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孩子的病
这一看,小家伙正被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夹在腋下走向出口,两条小腿在半空蹬来蹬去,伸着手张牙舞爪的在求救。
穆洛洛瞳孔一紧,脸都白了。
光天化日的,谁还敢抢孩子?
她着急的追出去。
“你干什么!放下我儿子!”
刘睿胳膊下夹着孩子,充耳不闻的跨着大步子往前走。
他从来只听命于先生一人,任何人的任何话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你快放下他!!”见高大的人不知要把儿子拐到哪,穆洛洛急的大吼。
小泽宇头朝下被夹的像个肉饼,身体上哪哪都不舒服,脸色红里透着白,小胳膊小腿挣扎的更厉害了。
啪嗒,啪嗒-
锃亮的地板上,忽然掉落两滴血,溅开。
鲜红而刺眼。
嗯?好像是流鼻血了?
小泽宇抬手抹了一把脸,手上是大片的新鲜血液。
唉,又来?
无奈的默默叹了口气。
小手抓了抓刘睿的衣袖,晃了晃:“叔叔,我流鼻血了~”
不只是这样,头脑也有点昏昏沉沉的,小泽宇被放下来时,感觉晕乎乎的,快立不住脚。
刘睿赶紧扶好人,面露难色。
孩子都流鼻血了,还是先别丢出去了吧!
穆洛洛追着追着,也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血迹,越是往前,血迹越多。
她腿一软,呼吸陡窒:“小宇!”
小泽宇听到穆洛洛的叫声,就想回头应一声,叫自己的妈妈不要担心。
可他才动了一下,就头晕的厉害,最后脑袋刺痛一下,一个字也来不及说,先晕了过去。
“喂,小孩儿!”刘睿抱住身体软下去的小家伙,也慌了,不知所措。
“小宇!能不能听到妈妈说话?”穆洛洛着急的冲过来,一把推开刘睿,接过孩子,往怀里揽了揽。
“小宇,小宇……”
一看孩子没了意识,怎么喊都不动,穆洛洛脸色刷白,眼眶一下就红了。
别这样!别这么吓她!
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孩子,任谁也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突然就出现了状况。
傅溟深被刘睿推过来,面色沉重:“扶住他,头向前倾,捏住鼻翼。”
“没用的,止不了血!”穆洛洛急的低吼,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她真的害怕。
自从孩子病了之后,她已经学过无数种能够止血的办法,但是没用,没有用!!!
“备车,送医院。”傅溟深眉心拧紧,冷冷的给刘睿下达命令。
……
十分钟后。
急救室门外,穆洛洛脑袋里绷紧的弦,绷的更紧了,只要稍微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断裂。
会不会真的病情恶化?
这已经是一个月之内第六次不同程度的出血了。
孩子还那么小,为什么偏偏是他要得这种病?!
穆洛洛在走廊里走过来走过去,手指紧紧的搅着。
焦急,慌乱,害怕,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她淹没。
“咔哒—”
急救室的门开了。
人一出来,穆洛洛就急忙过去拉住人询问,“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眼穆洛洛,面无表情:“孩子现在没事了,不过明天最好是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什么……”穆洛洛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早跟你说过,孩子的病一直拖着,早晚有恶化的一天,做好准备吧。”医生说完,离开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病情加重了。
脑袋里的弦断了。
穆洛洛像是被一道威力十足的雷劈中,愣了一秒,后退两步,浑身发冷的瘫软在地上。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刷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来承受这些痛苦?
穆洛洛心疼极了,比身体放在火上烤还要疼,她一想到孩子病的那样重,自己却束手无策,什么办法都没有,眼泪流的更加凶猛了。
傅溟深在远处淡淡的坐着,手指动了动,扭头交代给刘睿几句话,后者听完,转身离开。
“孩子什么病?”毕竟小家伙病发时是在刘睿手上的,傅溟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他推着轮椅靠近地上的穆洛洛,询问。
穆洛洛紧咬着唇,抬起眼皮。一看见傅溟深,就想到刘睿夹着孩子的情形,心里的恼火,慌乱,害怕全部都糅杂到一起爆发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问?要不是你动我的孩子,他怎么会好端端的发病?”
“孩子本来身体就弱,你那个助理,那个木头脸,他那么壮,下手不知道有多重!那么夹着孩子能不出问题吗?”
“这还不是都怪你!”穆洛洛赤红着双眼,歇斯底里,说话间,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心里明明知道,不该把所有的情绪宣泄到男人身上,可一张口说话就忍不住,巨大的悲伤已经将理智燃烧殆尽。
傅溟深浓眉紧缩,放在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既然你知道孩子在生病,为什么留他独自一个人,不把他放在身边?”
尖锐又无情的话,却是事实,正好扎在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穆洛洛嘴角一撇,难过得快要哭出声来。
傅溟深并不打算教训眼底下的女人,他只是提醒她,这个时候还在追究责任,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事。
“那你又觉得自己能好到哪里去!不知道别人的东西未经允许,不要随便动吗?你凭什么让人对我的孩子动手脚?”穆洛洛又急又气,她现在还不够惨吗?
孩子病的一塌糊涂,在病房昏睡。
她一毛钱都拿不出来给孩子治病,而且马上就要被房东赶出来,告上法庭。
现在,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擅自动了她的儿子,还要质疑她不会当妈?
穆洛洛想着想着,鼻腔里涌上一股酸意,顿觉委屈的要命,拼命忍住的哽咽,再也忍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
傅溟深原本还有话要说,一看女人哭的停不下来的劲儿,并不觉得这是个可以跟她讲理的时候。
他就那么坐着,盯着地上的人,她眼角一片烟红,甚至因为哭的时间太久,眼皮都肿了。
傅溟深心里有些不耐烦,女人都是这么能哭的吗?
“女人,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