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噩耗
晚上十点的时候赵立新又输光了。他满脸通红，脖子上露着青筋，“啪啪”地用手锤打着捕鱼机，众人纷纷侧目。
“别玩了兄弟，今天运气不好！”
“就是！回家休息休息，精神头好了再来！”
“留点本钱，一下都输了还怎么翻本？”
赵立新眼睛都亮了，对啊！他还可以翻本！
他心情沉重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借来的卡。输太多了！不回本没办法面对章婷。
赵立新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拉住了王哥，哀求道：“王哥，你帮我再看一次！还是老价格，等两分钟我就给你。”
王哥拍了拍赵立新肩膀，“兄弟，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听哥哥的，给自己留点。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都是一样的道理。”
赵立新立马跑出去取了五千出来。
“我不贪心，也不想赢，只要把借章婷的钱回本就立马收手。求各路神仙保佑！”赵立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的，一路跑回了娱乐城。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赵立新紧张地看着最后的一百个游戏币，准备放手一搏。
他把倍率调到一千，顶着满头大汗，握紧泛起青筋的拳头，对准机器砸了下去。
这动静引起了全场注意，但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毕竟经常会有输多了的人眼红脖子粗。
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眷顾他，砸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期待的彩铃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赵立新看着无动于衷的扑鱼机，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
在全场人各种同情，鄙夷，不屑的目光中，赵立新装作擦汗，把眼泪抹去。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慢条斯理地理理头发，拉平衣服，然后向着王哥走了过去。
“哥！借我点钱，一会儿赢了就还你！今天输这么多都是我借人家大学生的，过几天就开学了。求你了哥！你借我五百就行了，你帮帮兄弟。”赵立新弯着腰，强撑着笑脸讨好王哥。
“别！兄弟，你别求我！求我也没用。你是知道规矩的，我不可能借你钱。
我在这工作，认识的人不比你少，输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我从来不借钱。是关系不好吗？不是！我不能借，开了这个头我那点工资哪够你们借的，到时候我借谁不借谁？”
王哥也很无语，想翻本的他见多了，真翻本的凤毛麟角。如果输了就借，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他们关系也没好到能借钱的程度。这年轻人看来是输傻了！
赵立新双眼通红，死死地抓着王哥的胳膊，不肯放手。
王哥无奈地拉住了赵立新，“这样吧！天也亮了，我也该换班了。走吧！我请你吃早餐，吃完你就回家睡一觉，把这事忘了。
以后控制住自己，随便玩玩就行了！你还真以为这能赚钱？赔钱的玩意儿人家大老板会开？”
赵立新目光呆滞地跟随着王哥的脚步。他真的没想过会把章婷的学费都输了！
清晨的村庄如同是一副水墨画，安静祥和。
远处传来鸡叫的声音，狗吠的声音，车辆行驶的声音，水墨画缓缓地流动了起来。
“婷婷！起床了！婷婷……”
章婷妈妈这嗓子就是睡着的也叫醒了。
有时候章婷也搞不懂，她爸妈早起是为了上班，做生意。自己又不上班，为什么也要早起？你说六七点早起做饭，她也认了，就当给妈妈减轻负担了，但这五点起来干嘛？对着墙发呆？
没办法，妈之所以是妈就是因为你只能听她的，不管你有什么意见。
“知道了！马上下来！”章婷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坐起来穿衣服，叠被子，拉开窗帘。
“懒死了，这么大动静都听不见，不会起来看看哪里要帮忙的！多大了还这么懒。”章婷妈妈大清早就碎碎念。
章婷虽然习惯了但也很无语。大清早就没个好心情，她容易么她！摊上这么个爱碎碎念的妈，没有长歪了可真是奇迹。赶紧开学吧！这家里真是一天都待不下了。
她没理妈妈的唠叨，自顾自的洗脸刷牙。反正妈妈要上班，让她说也说不了几分钟。
果然，等她洗刷出来扫地的时候，妈妈早就已经骑着电动车走了。
还是没有妈妈的空气自由！章婷心想。
早上起来眼皮就直跳，感觉今天有不好的事发生。一上午章婷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打碎了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饭都没吃就接到赵立新的短信。
“章婷，你出来找我，有急事跟你说。十万火急！超市门口等你！”
一看赵立新发的短信，章婷心里就更没底了。感觉要糟！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早上爸爸就去了店里，妈妈也不在家，没人管章婷去哪。她急匆匆的骑着旧的电动车走小路往城里赶去。
赵立新也很忐忑不安，一下子输了人家将近一万，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脑子不清楚的。
章婷刚停好车，赵立新就赶紧给她一个高档的包装袋。打开看，里面是一套粉红色的运动套装。
章婷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还没有收到过衣服作为礼物，也从来没穿过粉红色。虽然她也喜欢，但她不会买，因为买了会被妈妈骂。
章婷惊喜地接过衣服，“怎么突然给我买衣服？谢谢！你帮我放着吧！开学的时候我找你拿，这衣服没办法拿回家。”
赵立新扭扭捏捏地不敢看章婷，“没事，我帮你拿着。不过，我有件事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不要激动，听我解释。”
他抬头看了章婷一眼，又低下了头。“对不起，昨天我把钱都取了，给你买衣服的钱是最后的五百。你打我吧！”
章婷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她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章婷呆呆地望着赵立新，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妈妈知道，要不然一定不会饶了她。
“你开玩笑吧！不是说借两千吗？你都输了！过两天开学我怎么办？我妈知道会打死我的。”章婷急得要哭了。
赵立新赶紧解释：“你别激动，我没骗你！本来是借两千的，最后输了。我一想，输了我的也就算了，输了你的学费我哪来的脸见你。我就想取出来把你的钱赢回来就行了，赢回来你的我就发誓不打了！结果没想到都输了。昨天晚上我后悔了一晚上都没睡着！你放心，我肯定还你，但是你得听我的。”赵立新拍着胸口打保票。
章婷也没办法，不听赵立新的谁来还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