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别
"啥？进城打工？不考学了？"老村长使劲的抽了两口烟袋，把烟锅里的烟灰在床沿边上磕了磕，差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娃子啊，学不能说不上就不上了，你都学了那么多年了，眼看着就该往镇里考了，咋能这个时候撂挑子呢！"老村长的言语之中带着嗔怪和浓浓的关切，王辰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和他的感情并不比亲生的孙子差。
"爷爷，我想好了，自从那事儿以后，我就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几年下来，我的心思也早就不在学习上了，还不如早点去打工赚点钱，回来盖房子娶媳妇。"为了避免老村长的过度追问，王辰也只好将一切都归咎于几年前自己"被雷劈"的那件事情上。面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老人，王辰打心眼里的尊敬，不想看到他为自己的事情有哪怕一点伤心。
"唉！"想起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老村长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人有天命啊，那是老天爷的定数，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别人家的娃求都求不来啊，勤奋点啥不能克服？"老村长的话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爷爷，我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念下去了。"王辰无奈道，"我前些天认识了个城里的朋友，他给我介绍了个好工作，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呢！"
"小辰子，你咋成了这样了！从小就跟你说念好了书，将来能挣大钱！"老人的有些薄怒，伸手抓起烟袋举起欲打，望着眼前眼神坚定的少年，却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罢了，不学就不学了吧。去吧，城里天大地大，踏踏实实的，一定能混出个名堂。"沉默了许久，老村长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这一次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无奈与惋惜。
老人再次燃起一锅烟来，狠狠的嘬了一口，又出声嘱咐："回去收拾收拾吧，晚上来家里吃饭。"说完，便靠着墙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王辰走出了屋，这才冲着里屋喊道："老婆子，把咱结婚的时候那块表找出来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把我今年村里分红的那两千块钱拿出来，晚上给小辰子当盘缠。"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王辰背着包悄悄的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他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去和熟悉的乡亲们挨个道别，只是在昨晚的践行宴上和铁球、大力还有二丫说了一声。为此二丫还趴在王辰的怀里哭了良久，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眼眶也隐约有些发红。四人一直喝到天光大亮，王辰挨个将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的三人分别扶上床盖了被子，这才带着行李离去。
摸着口袋里沉甸甸的手表和两千块钱，王辰此时有点克制不住即将决堤而出的泪水。
缓缓转过身，望着银白月光映照下的小山村，深鞠一躬，而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已经停车等在路边多时的李不小走去。
一转头，原本悲伤的情绪已经隐去，脸上再次挂起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
......
村口，一个纤细的身影躲在断壁后，被月光拉的老长，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两行清泪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绝美的脸颊落了下来。
......
临别情多绪，送归涕如霰。君望长安城，予悲独不见。尔来同去国，予归方异县。怀别心独忧，手泪方溅溅。
......
李不小的座驾是一辆宝马730。相比于6系来说，购买7系的女性用户着实少了不少，但李不小却偏偏对大气的车型情有独钟。
所谓开宝马，坐奔驰。宝马的设计理念更加突出车子的操控性和运动性，主要强调驾驶体验。
车内一尘不染，也并没有寻常女孩喜欢的可爱卡通配饰，相反，只有一个沉香雕成的精致佛首摆在挡风玻璃前，阵阵沉香特有的香味弥漫整个空间，沁人心脾。
不难看出，李不小是个对生活细节追求到极致的女人。
从村庄到章城的路需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王辰坐在后座，望着窗外向后疾驰而去的树影若有所思，背井离乡的他此刻也并没有太多想要与人交谈的兴致。
李不小也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专心开着车。
"还有多久？"王辰突然出声问道。
"快了，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李不小微微抬了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王辰一眼答道。
......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半晌，王辰才再次开口："等到了之后，需要我怎么做？"
"休息！"李不小不假思索的达到。
"休息？"王辰诧异道，"然后呢？"
"你先休息几天吧，过几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我送你去上学怎么样？"李不小戏谑的说道，
王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李不小这句话究竟是认真的还是随口开的玩笑，要说上学，王辰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一本"小学毕业证书"，按照柱子老师说的，即使是这本证书的水分也是非常大的，毕竟在他们村，除了语文和数学两门课程之外，就只有一门"劳动课"了，简单的说，就是帮着他们亲爱的老师种地。到了初中，由于村里没有中学，就干脆由村里唯一初中毕业的男人----赵铁柱在家辅导，等着参加县里的中考就行，一年不行就考两年，两年不行就考三年，一直考到王辰十八岁为止。而作为辅导的代价，就是从那天起，赵铁柱家的两亩地就全交给王辰来种了。
"上学？上啥学？去哪儿上学？要交学费不？学费多少钱？"王辰憋着满肚子的疑问，挑了几个他觉得比较重要的问题问道。
"先从高一开始念起吧！其他的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李不小的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一路上这货不是挺安静的吗？怎么现在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个没完？但毕竟有求于人，她也便没有发作，耐心的回答着王辰的问题。
"真的？"王辰怀疑道。
"真的！"李不小的眉头皱了皱，旋即又笑了起来，戏谑的对着王辰说道："城里的学校可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学生的！"想了想，王辰色眯眯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又补充道，"漂亮的女老师也很多哦。"
靠！这女人又开始诱惑自己了！自己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