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井底洞穴
“下来......快来......”
“什么？”
似有若无得传来一阵感觉很悠远的女人的声音，感觉像浸泡在一月的冰水里一样冰冷刺骨。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
白源清没好气地对我叫喊着，显然她在干着什么被我打扰到了。
“没什么，我刚好像走神了。”
“你能不吵了不，从刚下来就哼哼唧唧，你要是害怕你倒是别答应下来呀，逞啥能啊？”
“得了吧姐呀，我可没有哼哼唧唧，而且也不是因为害怕，这个藤蔓实在是蹭得我难受，又恶心。”
白源清不想理我了，她让我闭嘴。
我望着深不见底的井底，感觉自己陷入了黑泥潭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没过多久，绳子好像到头了，这段绳子对于这口井来说，似乎不够长。
“怎么样，是到底了吗？”
上面几个人大声地冲着井里面叫喊着，而我在里面则觉得格外震耳欲聋。
“还没呢，这绳好像到头了，人还没到底呢！”
“你看看离地还有多远啊，能看得着井底不？”
我按照他们说的，往下照着，还是见不着底咯，我正准备回应他们，白源清让我先别说话。
“我刚才出去看了一圈，实际上你离井底只有一米不到的高度了，只是井底有很多黑泥，你这手机的手电筒打着跟没打一样。”
“清姐姐啊，你说这下面有泥，那我跳下会陷进去吗？”
“不会，这里面早就干掉了，很久没水了，而且井底的井壁上面还有个洞，我刚还没进去看呢，听见你们在说话就回来了。”
白源清说着话，化成一道红雾从我的魂玉里跑了出来，然后又变回了人的模样，只不过是飘在空中的。
我把绳子从腰间解掉后，撑着井壁拉着藤蔓一点一点往下滑着，果真没过多久我就到了井底。
“我到井底了，绳子没差多少，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上面注意安全！”
我大声地朝上面喊着，他们回应完我之后，我就朝着白源清说的地方找去。
有白源清果真方便很多，她身边总是有一团团的磷火，我的手电筒都不用打了，还能节约点电。
“二愣子，这是魂火，哪儿就那么多磷火了。”
白源清在前面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她说这个所谓的魂火，是需要她用灵魂力去点着的，要不是为了给我照路，她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虽说刚下落的井底已十分干枯，井底的泥土已经干得裂开了，但此刻走着的洞内却不停的往外渗水，滴滴答答落在身上，越往里走也越发冻人。
走了约摸十几米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很宽的洞穴，整个洞身被打磨成了半圆形，周遭点满了血红色的蜡烛。
“李冥，你看那边躺着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白源清站在我旁边，指着洞穴最中间的位置，我眯着眼睛看着，烛光不停地晃着，确实是有一个全身白衣的人躺在地上。
“呀！清姐姐，你瞧他旁边是不是还有个棺材呐？”
“好像是有，上面似乎还有个人影。”
白源清说着话，周围生出了更多的魂火，整个洞穴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借着魂火的幽绿光亮，我仔细瞧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确认无疑是江九郎道长，但旁边棺材上白源清所说的人影却没看见。就在我定睛打量着的时候，脖子后面突然吹来一阵阴凉的风。
我下意识伸手去挠了下脖子，手上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湿湿滑滑有点恶心的感觉。
我转身过去看，生怕落下来个什么虫子挂脖子上面。
这下倒好，一个身着红色旗装的女人跟我四目相对，脸贴着脸，嘴里不停地朝着我吹气，一股子腥臭味。
我连忙吓得往后跌了半米远，这女的哪儿是什么传说中的红灵啊，根本就是个长得蛇精脸嘴里不停吐着蛇信子的妖啊！
“清......清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白源清原本还一旁测试着江九郎是否还活着，此刻听见我的呼救声转头过来看，着实给她也吓了一跳。
“那位老先生不是说，这里面是住了个红灵吗？这会子怎么长出个蛇妖来了？”
我爬起来跑到白源清旁边，白源清身上原本的蓝旗袍此刻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自上而下逐渐变成了红色没有任何装饰的长裙，长到连脚都快看不着了。
“嘶......”
蛇妖女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了过来，整个嘴巴张开了得有二米长，里面的獠牙在魂火的映照下反射出幽绿的光，这要一口咬在身上估计得直接咬断了。
白源清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把泛着银白亮光的剑，凭空出现在了她的右手上。
她握着剑迅速朝蛇妖砍了过去，蛇妖身子一歪，如同杨柳一样倒垂下去，白源清第一剑斩空了，紧接着剑身一转，直直朝着蛇妖的头上刺下去，蛇妖这次来不及躲，惨叫了一声化成一阵烟消失了。
蛇妖的魂消失后，原本躺在地上的身体，此刻也变化了模样。
“我的天，这不是赵允心吗？清姐姐，你不会把她给砍死了吧？”
“你放心吧，我的这把剑，杀不了人，只能斩杀妖魔鬼怪。”
我连忙上去把倒在地上的赵允心扶了起来，此刻穿着红色嫁衣的她在烛光下比往常更显得娇艳明媚。
“咳......李，李哥？”
赵允心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但她似乎失去了记忆，问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呵呵，你们以为仅仅是杀了我所豢养着的小蛇妖，就算是成功啦？”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整个洞穴内响彻起来，回声久久不断，让我分辨不出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因赵允心的苏醒，白源清不方便直接显露人前，她又如同往常一样变成一道红色烟雾钻进我的魂玉中去了。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单手扶着赵允心，戒备着四周。
一个女人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她双手托着下巴，邪魅地舔了一口自己的嘴唇，仿佛我们在她的眼里都只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一样。
“怎么，你的保护伞不出来了？”
她甩着长头发嘲弄着我，从棺材里跳了出来，蹲在江九郎的旁边，用手指尖不停地玩弄着他的脸，最后猛地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她眼睛望着我们，玩弄着舔了一口手上的血。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你看看你，你还不如他。”
这个长发女人突然又站了起来，背着我们，头发又原来的黑色，慢慢变成了青色，原本的秀发也变成了一条条的青色小蛇。
小蛇们朝着我们不断地发出‘嘶’的声响，还不停地吐着蛇信子。
“清姐姐，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从未见过这种离奇的东西，说她是妖看起来又不像，说她是人那就更不像了。
“这人估计以前学过蛊术，身上除了蛇恐怕还有其他的，这些都是她以前养着的蛊吧。”
说道蛊，其实就是一些有毒的蛇虫鼠蚁类的东西。
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而在我们那个地方，蛊有时候被人叫着“药”，有这东西的妇女称为“药婆”。
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传说中最具神秘色彩，也让很多女子最心生邪念的，当属情蛊。
情蛊又名情花蛊，是苗族女孩子特有的，用“心血”加“蛊”所练成，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得一情蛊，此情蛊可下在饭菜中，也可下在服饰上，苗族女孩常以此蛊下在自己的情人身上。
这个女人所使用的，属于蛊术中的一种——蛇蛊术。
常年与蛇生活在一起，以自己的精血喂养，最后为自己所用。
“小心地上！”
白源清冲我喊道，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地上竟爬满了黑色的小虫，它们张开翅膀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扳指，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玉扳指瞬间变成了红色。这是奶奶留下的一个好东西，原本只需要泡一下水，它的药效就会发作，可驱散方圆十里的虫。我现在没处找水去，只得用血来代替一下，这东西需要我们常年用药水浸泡着。
四周的虫子突然慌了神，开始四处乱窜再不敢飞过来了。
“呵，你竟有此等好宝贝，可是就算你能避得开我的虫，你又能奈我的蛇如何？”
这个长发女人抬起手朝我们一指，她身上原本盘踞着的小青蛇此刻全部爬到地上，快速朝我们飞奔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冲在我们跟前，用他的拐杖打着这些蛇，被他的拐杖打过的蛇全都像之前那个蛇妖一样，变成烟散开了。
“老先生！”
我此刻能看见江九郎的师傅，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稍微落下了半截。
“你们怎么样，郎儿在哪儿？”
我指了指江九郎的位置，那个蛇女此刻就站在江九郎旁边。
“哎哟，这年头还能见着跟蛇同修的人，你怕是早已离世了吧？”
“没错，我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害死的！都怪你们！”
这女人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朝着天上喊了起来，洞顶随着她的叫喊突然塌陷，天空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