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后

“以前是，现在自然不是了，不过是个愚蠢的挡箭牌，静姝还是莫要放在心上，以免污了眼。”若不是亲耳听见，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平日温柔的夫君会这般言说自己。

拼了命地想抬起头，却换来那人愈发淡漠地回应，“别挣扎了，以你低微的身份，朕给了你几年荣华富贵的生活，你该知足了，至于殇儿，自然会有他好的去处……。”

“不，不是，不要……陛下，您不是最爱言儿吗？你不是说言儿会是你唯一的皇后吗？殇儿还小，他是你的亲骨肉啊……”

“带下去吧。”漫不经心的回应仿若什么也没有听到，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与身旁女子轻语浅笑是声音。

“是，陛下。”

“不……陛下，相公，奕，唔……”

“大胆贱人，竟敢公然呼喊陛下的尊讳，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尖利的太监声后，牙齿不知被谁直接踢断，鲜血淋漓地被塞入一块臭烘烘的黑布，耳朵也一度嗡嗡作响，朦胧中，却还能听见他曾经只对着自己的温柔：

“皇上，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一只丑陋的哈巴狗啊，哈哈，好可笑！”

“……静姝说是，她便是，静姝很喜欢狗吗？若是喜欢，朕可要亲手调教送景殊一只……”

“皇上你真坏……”

……

她那时才真正看清他的真面目，什么真情、什么唯一，不过是他为了登上帝位的手段罢了。

是啊，她这么一个无才无德还没有家世背景的文官之女，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苍穹最有雄心抱负的帝王呢，如今那位太傅之女宋静姝，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那时候才想起来，她当初被随意地封后之后，之后入宫就被封为贵妃宋静姝，几乎两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过来拜见过自己，更不要说下跪行礼了。

……

那日的冷宫，便是如今夜一般的雷电交加，没有炭火、没有棉袄，她和被一起打入的贴身婢女绿珠也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饭了，饥饿、寒冷迫使他们如同京城脚下最低贱可怜的乞丐一般，抱在一起互相温暖。

远处的矮墙依旧黑漆漆的冷得怕人，暴雨中时而走过几个疯掉的白宫宫女，而不过隔着一个矮墙，不远处却灯火通明，被温暖富足包围的后宫，早已遗忘了她这么个不值一提的前皇后，沉浸在新帝带来的甜腻中。

她还想着前几日他以前的贴身侍卫过来跟自己传的话，说是陛下自会保护小殿下的安全，如今这般情形，也是时局所迫，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来日得了机会，自然会将她送出宫去。

她那时还是抱着希望的，想着他或许对自己还是有情的，如此这般，也是迫不得已，欢欢喜喜地整日抱着绿珠，在她耳边念叨着。

虽然，他们那时候饿得连个人形都没有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离死亡，只差一步。

于是，她那边那般等待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她也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最终，等到了一杯剧毒的鸩酒。

“这是陛下赐给先皇后的，还望先皇后莫要推辞，早日饮下同小殿下在泉下相会，也省得陛下整日烦扰，不得清净。”

“你说什么？你说殇儿怎么了？不……不可能的，他说了会保护殇儿安危的，他不会骗我的！你骗我！”

“奴婢有没有骗你，娘娘到了地府就知道了，还不伺候先皇后服下？”一只精致纤细的金钏和一个圆润的玉珠，随着婢女动作，从袖中滑下，落在了地上，金光闪闪的，还带着不曾收拾的血迹。

“不……不，不……殇儿，我的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