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诡异的武功
“银子我赔与你，这孩子我就先领走了。”
周围的百姓面面相觑，刚刚和祁诗搭过话的妇人连忙说。“你这姑娘，怎么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这孩子实在是不懂事，你要是领回去恐怕就是领了一个大麻烦。”
祁诗轻笑一声，径直将孩子领到了马车上。朱秋会意，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瘦瘦小小的孩子一直盯着面前的人，他脸色憋得通红，半晌才说出一句。“为何救我？”
祁诗分出一丝目光给他，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若是一直在那里，恐怕我想要过个路就得等到午时了。”
小孩连忙把头低下，有些委屈的把嘴抿了起来，他过了很久才又回了句话。
“那个大块头是坏人，可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
一根葱白的玉指点到了他的脑门上，祁诗悠然道：“你偷了银子，就是你的不对。其他的事情，别人又会在意几分？”
小孩愣愣的抬起头，可很快面上的神色就被一抹痛恨所取代。“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那个大块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祁诗向后倒身，挑起眉瞅着他：“怎么个披人皮法？你说与我听听？”
小孩却忽然闭上了嘴，把头倔强的扭在了一旁不再说话。祁诗倒也不恼，反倒托着头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我猜你偷他们家的银子，是因为这银子本来就是你的。而至于你的银子怎么到了这屠户家——多半也是被骗去的，啧。”她忽然摇摇头，表现出不赞同来。
“可是我不明白，仅仅是被骗了银子，你又为何这般恼怒？”
瘦小的孩子震惊的睁大眼睛，他对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难以置信。
“你怎么知道？”
祁诗目光闪动，探手摸了摸他的头。“我聪明。”
朱秋在外面把里面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闻言饶是他平时镇定严肃的面庞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主公有些时候，实在是语出惊人。
小孩听到对方回答后眼眶红通通的，下唇被咬的有些白，随后说道：“他是和人一伙暗中卖年轻女子的人贩子，我姐姐就是被他骗走的。”
朱秋本来准备到达他最开始选好的地方，听见此话压低声音。“主公可有打算？”
“先不急着过去。”祁诗应了一句，微微低下身子认真的看着面前人。“我有法子帮你，不过你得把消息完完整整的和我说了。”
她并非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只是刚刚从那个张屠户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内功。那种功夫按道理在中原十分少见，没想到刚刚进京被自己碰到一个，她自然得跟上去看看情况。
朱秋心领神会，将马车拐进一个巷子就停下来了。
“你当真愿意帮我？可是我没有银子……”他说到这里眼神落寞，眼底深处是刚刚腾起的希冀。
祁诗屈起手指在小孩儿脑袋上敲了一下。“我哪里看着像缺银子了？要说便说。”
小孩眼神一亮，慢慢的就将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张屠户本来是这京城外向一家有名的卖肉的，因为此人乐善好施，平日里又与街坊邻居关系交道打的好，人们都愿意找他帮忙。
孩子姐姐有一次意外发现小孩发了高烧，可是家中还有他们年迈的父亲，无奈之下只好向张屠户求得帮助。
孩子姐姐东拼西凑索性将大半的家当全都托付给了张屠户让帮忙找个大夫，可是这一去，人再也没有回来。
小孩也算幸运，没过多久就碰到了一个游学的医者，他顺手就把小孩的病直接治好了。
他清醒过来之后，这才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姐姐去找了张屠户。他本来想着去问问人，结果意外间就听到了张屠户和一个陌生人对话。
祁诗听到这里微微敛起眸光，已经有了猜测。“所以你是在那个时候知晓你姐姐被卖掉了？”
小孩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大家对他十分的信任，当初我听到这件事也并不想相信。”他眼眶又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当初我们家非常困难的时候，确实是他一直接济我们饭食。”
祁诗缓缓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听着小家伙继续讲了下去。
小孩由于不信就暗中跟了上去，他吃惊的发现就在张图护甲后面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城外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放了四五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两三个女子，但是所有的女子都昏迷过去了。
小孩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珠子已经大滴大滴的砸了下来。“我看到了我姐姐……可是我不敢直接上去，在旁边守着的那几个坏人手里都拿着刀，他们十分的凶恶，慌乱之间我就弄出了声响。”
祁诗微微张了张口，半晌才说了一句。“所以那屠户看到你了？”
小孩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要摇头，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一阵骚乱，短兵接刃的声音迅速响起。
祁诗抬手摁住孩子的肩膀，清淡的目光透过面前的帘子朝外看过去。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出门在外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祁诗感受到手下的小身子有些僵硬，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哂笑一声。“哪里来的闲事？”
外面的人赫然是张屠户，他僵住脸，忽然间被堵的哑口无言。
祁诗听到外面没了声音，微微坐正身子。“怎的没声了？莫不是我说错了？”
张屠户忽然眼眸发狠，甩起手中的菜刀就要向前面甩过去，可他刀子还没推进马头的位置就被朱秋直接拦下。
“动手前可要考虑好。”
朱秋脸色冰冷，将菜刀一把别过甩在了地上。“当啷”一声，一道劲风从马车中猛然打出，张屠户始料不及被打的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他面色煞白，不可思议的看着马车，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会武？
祁诗眼神微冷，隔着帘子都能感受到此时被自己打倒在地那个人眼神中的惊愕。
果然是当了这屠户之名，居然都想着杀人灭口了吗？
“这就是所谓的老好人？当真是可笑！”
朱秋感受到马车里那人有了不愠，三两下就将摊在地上的人打晕过去。他压低声音。“主公，我们换个地方盘问盘问。”
祁诗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侧眸看到自己面前的小家伙，她心念一动顺嘴问了下。“你叫什么？”
小孩眼神闪过落寞，顿了顿才回话。“姐姐叫我阿茶。”祁诗了然点头，也并没有刨根问底。
她昔日也是经历过众多磨难的人，能理解阿茶心中的艰涩和难过，有些事情确实不愿意拿与外人说。
朱秋很快就把人带到了一处客栈，办了住店。
祁诗带着阿茶率先进了包厢。
朱秋很快带着人从窗户外翻了进去。
这利落的功夫看的阿茶眼睛阵阵发亮。“你们都会武功？”祁诗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倒是抬脚踹了一把椅子过去正正好的砸在了张屠户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将昏迷中的人猛然砸醒，他睁开眼向四周张望着就发现他手脚全被绑到了一起。面前赫然是之前的那位白衣女子。
他心中一冷，隆起眉头低声威胁。“小姐若是处置了我，恐怕日后在这京城也少不了麻烦。”
祁诗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波动，随意从旁边拿起一盏茶呷了一口。“你做买卖妙龄少女的行当？”她这答非所问的话，让张屠户倏地一惊，猛然将目光转向旁边那个瘦弱的孩子。
“小姐话可不敢乱说，张某家里清清白白，何曾做过此事？”
祁诗居然像是赞同一般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阿茶。“大概他接下来要说，你姐姐不见了他完全不知情，看来我没办法帮你了。”
朱秋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眸光闪烁。
主公并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她愿意插手管这桩事情，多半也是因为张屠户身上的诡异之处。而且主公此次来是想低调行事，自然也确实不想招惹麻烦。
接下来面前这屠户能不能说真话，就看那个小家伙到底有多大的勇气和手段了。若是他的反应能够打动主公，说不定之后主公手下又会多个可培养的人才。
祁诗确实是这样想的，光是看着张屠户的反应，也知道这行当定然做了许久。那贩卖人口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自然是少不了的，她虽然有心顺手帮阿茶一把，但到底不会因为此而影响到自己。
阿茶年纪还小，没有听懂其中话里的深意。他只是感受到一股怒火从心口冲撞到脑袋里，盯着张屠户冷冷出声。“你自己做的罪恶事情都不愿承认吗？北城的那几个姐姐也相继消失不见，你敢说与你无关吗？”
“如果你想说你对此事并不知情大可不必，你只管告诉我为何人丢了之前都和你接触过？”
他在刹那间显出了超脱年纪的冷静还有犀利之色，吐字清楚干脆一针见血。
祁诗眼眸深处闪过一道亮光，她静静的坐在一旁打量着那个明明已经恨意冲天但还保持着冷静的孩子。
张屠户听见此话猛地被噎了一下，他随即快速的反驳。“你这孩子怎能胡言乱语？”
他一边说着，藏在背后的手悄悄地动了。祁诗淡淡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来。
朱秋刚刚所打的绳结对于囚犯来说极为好用，那种绑法看似只是用了一根普通的绳子却极难解开。
眼下这个屠户一边还应付着面前的他们，另一边还能不动声色地解着绳子，这种老道和熟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拥有的。
阿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有些许激动。“胡言乱语？你敢不敢带着街里邻舍去你家后院的井口处看一看？”
张屠户眼眸中神色变冷，他忽然间猛然朝前掠去就要将阿茶抓在自己身旁。
朱秋闻声而动，手中已经有了一把寸长的匕首，只消再用几分力道就能彻底将张屠户的手给剁下来！
张屠户本来心中就没存着能打过朱秋的想法，想要趁其不备得手之后迅速逃走。可他还是低估面前人的实力了。
祁诗见此人几次三番想要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抢人逐渐失去了耐心，伸手挥了挥，朱秋就将匕首挪在了张屠户的脖颈之上。
她缓缓的站起身子朝前走了几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来。“你这一身功力倒是白瞎了，可是有人暗中传与你的？”
张屠户身上奇怪的内功有一种特殊之处，这种武功看似绵软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可是打在人的身上却会产生一种惊人的效果，传闻说这种内功可以腐蚀人的内部器官，用不了多久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垮一个人的身体。
她上次听说此等功法还是两年前江湖中出现的一桩事情，当时那些人体内都有功力存在过的痕迹，没过多久全都浑身瘫痪，听闻这是外疆人特有的一种修炼方法。
这句话话音落下的时候，张屠户才是真的面色如纸，瞬间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