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别墅遇埋伏,德建捉阴煞
闻听我如此说,何瞎子也是讶异不小。
眼见阴煞之气从别墅中不住涌出,我心知也没必要再捏造什么借口进屋了,进去也问不出什么真东西。
四下环伺,没有防备设施,干脆一个越身,翻过了不到两米的铁栅栏围城的院墙。
再去看何瞎子,这老小子不仅阴阳手段稀松平常,就连外门功夫也着实差劲,翻墙时险些让栅栏的尖端扎破了裆。我干脆就让他在外放哨,也算有个接应。
院内黑暗,突然一声锁链声响起,我知道这种大户人家都会养狗看家护院,若是狗叫了起来,多半会惊动这家的人。
不过我也有防备,从口袋里掏出块饼来,朝着锁链响动的黑暗中扔了过去,不多时就听到了低声呜咽。
这饼就是打狗饼,本来是给死人去阴间报道时吓唬狗用的,特别是恶狗村,没有这么几张打狗饼可是万万也走不出去的。
而我如今用的打狗饼,肯定与之有较大差别,其中加了狼尿与薄荷叶,狗一闻就得乖乖趴下。
我拿下了那条狗,便借着别墅内溢出的光线四下寻找,在后门的位置有一扇冲天而开的门,此时上着一把粗重的锁。
应该是地下室或者地窖门,我心想。沿着这扇门向别墅看,是一扇黑着灯的窗户,我便决定从那里进去。
窗户没有上锁,很轻易便可打开。我一跃而入,悄无声息。
不谦虚地说,轻功还是有些的,不像武侠小说里的满天飞,但落地无声还是可以做到的。屋内漆黑一片,其余屋子的灯光丝毫无法进入,应该是关着门了。
我摸着黑想要找到门的所在。
这屋子布局工整,两旁是一排贴墙的柜子,至少目前这间屋子内外可没有什么煞气。
不过这柜子单就手感来说,可绝对无法与这栋别墅相匹配,显得低级了许多。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四下照射,发现柜子都是些未经打磨也没上清漆的简单板子拼凑而成,显得简易仓促。我贴近了嗅一嗅,又细致地看了下其中的纹理。
忽然一惊,居然是尚好的金丝楠木!这张家还真是有钱。
这金丝楠木可是尚好的木材,不是一般寻常家庭可以用的,一些大富大贵之家更是用其定制棺材。
民间有句俗话说:“食在广州,死在柳州。”说的就是柳州盛产的木材最适宜制作寿材,听说柳宗元当年被贬谪至柳州,死后就选了口柳州的楠木寿材。
不过这么好的木材,却做得如此粗糙,委实浪费了东西。而且木材有种新鲜味道,看来是刚做出来不久的。搞不懂儿子瘫痪在床,这家人怎么还会有心思打造新家具。
狐疑中,我的手继续四下摸索,也许有什么机关秘密全靠这些楠木板子遮盖也说不准。
突然,一道光线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开了!就在门框内,流溢进来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身影突然说道:“师傅说的果然没错,留此一扇门就对了。”
声音听来挺年轻,说话间这间屋内的灯也被点亮,眼见门口之处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急忙转身就要逃走,却不想对方手里有什么东西已经飞出,一股朱砂气味飘散而来——呦呵,是同行啊。
我耳听飞来之物破空的响声,知道必是暗器,随即矮身一躲,那东西砸在了我身前半开的玻璃窗上,直击碎了玻璃又飞射而出。
腕子间的力道可不小!虽然没伤到我,但这一错身却耽搁了我逃跑的时间,那少年已经手拿黄符贴到了我身上。
“咦,不对啊,难道是活人吗?”眼见我黄符在身,却没有丝毫反应,那小子一脸疑惑不解。
“妈的,这么强的阳气都看不出来你还干阴阳门里的生意?”我骂道,但也全靠他这一疑惑,我顺着窗户翻了出去。
等屋里少年再想来追我,我已经找到了何瞎子向着停车地方跑了过去。
车子开上了公路,何瞎子说自己听到了玻璃碎的声响就知道坏了。
“中圈套了,有间屋子一直黑着灯,我就从那里进去,想不到有同行等着我呢。”
“同行?”听来的确匪夷所思,看来事情远比想的要复杂。
我急忙拨通了陈清芷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她却说自己要考四级了,这段时间要复习,非得我自己处理这个案子,还说对方只给我半个月时间。
我挂了电话不住骂这丫头不讲义气,毕竟解决这事也是为了好找到我失踪的父亲,说不定她师傅的事儿也就有了眉目。
“那别墅的煞从何而起?”何瞎子问道。
“我进去看了,屋内却没有煞气,好像只在别墅外有那么一层煞气。”
“伪装还是防护?”
“啊?伪装什么?”
何瞎子却不说话,看来他也如坠云里。
“不对,如果有煞气那条狗为什么那么安静?”
“什么狗?你在院里见到狗了?”
我便把院内听到锁链响的事儿讲了一遍。
但按理说,猫狗一沾煞气都会躁动不安,它们生性最为敏感,这些邪物会让它们恐惧不已。
可昨天那只狗在我进到院子里时就保持着安静,绝不符合常识。
但其中原委我则始终想不明白,不过对方既已有准备,再冒然进去肯定不行。
回到店里,我一筹莫展,若是没有老张的生辰八字谈什么也不可能,遗愿更不用说了。此时,黑猫德建又不知从哪里风流回来,一声倦懒的叫声吸引了我,于是计上心来。
第二日清晨,我让何瞎子看店,自己骑上电动车又去了青狮山的别墅区。
白日里的别墅区没有路灯映照,反倒显得空寂萧条。听说很多富人并不常住此地,至多度假休闲时才来小住几日。
其间,一名保安拦下了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则谎称自己是张总物流公司的员工。
“哪个张总?”保安狐疑地盯着我。
“就是13栋那位,天健物流的老板。”
“哦,今儿早上我看他的宝马开走了,不在家吧。”
看来保安并不知道张总已经过世了。不过,去世这么大的事张天健家里没人摆摆灵堂吗?那么如果车开走了,会是昨夜那个年轻人吗?
“谁开走的?张总吗?”
“那我哪里看得见。你自己去他家看看吧,也许没出去,反正他家最近像是来人了。”
“对,我找的就是来人。”我说道。
到了张天健的别墅外,我发现此时整栋楼毫无异象,全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我从车筐里抱起德建,在它耳边说道:“德建啊,这院里有条大狗,你给我听好了,逗逗它,放心有锁链拴着呢。”
语毕,便把德建放在地上,它就自己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向那栋别墅跑去,在穿越栅栏式的防盗门时这货险些被卡住。
不过,与普通家猫、野猫不同,德建这类能制住吃臭鼠的猫,都多少沾染过尸肉或是吃过庙里的香烛,故此反倒对阴煞之气有种天然的喜爱。
我站在对面的街角,院内情形看不真切,不过约莫半小时过去了我都没听到狗吠之声,难道狗看见了猫也没有反应了?
狗与猫不是天敌吗——难道院子里根本就没有狗?那我昨夜听到的响声又是谁发出的呢?
不过不要紧,德建的任务不在此,我放它进去是为了让它找到阴煞之源。
这家伙看见阴邪之物,比见了耗子和鱼更来劲,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找到阴煞之源。
况且,黑猫的身份可以成为很好的掩饰,即便让人发现了,也只当是一只偷嘴的野猫,乱棍打出去就是了。
可眼见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德建仍没有出来。
我并不担心它为邪物所伤,光天化日之下邪物煞气再重也不会伤到德建,毕竟阳气正盛时它们不敢乱来。也许德建已经就地吃起了那邪物,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突然,一声粗重的骂声从别墅内传出来。
听声音,大概是一位年老却底气十足的女人。随之,德建的肥胖身子从院里一溜烟跑了出来,我赶忙把它抱进车筐。蹬上车子就跑。
身后不断传来女人的骂声——看把我家院子给弄的,地窖刨个这么大的洞,你这死野猫!
我看了眼蜷缩在车筐里的德建,猫爪子上的确满是泥土,嘴边却干净得很,看来阴煞之源虽然找到了,但是没能成功破解。
我骑到半路电瓶就没电了,于是又是一路蹬了回来。到了店里,发现何瞎子正与拿着一袋洗衣粉的小寡妇热切地聊着天,甚至忽视了回来的我。
我只好干咳几声,小寡妇见我这个店主回来了,赶忙告辞逃也似地走了,我一看就知道,何瞎子这老东西又把我的店里的东西白送人了。
其实,何瞎子年龄也不大,五十出头,一辈子没正经娶过老婆,有点儿这嗜好也能理解,只是我现在没工夫计较洗衣粉的事儿。
“分析分析!”我把德建放下,自顾自地喝了碗水说道。
“啥?”
“小区保安都不知道张天健死了。那么就说明张天健家里压根没有办过丧事,所以无人知晓。另外,今儿有人开了张天健的车出去了,我怀疑就是昨晚上遇到的小年轻。”
“然后呢?”
“德建在院里发现了阴煞之源,正是那东西导致昨夜别墅外墙散发着阴气,应该在屋后的地窖里。
但是上了锁,德建也没能进去就被屋里的老太太赶走了。听声音,我怀疑那老太太就是张天健的妈。”
何瞎子听完这些,又习惯性的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颏。沉吟半晌道:“ 那么还是不知道昨天埋伏你的小年轻是谁呀。”
我亦是深感困惑,然而突然闪现的灵感却让我自己也颇感震惊——“咱们夜探张家别墅,这事儿应该只有陈清芷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何瞎子明知故问。
“没错,我就是怀疑陈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