意的神情，道：“我是并刀大侠的三弟子吴江。”

东郭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裴老怪的徒弟，哼哼哼，裴老怪本事不错，教出来的徒弟可真是一个赛过一个的脓包，别说你这个三徒弟，就是你的大师兄邱长河怎么样，还不是死在二爷的手里了。”梁家燕心下一惊，问道：“冬瓜菜，你说什么？”东郭灿一愣，左右看了看，大声道：“谁是冬瓜菜？”梁家燕微笑道：“他们不都叫你冬瓜菜吗？”众豪杰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东郭灿反应稍慢，但不久也回过味儿来，骂道：“奶奶的，让你尝尝二爷的鬼头刀。”说着便举着带血的鬼头刀，直奔梁家燕，杨幽云握紧拳头，蓄势待发。赵三魁忙道：“东郭灿，有事好说，不要动刀。”与此同时，李曼城快步走出大厅。

东郭灿刚走出几步，突然间停下了，向旁边的胡侃、刘延二人道：“你们两个，替二爷把他们料理了。”胡侃、刘延诺了一声，直奔梁家燕，吴江要在众位英雄面前逞能，拔出宝剑，拦下了胡侃，冯远山拔剑拦下了刘延。

刘延人高马大，手中的鬼头刀分量重，而冯远山年纪小，江湖经验不足，二人一交手，高下立判，梁家燕见师弟处于下风，拔出紫电剑帮助冯远山，紫电剑一出，把东郭灿、胡侃、刘延等契丹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吸引过来，赵芳等官军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幽云摩拳擦掌，只待梁家燕等不敌，就向前相助。

李曼城从大厅外回来，在赵三魁身边耳语了几句，赵三魁对东郭灿怒目而视。

吴江和胡侃战到二十多个回合，犹自不分胜负，却在这时，胡侃突然身子一个趔趄，左膝跪倒，吴江大喜，他一心要置胡侃于死地，上前一剑向胡侃的前心刺来，胡侃见吴江门户大开，突起一脚，正中吴江的小腹，吴江向后直退几步，胡侃趁势射出几只飞蝗石，正好打在吴江的左右膝盖上，吴江站立不稳，跪倒在地，胡侃做了一个搀扶他的姿势，道：“免礼免礼。”众鬼刀门门人哄堂大笑，吴江自觉羞愧难当，把剑横在脖子上，欲要自刎，杨幽云使出折槛手的功夫，把剑夺了过来，随手扔掉。

东郭灿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剑圣门没人吧，连二爷一个不中用的小弟子都打不过。”却在这时，从大厅外传来一句粗重的嗓音道：“谁说剑圣门没人了？”接着，一个人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进大厅，众人的目光都转到这个人身上，梁家燕、冯远山和刘延的争斗也停了下来，只见来的这个人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体态微胖，步履矫健，身披紫袍，梁家燕快步跑了过去，拉住那人的手道：“二师哥，你可算来了，大家等你好久了。”来人微微点头，杨幽云见梁家燕和那人神态亲昵，不知为什么，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

此人正是剑圣门的二师兄秦大川，秦大川问梁家燕道：“师妹，谁说咱们剑圣门没人了？”梁家燕指着东郭灿道：“就是这个红毛鬼冬瓜菜。”东郭灿怒道：“二爷叫东郭灿。”梁家燕道：“我偏要叫你冬瓜菜，冬瓜菜、冬瓜菜。”众豪杰又是一阵大笑。

东郭灿骂道：“二爷不跟你这小鬼一般计较，你把手中的紫电剑交给二爷，二爷今天就饶了你们。”梁家燕道：“你让我给你我就给你吗，须得叫我一声姑奶奶。”东郭灿怒道：“你给不给，不给的话二爷也有办法，二爷只要稍稍动一下手就能抢过来。”梁家燕丝毫不惧怕他，笑道：“有本事你过来抢。”

东郭灿虽然笨，但见今天的形势己方明显不占优势，赵三魁、李曼城怒目而视，邵雍、车千秋蓄势待发，再加上剑圣门门人、大宋官军和这些好汉，硬来必将讨不到半点好处，心里暗骂师兄左逢源，道：“奶奶的，在契丹享福，让二爷给你跑腿。”

正在无可奈何间，只听赵三魁大骂道：“红毛老鬼，我永胜镖局与你没有任何过节，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杀我镖师。”东郭灿骂道：“那小子拦二爷，二爷这才把他杀了。”原来，东郭灿鬼头刀上的鲜血就是那个镖师的，永胜镖局的人见自己人被杀，无不义愤填膺，抽刀拔剑，只待总镖头一下令，便要把这些契丹鞑子碎尸万段。

这时，梁家燕接着问道：“冬瓜菜，这姑奶奶你到底是叫还是不叫？”东郭灿欲待破口大骂，但见形势不妙，口一软，竟然叫道：“姑奶奶。”众豪杰乐得前仰后合，连赵三魁和李曼城也微现喜色，众人心道：“这个小姑娘倒是这红毛鬼的克星。”胡侃、刘延虽见师父出丑，只感到臊得慌，没人敢说他的半点不是。

杨幽云在大笑之余却十分纳闷，为什么这个红毛怪物为了一把宝剑甘愿在众豪杰面前出此大丑，难道这把宝剑对他们就这么重要吗，这一点，他苦思不解。

东郭灿伸出一只手，冲着梁家燕说道：“现在可以把紫电剑还给我了吧。”梁家燕笑道：“为什么要用‘还’这个字呢？”东郭灿怒道：“没工夫跟你瞎扯，快点给我。”梁家燕道：“姑奶奶倒是想给你，只不过这紫电剑也是我借来的，能不能给你，还要看它主人的意思。”东郭灿眼睛一瞪，问道：“它的主人是谁？”梁家燕道：“便是我的五师弟杨小海。”秦大川刚到，不明就里，心里纳闷道：“师父什么时候收了个小徒弟杨小海，我倒是不知道。”

东郭灿向人群中看了看，问道：“谁是杨小海。”杨幽云看了一眼邵雍和车千秋，二人掩面而笑，杨幽云一拍胸脯道：“我便是并刀大侠的五弟子杨小海。”东郭灿道：“好，你快点把剑给我。”东郭灿原本见过杨幽云，但其时杨幽云年纪尚小，八年过去，杨幽云变得高大了许多，所以东郭灿并没有认出他来。

杨幽云故意跟他胡搅蛮缠，问道：“凭什么要把剑给你？”东郭灿骂道：“凭什么，凭二爷手中的大刀，奶奶的，不给的话，要你尝尝二爷手中的大刀。”杨幽云笑道：“给你也行，只是你要叫我一声姑爷爷。”众豪杰又是一阵大笑，吴江怒道：“梁师妹，这个小子占你便宜。”杨幽云自知语失，对梁家燕解释道：“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戏弄一下红毛虎。”梁家燕微微一笑，双颊飞红，低头不语。

东郭灿骂道：“龟儿子，你也要来占二爷的便宜，二爷可不会上你个小鬼的当。”说着，便要上前来夺剑，梁家燕凝神待敌，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大叫道：“东郭灿，我们永胜镖局跟你还有账没算。”接着，一口大刀飞至，正是李曼城。

东郭灿大骂一声道：“奶奶的，一个二个的，都来吧，二爷岂会怕你们。”赵三魁也挺刀助战，赵芳拔出宝剑，三人共同对付东郭灿，饶是如此，仍然没占到半点上风，东郭灿的鬼头刀虎虎生风，指东打西，对付这三个好手看起来丝毫不费力，转眼之间，四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三人额头上均热汗直流，东郭灿却神情自若，看样子一点事也没有，杨幽云等人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