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别
齐昊枫靠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快点做早饭，我饿了。”
舒璟继续灰暗，垂着头说，“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顿早餐了。”
齐昊枫嫌弃地摇了摇头，“真是个蠢女人，我骗你的，那个酒保并不知道你电话本里的齐昊枫就是我，只当是你的哪个朋友，多大点儿事就要死要活的。”
舒璟转过身，眼睛兀地亮了起来，“真，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那渴望得到肯定答案的模样，就像眼巴巴对着肉骨头摇尾巴的小狗。
齐昊枫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嗯，所以舒璟你可以开始做饭了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现在就开始弄。”预想的杯具不存在了。舒璟愉快地开始行动，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刚才被齐昊枫欺骗的事实。
吃过早饭之后舒璟去公司上班，齐昊枫则是直接去剧组报到。今天舒璟一整天都很忙碌，上午跟着穆意去试镜，中午又要赶去一个见面会，下午四点多回到公司还有助理部的一堆资料需要整理。
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舒璟坐在地铁上看到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九点了，她不由地担心起来，齐昊枫在家有没有吃饭？
听他说剧组就在城郊，应该会每天都回家的，自己今天回去这么晚，还忘记了打招呼，齐昊枫那个大少爷会不会发脾气啊！
舒璟忽然坐直了身子，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这才过了几天，她现在是被齐昊枫压迫地成了习惯么？她又不是他的生活助理！因为工作的缘故回去的晚了，不能做饭给他吃，这也没什么吧。
不过……换个角度想，昨天齐昊枫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不说，她还撒酒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重点是，舒璟到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到底还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让齐昊枫这个受害者，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都黑着脸，一副不堪回首的痛苦模样。
路过巷子口的冒菜店，舒璟想了想还是打包了两人份的冒菜，齐昊枫那一份少放辣椒不要香菜，还尽是齐昊枫喜欢吃的菜。舒璟提着便当盒往回走，心里痛悔着自己隐藏的“奴性”，于心不忍给齐昊枫带了宵夜不说，还要为他的口味考虑，点菜的时候嘴巴动的比脑子快，已经先一步流畅地报出了齐昊枫的喜好。
推开院子门，舒璟一怔，房间里并没有亮着灯，难道他还没回来？脱了鞋进屋开灯，房间里空荡荡的，跟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舒璟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点空，也许齐昊枫要拍夜戏吧。
独居了七八年了，舒璟基本都是一个人守着这栋房子，起初还会觉得孤独，后来也就习惯了每次回到家都是一个人面对空荡的房间。齐昊枫住进来之后，前两天她还有些不习惯，可是今天回到家，竟然会觉得有点……孤独。
房间里还残存着齐昊枫那瓶香水的味道，舒璟嗅了嗅空气中的柑橘香调，嘀咕着说，“真是个浪费的男人，把香水当空气清新剂用。”
舒璟洗了手将两个餐盒都打开，还倒了一杯冰镇雪碧，故作开心地拍了拍手，“不回来正好，我一个人也可以吃两份。”
本着绝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舒璟吃完了两份冒菜，辣的胃有点痛。吃完了东西她只觉得困倦，提不起收拾房间的动力，洗过澡之后就回房睡了。
舒璟前半夜睡的不沉，总是半梦半醒地，隐隐听到门口有响动，可是仔细听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人进来。一直到两三点的时候，舒璟才彻底熟睡过去。
夜里十一点，“cut！过了，过了。”齐昊枫礼貌性地笑了一下，从那个演对手戏的女演员身边走开。这段时间的拍摄在城郊一处红酒庄园内，今天晚上有夜戏，而后还要补拍之前的一些镜头，所以齐昊枫只好留下来，说不定这几天都不能离开剧组了。
剧组给主要的演职人员在庄园内的酒店开了房间，齐昊枫暂时可以回去休息，到了四点还要过来继续。齐昊枫披着大衣往回走，“几点了。”
助理小唐打着哈欠说，“十一点一刻了。”
“手机给我。”齐昊枫接过自己的手机，只有几个圈内朋友的未接来电。
齐昊枫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堵，翻开通话记录看到舒璟的名字，又自嘲一笑，按灭了屏幕。他和舒璟不过是房客和房东的关系，他回不回家有必要给舒璟通知么？再说……这几天不能回去，说不定舒璟还会觉得高兴。
“Devin你不打电话了么？”小唐揉着眼睛跟在他身旁随口问道。
“不打！我就是看时间！”被人拆穿了意图，齐昊枫气恼地进了电梯。
小唐一脸懵逼地揉了揉脑袋，不打就不打，怎么这么大火气？大概是累着了吧，嗯，等会儿回房间给昊枫泡一杯西洋参喝，凝神补气，还能去心火。
顶楼的总统套房，齐昊枫回到主卧窝在沙发里，盯着一旁静默地手机，越想越不爽。家里某个女人今天早上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要当他的粉丝，说什么最近都听凭他差使，结果呢？
连一点基本的职业水准都没有，房客夜里没回去，作为房东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询问关心一下，果然是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女人！（什么时候房东还需要管房客的行踪了？汗）
第二天早上舒璟按时醒来，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并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齐昊枫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响动。舒璟心里隐隐有些失望，齐昊枫不在，她打算省事点不做早餐了，热了一碗牛奶泡着水果麦片吃。
此后一连三天，舒璟都没见到齐昊枫，在公司的时候也没遇见过。因为不是自己跟的艺人，舒璟也不好像旁人打听，只是在助理部同事的只言片语中，大概知道齐昊枫最近都在剧组拍之前那部电视剧。
穆意接了一个NFC（鲜榨非浓缩勾兑纯果汁）橙汁的广告，拍摄现场有成箱成箱的橙子，据说是品牌方自己的园子里种植的。橙子在白色背景下拍出来很好看，舒璟在现场也尝了一块，酸甜多汁，果肉脆嫩无渣，是很好吃的橙子。
结束工作之后，品牌方这支广告的负责人硬是让员工搬了两箱到舒璟他们车上，华哥和穆意接下来还有个饭局，所以把舒璟送到离家近的路口。
临下车之前，穆意说，“橙子你搬一箱。”
舒璟怎么好意思拿，“我不要，你跟华哥一人一箱。”
穆意浅笑着说，“拿吧，反正是人家给的，昊枫哥爱吃橙子。”
齐昊枫这一点喜好，舒璟还不知道，看着穆意的眼神有些复杂，果然是体贴入微啊……
华哥也在旁边说，“就别磨蹭了，我们都很少在家里吃，放着也是浪费，一箱放车上大家吃，一箱你搬走。”
舒璟也不再推辞，搬着箱子下车，这一箱橙子得有十几斤吧，舒璟自己慢慢拖着步子走回去。回家的路上，路灯亮起来，路过别人家窗口的时候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舒璟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男人靠着铁门站着。
手里还抱着橙子让舒璟动作有些笨拙，走到门前无视了宋枥正盯着她看，“麻烦让一让，挡着别家人门这是什么毛病。”
隔得很远就能闻到宋枥身上的酒气，舒璟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那天酒醉之后，她再次见到宋枥这个前男友，心里除了淡淡地不甘和厌恶，似乎没有别的了。
“我来帮你搬吧，你一个女孩子……”
这话停在舒璟耳朵里只觉得虚伪，舒璟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有什么事要说么，有话就赶紧说我工作一天很累，没事要说的话，就劳烦让一让。”
“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么？我……是真有话要说。”
舒璟扯了扯嘴角，“抱歉，不方便。”她弯下腰将箱子放在自己脚边，“好了，这下你可以说了，快点，我只有五分钟时间。”舒璟开始看表。
宋枥脸上有些尴尬，“小舒，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以前我们……”
“以前？我已经忘了，奉劝你也早点忘了吧，好好爱你那个温柔纯真。”
宋枥叹了口气，说，“我和真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幸福，在一起之后我忽然发现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真的很累，她嫌我不够上进，希望我能早点接我爸的班，至少坐上公司二把手的位置，可是我也很为难啊。”舒璟嘴角抽了抽，宋枥这是来倾诉感情上的苦闷么？
“她要这个要那个我都买给她了，我还给她办了个副卡，可是……她要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房子，我心里苦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碗牛肉面你都会很开心，可是她，她那天嫌弃那家店环境不好，吃都没吃就走了。”
宋枥醉眼朦胧地虚着眼，脚下也有些打晃，“小舒，小舒，还是你对我最好，小舒，你最理解我。”
“你醉了。”舒璟看着自己的脚尖，多年的旧情在舒璟心中不是那么容易割裂，虽然已经决定了放手之后绝不回头，可是看到宋枥这般崔头苦恼的模样，舒璟心里并没觉得快意，反而是有些不好受。
“我没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宋枥脚步踉跄地冲过去想抱舒璟，却被舒璟直接避开了。
舒璟转身进门，很快关门落锁“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