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故颇蹊跷,清芷盗人魂
虽然陈清芷已经介绍了岳图途与张天健的事情,但她并没有交代出二人系殉情。
眼下,依照张天健的说法,若是车子失控,也许他本就没有自杀的意思,那么岳图途所说的殉情以及她留下的遗书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把心中的猜疑告诉了陈清芷,陈清芷也是同样的不解,于是我们就让陈锦东再去问一问那位张天健,让他说一说当天的情形。
十几分钟后,屋内倒是不再吵闹,陈锦东反身回来,转述了那天的情形。
那天他们本来约好去爬山,不过出门没看天气半路下起了雨,为此二人还发生了些不愉快,转而决定去半山腰的农家乐吃吃饭。
这一路上,张天健都感觉这个岳图途有些与平时不大一样,总是低着头,说话的语速也慢了很多。
起初,他只当是小丫头因为爬不成上跟自己这儿闹情绪。
转念一想,不会不是她那个混账亲爹与她又有什么争执呢,便打算问问她。没想到,一提起她父亲岳图途一下子哭了,看来还真是那混蛋的事儿。
岳图途哭了好一会儿,才说自己最近好难过,知道他们这事儿的人都在背后议论,她觉得张天健迫于大众的舆论也不会娶她。
“不如我们一起死吧,死了就永远在一起了,也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了!”岳图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张天健不仅胆寒。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张天健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拽自己的方向盘,他本以为是岳图途,却发现她的双手正捂着脸。
他试图摆正方向,可是无济于事,手上一忙,脚下干脆忘了减速,车子在湿滑的路上直接就冲出了路肩的护栏,向着悬崖飞去。不过好在悬崖不高,又有树木阻挡,这才让自己捡回条命。
听完陈锦东的叙述,我和陈清芷都注意到了一点,就是那拽着方向盘的莫名力量。
“难道这股力量的始作俑者与盗取岳图途骨灰的人都是一个吗?”我问道。
“何止,岳图途决心自杀殉情的也许也是这个人搞得魑魅!”陈清芷突然说道。
这么想来的确没错,我们之所以会就岳图途与张天健的车祸原因产生不同认识,就是因为我们采信的角度不同,从岳图途那边听来的就是二者要自杀,而张天健这边则认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莫名车祸。
“我不是没想过,那时知道岳图途与张天健恋爱事儿的人并不多,并且要么是闺蜜好友,要么就是对此漠不关心的人,不大可能传的满城风雨,更不会造成什么心理压力。
所以我以为她的自杀理由并不成立。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种想法,况且我不是她,无法了解身处此间的心理。”陈清芷补充道。
眼下,隐伏于谜团之后的人毫无踪迹可寻,我们再度陷入僵局,便打算去找陈三石商量下对策。
陈清芷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说:“你们先下去,我想再看看张天健。”说罢,她反身进了屋,等候有顷才反身回来。
下了楼,我发现陈三石正出神地端详着那颗遁天球,眼中闪动着如泪花晶莹的光。
“三石叔,事情比较棘手啊。”陈清芷把我们的推测又说了遍,她接回自己的遁天球,像是迫不及待似的就要离开。
“清芷姐姐要去哪里?”陈锦东立即发嗲似的问道。
陈清芷忍了忍,才开口道:“去找岳图途的骨灰。”
“上哪去找,我陪姊姊去!”那小子更加来劲了。还姊姊,真恶心!
陈清芷不答话,转身向外走去,那小子就打算追过来。陈三石立即喊道:“少主,忘了我们有任务在身吗?”这一句话才让陈锦东无奈地止住了追随的脚步。
我们辞别了陈三石往别墅大门口走,不知怎地,陈清芷几乎是一路小跑,我道她心中急切要找到岳图途的骨灰。
我们在别墅区等着叫来的顺风车,就在这个过程中,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喊:“清芷姑娘,清芷姑娘,这样可使不得啊!”
我们一齐回头去看,居然是陈三石。
陈清芷见状,干脆撒腿就跑。这是什么事啊?我全然被蒙在鼓中。两相为难,便也追着陈清芷跑了出去。
别看那陈三石一身西裤夹克大皮鞋的中年男装束,跑起步来却脚下生风,比我们这两个穿着运动休闲装的年轻人步子还快,看来硬门功夫也应该远在我们二人之上。
何瞎子要是不用龙霆丸十之八九也绝不是他的敌手。
陈三石没跑几步既已站到了我们面前,他拦下去路,开口道:“清芷姑娘,我与你师傅还有故交,也是你长辈,既然有着这层关系,你可不能这样拆你三石叔的台啊!”
“三石前辈,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听得一头雾水,劝解道。
陈三石却似是带上了愠怒,说道:“若是好言相劝不能使二位就范,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已拉开了架势,眼见就要在大马路上动起手来。
我见陈清芷仍面沉似水,似是坚定地准备动手了。我赶忙劝解道:“啥事啊,二位,都不知道你们要干嘛!”
“尉迟先生你可真会装啊!你们自己用术把张先生的魂魄拘到了遁天球里,还要掩饰吗?如今张先生一具肉身如植物人般躺在床上,你当我看不出来?”
他说罢,手上已经攻出了一拳,拳在空中变化成爪,直取我胸口处。看来这老小子还是不想跟陈清芷动手,以我开刀,权且当做警告。
既然如此,我也不怠慢,向旁一闪身,跟着重拳击出。
有了何瞎子手藏龙霆丸的前车之鉴,陈三石谨慎了许多,向旁躲过我这一拳,而不是正面去格挡,这样空出两只手既可攻我,也可做好防守,提防龙霆丸这类暗器。
不过我也没有何瞎子那些魑魅蜮伎俩,全凭手上的硬功夫,跟着拳便成了掌,如游蛇般直刺陈三石前心。
眼见这掌尖即将触碰到他前胸,陈三石一双细长的眼睛一下盯住了我,那对瞳仁如豆般大小,却像是变得无尽的深邃,随之我眼前一黑,顿时像堕入了黑夜的山谷之中。
我昏死在地上,便不知后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一睁眼,米色天花板四周是繁复的石膏线,应该就是张天健别墅的顶子。
“可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引我侧首去看,一个男人赫然坐在了我的身旁,竟是我那消失多年的父亲尉迟德建。
他像是没有丝毫变化,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这初冬时节竟然还是走的那天,一身初秋的衣服。
“爸,你怎么回来了?”
“蠢蛋,这个陈三石专养狐狸,他懂得狐媚之术。上次面对你师爷,他就没想过使手段,不然你师爷近身就得被迷倒。”
“爸啊,你这些年去哪了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经营着阴阳士多有多难!”我说着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不过我父亲像是对此无动于衷,反倒笑了起来,“呵呵,乖儿子啊乖儿子,你这一声爸爸叫的真亲啊!”
不对啊,这声音不是我爹的啊,显得稚嫩了许多。我以为狐媚邪术的后遗症仍旧在大脑中盘桓,急忙猛地扇了自己个嘴巴子。
这一巴掌不仅扇得自己头脑清醒了许多,也把眼前的爹给扇没了,眼前坐的竟变成了那位,那位湖南陈家少主——陈锦东!
“乖儿子,中了我师傅的狐媚术居然把我认成你亲爹啦!”陈锦东嘲笑道。
我登时从头到脚一阵红热,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时刻。
那小子本就与我势同水火,如今又让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心下愤懑不已,意欲掀开被子要去打陈锦东!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被束缚在床帮子上了。
“你们这是限制人身自由,非法拘禁!”我大喊道。
我正在控诉着,陈三石走了进来,“尉迟先生,醒啦?也别怪我们,清芷姑娘带着装了张先生的遁天球跑了,我们只能暂时把你留下了,她见你在我们手里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脑袋中开始逐渐找回了些片段记忆,在我倒地后,大概听到了嘈杂的人语以及远去的脚步声,其他皆是混沌。
“别想了,本来以你和清芷姑娘的硬门功夫看,并不是老夫的对手,要不是我们少主宅心仁厚,也就不会放跑清芷姑娘。”
陈三石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看着我说道,“别藏着了,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我还真不知道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