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海鱼
通讯器另一边的Jessica冰冷的声线里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急躁,“那今晚的计划……”
“叫October他们到我这里来,另外,发布悬赏:我要水盈盈的左手。”
水盈盈是滨海市顶尖的易容化妆师,也只有她才能做到在短短一下午的时间里复制出另一个公孙姗姗来。
当年收购水果集团时,都怪赵书齐的母亲妇人之仁,放了这个和自己的儿子年纪相仿的可爱的女孩儿一马,否则,他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麻烦!
当会厅的灯光全都暗下来的时候,郭振宇知道,宴会开始了。
按照原定计划,公孙姗姗应该在熄灯前赶到他身边的,可是……
千纤柔不敢说话,只得靠近郭振宇,通过在对方手上写字来交流:“她在哪?”
郭振宇在千纤柔掌心上画了一个叉,表示不知道,然后写道:“跟紧我。”
说完他便拉着千纤柔的手,在阴影里穿行,搜寻着公孙姗姗的身影。与此同时,会场中心自上而下降下一个圆形的金属平台,由于灯光效果,看不见上面吊着的钢丝,整个平台倒像是反重力悬浮在空中一般。
赵书齐就站在上面,会场四周响起潮水般的掌声。他优雅地点了点头,调试了一下耳麦,开始致辞。
没有司仪,没有主持人,没有背景音乐。只有柔和的灯光投射在他脚边,温润的声音响亮却全无震耳之意。
郭振宇心里暗暗佩服着赵书齐的本事和自信,一边焦急地寻找着公孙姗姗。
突然,有人后退时踩到了他的脚。偏偏还是个女人,细跟实打实地戳在郭振宇脚面上,郭振宇瞬间冷汗就疼下来了,惨叫一声。
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压过半空中浮台上赵书齐讲话的声音。赵书齐只是略微停顿了一秒中左右,然后保持微笑,继续演讲,视线却注视着郭振宇的方向。不少来宾也因此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郭振宇,而刚才踩了郭振宇的女人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
郭振宇和那双沉着冷静的眼睛对视,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对今天中午的报复。
千纤柔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扯了扯郭振宇的手臂。郭振宇起先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便低声道:“没事。”
谁料千纤柔继续焦急地晃动着他的手臂,并化被动为主动,拉着郭振宇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走去。
浮台上,赵书齐一边演讲,一边暗自注视着台下的一场好戏——他可是特意换上了红外夜视眼镜啊。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郭振宇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千纤柔的脚步。而千纤柔简直可以说是在提着裙摆狂奔了。
千纤柔快急疯了。就在刚才,那个踩了郭振宇脚的女人身上有公孙姗姗的香水味。郭振宇是男人,男人们一般是不会去注意女人用的香水有什么独特之处的,可是千纤柔却能分辨的一清二楚。然而千纤柔又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女不是公孙姗姗。
公孙姗姗的香水是从亚特兰蒂斯广场定制的,全世界只有她和设计师的女儿在用,那么这个陌生女人身上为什么会有公孙姗姗的香水味?就算她不是别有企图,也一定知道公孙姗姗的去向!
和很多长时间与电脑打交道的人一样,千纤柔和郭振宇的视力都不是很好,更别提夜视力了。千纤柔只能顺着香水的味道一路追寻。
二人在黑暗中分不清方向,而浮台上赵书齐的声音又仿佛无处不在,他们就像被关进陷阱里的老鼠,无助地四处乱撞。看热闹的赵书齐脸上的微笑渐渐真诚了起来。
突然,郭振宇觉得自己离赵书齐的声音很远了。估计是已经跑出音响范围了。旁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似乎他们已经出了会场。
突然,脚下一滑,郭振宇向前跌倒。千纤柔也滑倒了。就在她即将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郭振宇脚下狠狠地一用力,速度加倍,几乎瞬间就恢复了平衡,接住了千纤柔。
然后……郭振宇觉得脚腕发麻,触电一般,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他们面前多了一束光源。明晃晃地照射着郭振宇和千纤柔的眼睛,仿佛他们是她的俘虏。
郭振宇怒从中来:“别照着我。”
“呵,”持着强光手电筒的女人冷笑一声,这声音十分空灵,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转瞬即逝,让听的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听。
千纤柔终于开口说话了:“公孙小姐在哪!”
光源移动到旁边,郭振宇这才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她就像一条深海鱼,孤独寂静,在大海深处独自美丽。没有温度,没有声音,没有伙伴。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她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还在放电火花的电棍——难怪刚才郭振宇莫名其妙地跌倒,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觉得脚腕发麻。
千纤柔可以从她的身上闻到公孙姗姗的香水味。
郭振宇站起身来,然后扶起千纤柔,对女人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之所以这么确定地就盘问,是因为这个女子手里拿着电棍,一身劲装,好像好莱坞大片里的女特工。一看就不像是误会好吧?
冷艳女子开口了,声音空灵的像八音盒,又像钟琴:“公孙小姐是客人,更是我未来的主人,我怎么会伤害她呢?我只不过是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罢了。”
公孙姗姗最终还是失算了。她只知道赵书齐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心怀不轨的人,但她没想到赵书齐实际上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这个人丧心病狂到直接培养了自己的杀手。公孙姗姗甚至怀疑,赵书齐突然继承家业,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知道,之前虽说赵家和公孙家有过婚约,但由于赵书齐继承人的位子一直坐的不是很安稳,所以公孙老爷子才没有着急承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