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子和债主
这些年，石原生和杨慧把药材生意做得很大，自然是赚了不少的钱。
因此，也在县城置办了好几处房产，而且都是高档的小区。
就像我们面前的这座一样，绿化良好、治安有序，穿梭来往的人群，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
有石京墨在，保安自然不会阻拦，可没想到的是，家里会没人。
许是因为离婚的缘故，虽然这套两百多平的复式楼装修的很豪华，但却显得异常冷清。
准确的说，是缺少人气。
甚至很多的家具上面，都落上了一层灰。
尤其是厨房里面，锅碗瓢盆随意的丢弃在洗菜池中，看着邋遢不已。
现在是盛夏，味道难闻不说，甚至还有不少的蚊子和苍蝇。
“十三，帮忙收拾收拾。”
放下东西，盘贝子便催促我打扫。
“先别动。”
我阻止了她，这套房子显得很不正常，最好还是谨慎些好。
还有，即便是收拾，也得在做完一件事情之后。
“这样，你们先去外面等着，我先喷杀虫剂。杀完之后，我们开窗通风，味道散了再收拾。”
“有道理，京墨你觉得呢？”
“要收拾你们收拾，我不会动手的。”
睹物思人，石京墨显然又被刺激到了，说完便出了门。
“十三，我去看看她，这里交给你了。”
“嗯。”
即便是盘贝子不说，这种事儿我也得主动揽下来。
屋子里面的味道很难闻，所以我要进行全面的清理，这就需要进入每一个房间。
上下楼都转完，我也有了清晰的了解。
首先，客厅最乱，尤其是酒瓶子，扔得到处都是。
其次，卧室最差，内衣、小雨伞、卫生纸，简直不忍直视。
最后，厨房最脏，打开推拉门的瞬间，那股熏天的臭气差点儿让我吐出来。
追其根源，像是从锅里面散发出来的。
左手捂住鼻子，我一点点的凑了过去，拿起旁边的筷子打开了锅盖。
嗡……
刹那，一团黑影炸窝一般飞了起来。
苍蝇，密密麻麻的全是苍蝇。
更让人作呕的是，在锅里面还有很多蠕动的蛆虫。
“这是……”
强忍着呕吐感，我细细辨认了一番。
从残余的毛发和骸骨上看，应该是几只早已死亡的耗子。
关键的是，这些耗子是在笼屉上面的。
就像是有人将其当做食物，蒸过一样。
“难道，杨慧已经疯癫到了这种程度？”
石家的风水树下面，之前挖出了镇物，一条至邪的淫蛇。
我可以肯定，这就是杨慧出轨的原因。
然而现在看来，绝不仅仅是背叛家庭这么简单，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房间中的脏乱差，便足以做出证明。
蛇不喜平，于是这客厅中便有了随意丢弃的种种，像极了蛇经常活动之地的障碍物。
次者，黑蛇生性淫乱，所以卧室之中有那么多的男女交欢时才用到的东西。
再有的便是眼前这口锅了，蛇最喜欢以蛙鼠为食。
结合到一起来看，杨慧怕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很可能，她的习性已经与蛇相差无几了。
嘎巴……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略显刺耳的声音。
稍作判断，应该是从卫生间中传来的。
如果非要找出这套房子的缺点，大概就是卫生间了。
位于背阴的位置，通风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因为还有两米的距离，我就闻到了里面潮湿发霉的味道。
推开门，我轻轻走了进去。
灯是我故意没有打开的，光线的骤然改变，会破坏掉这里面的气场。
气场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这卫生间里面，我感觉到了冷，一种脏东西经常出没才会有的阴冷。
墙上温度表显示的数字与客厅中一样，可就是存在着森森冷意，所以我必须打起精神。
卫生间有十几平米，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是坐便器和洗手池，里面是浴缸和淋浴。
洗手池安装在侧面，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因为缺少人的打理，上面遍布着脏污。
而如果我没有看错，刚才的声音就是镜子上面发出的。
准确的说，镜子有着一道裂痕。
站在镜子前，我凝眸打量着，透过一些干净的地方，可以看到身后的浴帘和浴缸。
浴帘，在晃动。
浴缸中，也隐隐凝现出了一道影子。
从身形上判断，那是一名女子。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怎么看我怎么觉得她像杨慧。
杨慧浸泡在浴缸当中，双臂上抬、脑袋后仰，似乎在体验着某种极致的享受。
哗啦、哗啦……
清晰的水声落入我的耳中，我看到浴缸里面隐隐凝现出一道黑影。
有人的小腿粗细，穿梭游动在杨慧的身下，搅动起荡漾的水纹。
刷！
当似欢愉、似痛苦的声音从杨慧口中发出时，我也猛然转过了身子。
入目所见的，是轻轻摆动的浴帘。
那后面，什么都没有。
阴灵出没，烙印于镜！
这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现象，神秘而奇诡。
但在懂得玄功术法的人眼里，却是稀松平常的。
镜子有成像之效，所以某些时候会记录下一些景象的碎片。
不过一般这样的镜子，也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就像我眼前的这面一样，上面雕刻着一些特殊的花纹，显然是从什么地方求来的。
这事儿没人对我说过，可我心里有着大致的推测，求镜之人应该是石原生。
换言之，在离婚之前，石原生就因为杨慧的反常去求过人。
只可惜，他所求之人是个二把刀，这面镜子的功效十分有限。
若是换做真正开过光的好东西，结果只能是两个。
第一，将脏东西阻拦在门外，甚至是困在镜子里，杨慧的情况渐渐转好。
第二，被脏东西察觉，无力镇压之下破碎。
可眼前这面镜子，不仅没有毁掉，相反还好端端的挂在墙上，这说明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至于这条裂纹，应该是早就存在的，刚才我听到的，只不过是进一步的延伸罢了。
而且我相信，裂纹出现的时间，就是刚才那段景象上演的时候。
想明白这些之后，我又转过了身子，打算将那面镜子摘下来好好看看，从而寻找更多的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我向前迈出一步的刹那，猛然察觉到了光线的变暗，紧接着就是卫生间门砰然关闭的声音。
“装神弄鬼，滚出来。”
手掐法诀，灵火出现在我的指尖，跃动的同时，也照亮了镜子。
里面，是一张脸。
面若铜锈之绿，眼若鲜血之红，锋利的牙齿间，是不断伸出缩回的舌头。
嘿嘿……
阴冷的笑声落下，接着是刺痛耳膜的尖锐之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情，识相的话赶紧滚。”
“该滚的是你。”
这种恶心东西，我见的多了。
由此也证明了一点，蛇灵已近完全把这里当做它的家了。
镜子里的这张脸，就是它鸠占鹊巢的恶念所成。
这也意味着，它铁了心要缠着杨慧了。
想到那个温柔慈爱的二婶儿，再看看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我懒得跟它废话，直接把灵火甩了出去。
这下，它的脸色瞬间大变。
“你等着，我迟早会杀了你。”
砰、哗啦……
灵火撞击之下，镜子顿时碎裂了一地，伴随着哗啦的声响，还有一股难闻的臭气弥漫。
在摔落的碎片上面，我看到了一片片的蛇鳞。
指甲盖大小，漆黑如墨。
触碰之下，坚硬无比。
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石原生额头上的伤口。
当时怎么都琢磨不透，现在我倒是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
所料不错的话，石家的债主——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