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配
然权柄之重,便连当今圣上,也忌惮于他。
少年看到国师,终是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大人,您来了。”
“这、这一次衾竹护住了这只小猫,您一向爱猫甚过您自己,衾竹为您分忧了吗?”
离夜低头,当看到衾竹怀中的小白猫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身体竟开始忍不住打颤。
小白……
二字险些便要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离夜狠狠将这两个字咬牙咽下。
而顾亦白,在听到离夜声音的那一刻,莫名觉得耳熟,神思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心口跳出。
久远之前,尤似有人也这般叫过自己。
等等,这声音有点像夜冥宸!她就说怎么觉得耳熟。
只是这男人的声音,比起夜冥宸,又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味道,沧桑悠远。
他该不会是夜冥宸吧?
顾亦白登时去看男人的脸,嗯!下巴很像!嘴唇也很像!
只是上半张脸被面具给遮住了,看不真切,若只看下半张脸的话,到真有几分相似。
然而,当顾亦白瞧见男人如瀑般的银丝后,顿时失望。
这显然不是夜冥宸。
夜冥宸头发是黑的。
离夜上前,将一人一猫抱至路边,随后,目光阴鸷的落到李全身上。
“是你伤了他们?”
声音阴冷至极,带着嗜血之意。
李全打了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国、国师大人,我不知道这小子竟会是你的人。”
离夜轻柔的抱起衾竹怀中的猫,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声音一改先前的阴冷。
“不怕,我在。”小白。
有与大将军府有仇的百姓,连忙愤愤开口:“大人!方才少年已经说了他是您的人,李公子却仍旧要弄死他,还大言不惭到,就算是您来了,也不敢动他分毫。”
“我……我没有!”李全发出尖利的大叫,“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我也听见了。”
“我也听见了,李公子是这么说的。”
登时有人纷纷应声。
李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滚带爬的要往人群外跑。
他只当那少年说的玩玩,唬他的,谁知道他竟真的是国师的人!
国师一向深居简出,今日倒是稀奇,他也太倒霉了吧?就这样得罪了国师!
别说他们大将军府,哪怕圣上来,也不敢动国师分毫!
关于国师,传说众多。
有传言他自一百年前,便已经来了大雍,一百年间,却依旧保持容颜不老,国师已跨入先天高人的境地,是货真价实的仙人。
但谁也不知道这些传说是真是假。
如今看到国师,只抬抬手,就差点弄死他们,李全信了!国师恐真有这个能耐!
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走这条道了!
都怪那只该死的猫!若非那只猫,他也不会得罪国师!
国师指尖一点,原本要跑出人群的李全,顿时被禁锢在原地。
“啊!”李全惊恐大叫一声,“饶命啊国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在我是初次的份上,求您饶了我吧!”
顾亦白愤愤拍了下自己的小爪爪。
不能饶!
这人太坏了!怎么能饶!必须要给他点教训!越重越好!
“看在我爹是大将军的份上,国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且将全程的猫奉为上宾!”
先前一直有传国师爱猫,本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
离夜似是感受到了猫儿心底的怒意,冷冷命令:“送往慎刑司,别弄死,吊着一口气。”
话落,众人皆倒吸了一口气。
暗处走出一人,毫不留情的将李全抓走了。
慎刑司那地方,竖着进,横着出。
李全发出绝望的大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去慎刑司!我不要去,求求您放了我吧!我让我爹给你好处!”
男人好似不闻,指尖划过顾亦白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对不起。”
顾亦白:“???”
顾亦白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向自己道歉,按理说他救了她,她应当向他道谢才对。
真是个奇怪的人。
离夜抱着猫儿,转身离开。
百姓惶然起身。
“那就是国师!好大气势!”
“可不是!”
“大将军府不好惹,国师更不好惹!皇城有两个人不能提,知道是谁吗?”
“谁?”
“国师,还有夜王,此二人连圣上都忌惮几分!”
……
顾亦白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溜出来一趟,没多久,就又被国师送了回来。
离夜将他送至夜王府,道:“日后不许乱跑,他会担心。”
我也会担心。
离夜声音阴沉,“转告夜王,照顾好她,今日之事若有再犯,这猫,他便不配拥有。”
语落,离夜转身,带着怒意离开。
豁!当真好大气势!
方才那些话皆是说与暗卫听的。
暗卫们听此,纷纷留下冷汗,他们是没看好这猫儿,一个不留神竟然它跑了出来,看来今晚又要受罚了。
阴沉沉的地牢里。
李全被吊在墙上,眼神木然,甚至连惨叫都已叫不出。
地牢里传来一阵细微脚步声,李全呆呆抬头。
当看见眼前之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四肢开始剧烈挣扎。
男人一袭黑衣,从容优雅,与肮脏的地牢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将军府?”离夜薄唇轻启,“呵。”
李全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
“动了不该动的人,便是如此,那猫是吾之底线,你们且记好了。”
“我、我知错了!”李全挣扎着说道。
“嗯,今日之事我可就此作罢,吃下。”
一颗黑色丹药,顿时被灌入李全嘴中。
“今日起,那只猫便是你们的主子,记住,她在,你在,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大将军府,便跟着陪葬吧!”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虽在笑,却是冷笑。
李全重重打了个哆嗦,点头应下。
男人叹息一声:“小白,我定会为你逆天改命。”
男人举止优雅,轻轻抚了抚自己这半面面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我又何尝,不想以真面目见你呢,只是如今的我,还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