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想做什么
娄泽卿的目光太有分量,如有实质地落在钟忆情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慢慢染上红晕。他清冷肃穆的目光只停留了几秒便转开了,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模样。
浑若无知的娄太太发话了:“忆情今天第一次登门,泽卿要是没什么事,中午在家用饭吧。”
娄泽卿本也没打算出去,上午原本有个会议,已经推了。
他沉沉地“嗯”了一声,终于高抬贵足,朝众人走来。
他越走越近,钟忆情却是不动声色地后仰了一点,她鼻尖开始蔓起唯有自己才能闻到的气息,香甜惑人。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额角却微微晶莹,居然沁出一点汗,脸上的红晕更深,几乎都要躁动不安起来。
“别紧张,没事,我二叔人可好了。”娄玉萧小声跟钟忆情咬耳朵。
但见他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安放手脚的样子,这话显然没什么分量。
钟忆情正好借着娄玉萧转移注意力。
偏过头来,看见他骚气的发型都乱了,从脑袋顶翘了一撮,怪可爱的,她失笑,轻声道:“嗯,我不紧张……你也别紧张。”
他们俩的互动注定吸引大家的目光,几道视线投过来,钟忆情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那个冷肃的男人,他没有看她,一片疏离威严的样子,好像只是作为娄家的当家人在此坐镇,谁也入不得他的眼。
钟忆情略略收敛了笑意,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大腿。空气中的甜香越来越浓,她玉脂般的小腿挨在一起,蹭了蹭,想要努力压下`体内躁动。
娄钟两家是世交联姻,但钟忆情常年在国外,和家里人不熟,一时没什么可聊的。好在娄太太健谈,气氛倒不是很尴尬。
等午餐上桌,娄太太恍然道:“下午约了何医生体检,何医生脾气大,一会儿吃了饭你们得早点过去。”
娄玉萧马上苦瓜脸:“妈你这是让我婚检?送葬吧!去年让何医生给我挑个粉刺,差点没剜下来二两肉,伤疤现在还在呢,要不我现在脱了给你看看。”
娄太太瞪他:“混小子,闭嘴!”
钟忆情抿嘴笑。
她五官明艳,带着三分清冷,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整个人都生动了很多。
娄玉萧勾过她的肩膀,小声贼兮兮道:“一会儿到房间我脱了给你看,在屁股上。”
钟忆情原本就红着脸,这会儿看上去像是在害羞一样,推开他:“才不看。”
“没事儿,又不是没看过。”
她的脸更红了,要滴血似的。
“咳!”
娄太太黑着脸打断他:“你别把忆情吓到了。”
“何先生是你二叔科研所里的首席医师,就是脾气拧,你别怕,一会儿让你二叔打个电话交代一声。”
说完,娄太太转向另一边:“泽卿?”
男人点了支烟,沉沉的目光扫了过来,只在钟忆情身上停了一瞬,她便觉得空气中的甜香更浓郁了。
钟忆情低头换了个坐姿,在他的目光中缩成了一株含羞草。
娄泽卿后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副贵公子的姿态,随意地掸着烟灰,徐徐淡淡道:“嗯,我吩咐下去。”
作妖的娄玉萧立刻缩成了鹌鹑:“何医生那么忙,我们哪儿好意思麻烦,随便找个医院就行了……”
娄泽卿一个眼神看过去,娄玉萧便立刻乖乖转了口:“好,好,那有劳二叔了!”
娄泽卿惜字如金,却行动力十足,拿起手机便起身去拨电话。
擦身而过的时候,钟忆情正喝着水,不小心手一抖,竟“啪”地撞翻了杯子。
水洒了一身,裙摆上的水渍令人尴尬。
钟忆情站起来:“抱歉,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娄玉萧给她指了个方向:“喏,走廊走到底左拐。就我二叔去的那个方向,你让他带你过……”
这人大大咧咧的,直到娄泽卿举着电话半侧了身子看过来,被他孤高冷绝的眼神一晲,娄玉萧才发觉似乎不合适:“还是我、我带你去吧!”
空气安静了一瞬。
钟忆情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无妨。”娄泽卿的声音如同冰镇过的尤加利,很凉,“我带你过去。”
他收了手机,长腿迈开走在前头,转弯便不见了。
钟忆情匆匆地嗔了娄玉萧一眼,怎么能让一个男性的长辈带她去洗手间!
但娄泽卿已经带路了,她不过去也不合适,只好提着裙摆低头快步跟了过去。
男人脚步稳健,钟忆情几乎是逃进了洗手间。
合上门后,空气中的香味像是淡了很多。
躁动的血液逐渐平息下来,钟忆情在脸上扑了几遍凉水,才找回神志。
太难了!她根本抵抗不了!
那男人的存在就像毒品一样,令人疯狂!
镜子里的女孩面孔精致,光洁的额头上水珠晶莹剔透,不知是水还是冷汗。
她指尖发抖,没有管裙摆的水渍,反而伸手拔下自己的耳钉。
她把耳钉对准洗手池水面,而后按下耳钉背后的小突起。
水面上居然投射出一个人的影像!
是娄泽卿!
他或坐或站,眉宇清朗,威严慑人——是能让所有女人腿软的样子。
影像中,在对应的位置投射出一组组生物监控数据。
心跳,血压,体表温度,激素分泌指数。
惊悚的是——
他的每一项都高到离谱,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数值。
强壮到令人发指。
她难耐地咬了咬唇。
盯着影像里男人天神一样的容貌,一阵心慌意乱,匆忙想收起耳钉,谁知体内忽然涌起的躁动更加气势汹汹,指尖不住颤抖,试了几次都让耳钉掉了出去。
“……啊!”钟忆情抬头,忽然看到镜子里男人刀削斧凿的侧脸。
她心脏一缩,双眼圆瞪:“二、二叔?”
娄泽卿没有应声,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靠近的步伐像是大军压境,带着令钟忆情无法抵抗的香气,步步紧逼。
钟忆情紧紧攥着耳钉,咬着唇故作镇定:“二叔,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