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云
“你听得见我讲话吗？”
语音接通后，少女甜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些许电流的质感，宫拿云的嘴角就扬起来了。
“听得见，呦呦还有哪里不太懂啊。”少年声音温和，带着些许的沙哑。
“唔——就是第三个等式是怎么推出第四个等式来的，我演算了一下，”这么说着，耳机里又传来沙沙声，是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但是还是没办法推出这个等式。”
宫拿云看着草稿纸上自己的笔迹，第三个等式到第四个等式的推导花费了他足足一整张草稿纸。
“你先把第三个等式移动到等号的同一边，给X降个次。”少年的声音不急不缓慢。
“对啊，我试过了，不管是同除一个X还是取导数都推不动。”冉鹿鸣挠挠头，看着草稿纸上的演算过程有些头大。
“所以要先同除再取导数呀。”宫拿云轻轻笑着，“你试试看？”
冉鹿鸣看着草稿纸上的那个等式，恍然大悟：“啊！阿云兄太聪明了，这个等式求导之后就可以省去很多繁复的计算呢！”
说罢，冉鹿鸣就自顾自的演算起来了。
听见冉鹿鸣对自己的新称呼，宫拿云有片刻的失神：“呦呦，你刚刚叫我什么？”
“嗯？阿云兄？”冉鹿鸣的笔尖刷刷的划过草稿纸，无意识的回答着宫拿云的问题。
“其实你叫我阿云就好。”
“啥？”做完运算的冉鹿鸣将意识从题目中抽离出来，回到现实世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辞似乎有些暧昧。少女白嫩的小脸有些微微泛红，她很庆幸现在和宫拿云隔着一个屏幕。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能不能再帮忙讲讲最后一步运算啊？”冉鹿鸣试图岔开话题。
“不能。”对面少年的声音有些微微的不满，还带着些戏谑，“除非你再叫我一声阿云。”
“阿这，”冉鹿鸣挠了挠头，“一个称呼而已啦，不要这么在意，我们先来讨论题目吧。”
“对啊，一个称呼罢了，呦呦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紧不慢的，但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阿云？”冉鹿鸣试探着叫了一声。
“我想再听一遍。”少年的声音嬉笑着，有说不出的畅快。
“阿云。”
“再听一遍。”
“阿云阿云阿云阿阿阿阿阿云！”冉鹿鸣嘟着小嘴，一脸不满。
“好啦好啦，可以啦，最后一步就直接求导然后交叉相乘就行了，很简单的。”宫拿云心满意足的笑道。
语音通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宫拿云听着对面时不时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就觉得屏幕对面的小东西也一直坐在自己旁边似的。
得想个办法把小东西约出来一起玩才行。
这样想着，手机里又响起了冉鹿鸣的声音：“宫……呃，阿云，能不能再帮我看个题？”
宫拿云勾起嘴角，心下又有了办法：“呦呦，总是看着照片里的题目我也很累的诶，不如等见面了我再给你讲吧。”
“可是这样不就浪费了大好的周末时光吗？”冉鹿鸣抗议道，“等见面都星期一了呢。”
“不如这样吧，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去狗狗咖啡厅自习怎么样？也能趁着课余休息的时候商量一下节目的事情。”
冉鹿鸣看着那本习题集，连着三道例题她一点思路都没有，便觉得此法甚好，但一想到狗咖的价格对现在自己的家庭状况来说实在有些昂贵，便踌躇道：“嗯……我最近没什么零用，不如去图书馆好了。”
“那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在你家旁边的那家倒霉公园门口见面，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吧。”
是日下午，吃过午饭后宫拿云换了身休闲常服便出门了。
从未去过狗咖的宫拿云需要首先摸清门路，才能在冉鹿鸣面前圆上自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谎言。
宫拿云跟着手机导航准备去一家学校附近的狗咖，却在路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女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T恤，下身着着一条鹅黄色的格子百褶裙，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黑色塑料袋。与往日里穿着宽大的校服相比显得格外灵动和活泼。
能这么快的吸引到宫拿云的实现，除了冉鹿鸣本鹿还能是谁？
少年鬼使神差的关掉了导航，悄悄地尾随了上去。
少女提着黑色塑料袋走了很远，而且越走越偏僻。
这个小东西是在做什么？提着这么重一个黑色塑料袋还一路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该不会是杀人抛尸吧？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老板，我又来啦。”冉鹿鸣喊着，老板从屋子的窗户探了个头出来：“哟，小姑娘家里开餐馆的？每周都来卖啤酒瓶？”
冉鹿鸣笑着挠了挠头：“也没有，家里人爱喝而已。”
老板不再询问，走出店来，接过少女手中的黑色口袋放在称上，看了眼称上的读数，就从腰包里数出一沓零钱递给她。
宫拿云躲在小角落里目睹了这些，又抬头看了看店铺的招牌“文海市再生资源站”。
少年叹了口气，写这么文艺不就是废品回收站吗。
宫拿云转过身去，就从另一条路绕着离开了。
走出曲曲折折的小巷，来到宽阔的大马路上，宫拿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陈校长你好，我是宫拿云。”
“哦，是宫家的小少爷啊，宫小少爷是有什么事情吗？”陈校长的声音和蔼。
“嗯，我听说学校礼堂的钢琴坏了，我想……我母亲想给礼堂捐赠一架钢琴，供周五的迎新晚会使用，预计在周一中午时送到，不知陈校长能否帮忙安排接收一下。”
“当然当然，我们这边也会将这架钢琴写入捐赠物清单里，等到年末的时候一同寄给宫氏集团，以表感激。”
“陈校长客气了，我还有一事相问。”
“宫小少爷直说无妨的。”
“我想了解一下高一A班冉鹿鸣同学的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