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纪锦身世（二）
“孙大哥，这么好看的姐姐是谁啊？怎么和我姐姐长的这么象呢？”苏向阳黏在油画上的眼睛挪到了孙映寒的脸上。
“那是我家嫂嫂啊！不过啊，已经过世了！”孙晴柔瞥眼看了一下，胸无城府地回道。
孙映寒听到过世两个字，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苏母抓住了他们对话中象苏向晚和过世两个关键词，身子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她慌乱地站起来身子， 快步走到上前站到了苏向阳的身边，目光是牢牢地锁住了油画中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面容清丽，瓜子脸，眼波含情笑成了两弯新月，琼鼻高挺，仰月唇微微上扬，戴着一顶橘色的贝雷帽，白色带着蕾丝边地高领衬衫，外面罩着一件米黄色的外套，那眼角眉梢和神韵真的是和苏向晚极为的相似，尤其是那左边眉头的一颗黑痣更是深深地攫住了苏母的眼睛！
“锦儿！”苏母嘴唇哆嗦着，许久才喃喃地唤出了这个名字，不觉大颗的泪珠便溢出了眼眶，沿着腮边慢慢地滑落，接着就再也收不住了，一颗接着一颗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掉落
。
“母亲，你怎么哭了？”苏向阳见到母亲哭了，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孙映寒和孙晴柔被苏母反常的举动惊住了，他们也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苏母的身边。他们均是好奇不已，这苏母怎么会认识已经故去的纪锦呢？
孙母的眼泪勾起了孙映寒和孙晴柔的伤心事，孙映寒觉得红了眼眶， 孙晴柔抽泣着抽出绢帕轻轻地帮助苏母拭去眼角的泪珠，可是却怎么也拭不干净！
良久良久，苏母才止住了哭泣，在孙晴柔和孙映寒的搀扶下踉跄地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樱落一见，乖巧地倒了几杯茶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孙映寒冲着几个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们识趣地退了下去。
“苏伯母，你怎么会认识锦儿？”孙映寒敛起心底的悲伤，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强压许久的疑惑。
孙晴柔和苏向阳也是紧紧地盯着苏母。
“她是我的女儿！”苏母哆嗦着嘴唇，又是泣不成声！忽而，她又转向了孙映寒急切地带着哭腔地问道：“告诉我，锦儿是怎么死的？她还这么年轻！”
“她是为了救我被日本特务枪杀的！对不起，伯母，是我没能保护好锦儿！”孙映寒地声音里充满着深深地愧疚，不觉已经是湿润了眼眶。
“我可怜的锦儿！”苏母又是一阵的抽泣。
许久之后，苏母才缓缓地道来：“锦儿原来叫向晖，其实是向晚的孪生姐姐。当年纪家祖上与苏家祖上有恩，关系一直不错，后来不知怎的到了这一代，大夫人和小妾生下的孩子不是流产就是生下来不就就夭折了，没有一个成人的。”
孙映寒和孙晴柔都静静地听着，甚至连一向比较活泼的小向阳也安静地坐在一旁听母亲静静地讲述了那些不了解的过往。
“后来，他们找人给看了看，说是他们住的宅子是个凶宅，还要领个别家的孩子做个引子，后面的孩子就可以成人了！而我当时又生了向晖和向晚一对双生子，纪家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这两个孩子的身上，于是开了口。”
“你们就真的给了？”孙晴柔追问道。
“老爷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一直没有机会报答纪家的恩情，这次纪家开了口，老爷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我苦苦哀求，老爷子才答应我让我把两个孩子养到三个月才给他们家一个！”苏母继续说道。
“那为什么给的是向晖姐姐呢？”孙晴柔好奇地追问道。
“晖儿左边的眉头有一颗黑痣，而向晚没有，我想着总是要送出去一个的，就送出去一个有个标记的孩子吧，这样以后不管她在哪里，都可以认出她来，只是没想到，这一见……竟是天人永隔了！锦儿，都是娘不好，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把你给了纪家，早知今日，娘当日就该以死相逼，也要留下你啊！”苏母说着不觉又是泣不成声了。
原来，三个月后，纪家如约来领孩子，苏母自然是万般不舍那两个极为酷似的粉嫩嫩地娃儿，纪夫人答应日后经常会带着孩子过来看她，苏母只再三思量，为了日后好辨认才狠下心把小向晖抱给了纪夫人。
好在纪家言而有信，虽是给孩子改名为纪锦，却也是经常地带着孩子到苏府中来的，苏母见纪夫人待小纪锦如珠如宝也是渐渐地安下了心来。
只是后来，纪老爷因为职务升迁，举家搬到了皖江城定居，苏母就再也见过这个孩子了，她几次三番恳请苏老爷带她到皖江城来探望这个孩子，可总是事与愿违一直未能如愿。
孙映寒等人听罢，也不免一阵唏嘘，感叹落泪了一番。
夜晚的西南府，灯火如昼。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热了几次了，仍旧不见主人上桌用餐。
客厅里的大灯却是关了的，只亮了沙发旁边的一盏晕黄地台灯。
一身白色丝绸裙衫的苏向晚正坐在那张单人沙发前的台灯下安静地看着书，黄晕地灯光笼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静谧美好。而她身边的摇篮里沉睡中的小思晗长长的睫毛映出了两道如月般的阴影，红红地小嘴是不是地裹着，状似吸奶，可爱极了。
梨香在一旁忍不住地摸了一下他粉嫩地小脸，，发出了吃吃地笑声。
苏向晚被这笑声惊扰，她回过了头，嗔怪地说道：“香儿，别闹！不要把晗儿吵醒了！”
“小姐，谁叫咱们思晗少爷这么可爱呢，我只要一见他心里就痒痒，不摸摸他心里就难受！”梨香小声地说着。
“你呀，这是闲的！没事跟姐姐学认几个字，不好吗？”苏向晚亦是小声地说道。
“哎呀，姐姐， 你每天读那么多书，不也是天天困在这四方的院子里相夫教子吗？再说了，那些字跟跟我作对似的，我是好容易认识它，第二天它又不认得我了，你又不是没教过我！看来，香儿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我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小姐伺候好，把小少爷照顾好就 得了！”梨香说道。
“你不懂，书读的多了，虽是被困在这四方的院子里，但是心却像是到最有名望的人的家里去串门，可以参见或者拜谒最有名望的老师或者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打扰主人，打开书本，翻开几页就可以登堂入室了！而且啊，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者另请高明，与他对质，也不必担心尴尬！”苏向晚越说，眼中越是光亮，整个人显得是神采奕奕的。
“小姐，你说的太高深了，香儿听不懂！”梨香听得是越发的糊涂了！
“哦，简单跟你说吧！就是多读书，就会越发地明白事理，看得透这世间百态，遇到什么事情就会知道怎么处理，心不会瞎！”苏向晚无奈地笑着解释道。
“小姐，你用错词了，只有眼睛会瞎，心怎么会瞎呢？”梨香调皮地反驳道。
“谁说心就不能瞎了？”这时候一旦低沉醇厚的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