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中宫有喜
天香楼，盛京最豪华的酒楼。
“琼琚姐，十号桌和十五号桌都要求再上一盘酸辣鱼。”
“好。”
“琼琚姐，楼上天字一号房里客人点的东西好了没，客人都急了。”
“马上就好了，别急。”
后厨，五六号人切菜的切菜，生火的生火，忙得不亦乐乎。
李琼琚抬手擦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手下的动作毫不马虎。
不多时，十几道天香楼有名的菜品便装盘而出，色香味俱全，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做菜的伙夫咽了咽口水，砸吧砸吧嘴巴。
候在一旁的小二利落地放进托盘里，离去前还不忘夸赞李琼琚的手艺。
李琼琚笑了笑，挥手示意他快些去，别让客人等急了。
前厅人声鼎沸，掀开黑色的帷幕，入目的是坐得满满当当的人。
李琼琚伸了个懒腰，心情越发轻松。
这样的日子仿佛回到了前世在五星级酒店做大厨的感觉，忙碌但是又很满足。
此时宫内长春宫上下一派喜色。
太医院院判在绿茵的目送下离开。
绿茵回身快步走到内殿，面上的喜色憋都憋不住。
“娘娘，您都听到了，太医说您有了两个月孕了。娘娘，奴婢真为您高兴。”
绿茵趴在皇后塌边，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皇后的肚子，一幅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一旁的几个贴身伺候皇后的宫女见状，纷纷捂嘴偷笑。
“本宫不过就是有了孩子，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
皇后没好气地点着绿茵的额头，无奈地叹气。
话虽如此，可皇后嘴角的笑意却是实打实的。
皇帝登基以来，忙于朝政，后宫还没有人怀有身孕，此时皇后贵为国母，先一个有孕，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奴婢就是高兴，奴婢就是没出息。这可是咱们未来的小太子，哪能一样？”
绿茵撅嘴，模样有些小不服气。
皇后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宿兮姑姑笑道，“娘娘就别说绿茵了，就是奴婢也是高兴的不行。娘娘入宫也有些年份了，皇上平日里忙着前朝的事，娘娘您又让皇上雨露均沾，这侍寝的机会真是不多，如今娘娘能够赶在众多后妃前面怀上小太子，咱们可不得乐乐？”
“绿茵也是为娘娘高兴，她年纪小，不懂得隐藏性子，娘娘也就别说她了。”
“是啊，娘娘。奴婢可是全心全意为娘娘好，娘娘可不准嫌弃奴婢。”绿茵见有人给自己说话，面上得意洋洋，复又抬头瞧了瞧天色，估摸了下时辰，说道，“今儿这个时辰，想必皇上已经下朝了。小堂子，快去御书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快去快去，不得耽误！”
“是！”小堂子领命，也不能皇后开口，一骨碌跑了出去。
不多时，皇帝仪仗便来了，皇后领着长春宫上下行礼迎接。黑色镶金边的靴子印入眼帘，接着是明黄色象征着天子权利的龙袍。
不等皇后抬头，身子被人一托，便被搀扶起来。
“不是有身孕了吗，以后这些繁文缛节能省的便省了。”
赵璃，也就是皇帝，一手拉着皇后朝内殿走去，一手挥了挥，示意宫人退下。
“皇上刚刚下朝，政事繁多，如今都放着……”皇后劝说皇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了。
“朝政再多，也比不上你的事重要。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不必处处将朕往外推。耽误这点时间不碍事的。”
皇后低下头，心尖有一处化开了，甜得很。
赵璃扶着皇后的肩膀，将她推坐在踏上，想起这几日身边伺候的人回禀的事，思忖一番再度开口，“朕听闻你这些日子总是吃不下饭，总是这样，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从今日开始，命李裴给你烹饪药膳，他的手艺你是知道的。有他在，朕放心。”
“李裴是为皇上做饭的，皇上给了臣妾，那皇上的饮食谁来照顾？这样不行，皇上还是留在身边吧”皇后虽是高兴，但又担心皇帝，再度开口拒绝。
“朕说给就给，现在你和孩子最重要，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他。”
正说着，绿茵掀开珠帘，身后跟着一位两鬓有些斑白的嬷嬷和一众宫女，“皇上，娘娘。太后娘娘派了孙姑姑来送些补品。”
“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
“谢皇上。”那老嬷嬷起身后，将来意道明，又指着身后宫女手中的托盘，对着一旁的皇后道，“太后娘娘听闻娘娘有孕，万分高兴，特命奴婢给娘娘送来了补品。太后娘娘还说了，娘娘这是头一胎，必定要万分小心，身边伺候的人须得更加谨慎，切不可大意。”
“母后的一片心意，本宫收下了，请姑姑待本宫表达感激之情，明日请安……”
皇后本想说明日请安再正式拜谢，不料那老嬷嬷却是笑着摇摇头，“娘娘如今有了身子，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太后娘娘体恤您这是头一次，往后的晨昏定省就省了吧，身子为重。”
“母后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皇后你常年操持后宫事物，已是十分劳累，如今就好好放松放松。”
凌皇后轻笑，心中熨帖，“如此，便谢过母后了。”
长春宫内和乐融融，各宫贺礼来往不断。独孤贵妃的坤雪殿却是另一番景象。
独孤贵妃端坐上首，身旁的伺候宫人皆尽被挥退，只余一个出嫁时带过来的心腹婢女，右方下首，则是独孤雨。
独孤贵妃端起一侧的新茶淡淡地品着，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不同，举手投足之间一派优雅淡定，只是那微皱的眉宇透露着主人的不悦。
“姑母，长春宫的事儿，您可否听说了？”独孤雨思忖良久，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独孤贵妃的反应。
“知道了。”独孤媛放下茶盏，优雅地理了理根本没有半点凌乱的袖口。
独孤雨一愣，有些急切地问道，“难道姑母您就没有点别的想法？我方才瞧着您让下人给皇后送了不少东西，难道皇后有孕，姑母您一点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