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着不好么
“这……这是上次，你奖给我的，一直没舍得……”
我望着不安的顾茗欣，心有疑虑，但更多的是惊喜。
如今世道，压缩饼干是最贵重的物资之一，甚至一度超过的金钱，成为了幸存者间最硬的通货币。
比如在废墟城，最多两块压缩饼干，就能买到一个还不错的女人，但如果用钱的话，还需要特殊的门路，很麻烦。
至于为什么会奖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早忘了，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半块压缩饼干可以暂时缓解饥饿与痛苦。
随后我将它分成三份，占二分之一的，给了铭欣，指了指她的肚子，她有些感动，但也没废话，接了过去。
剩下的二分之一，又分成三分之二，和三分之一，在夏灵殷切的期盼下，把小的那份递给了她。
夏灵捧着瓶盖大小的压缩饼干，眼睁睁看着我，将大的那块送入嘴中，眼神顿时写满了委屈，甚至有那么一瞬，她对我是有恨意的。
“夏灵，给……”顾茗欣将自己的那份，递向夏灵。
“拿回去！”
“为什么！”夏灵有些崩溃：“为什么你总要针对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
“你想多了。”我转过身躺了下去：“饼干是顾茗欣的，你应心存感激，而不是在这里滥用矫情。”
“那凭什么我最少！”
我有些不耐烦了，猛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她：“你想和我讲道理？”
夏灵被我吓到了，瞬间想哭又哭不出来，她的那点小骄傲，小心思，总是那么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活着，不好么？”
夏灵很久没回话，我以为她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闹了，却还是低估了她的顽劣。
她突然站起了身，冲我喊道：“这样的活着，还不如去死！”
“那你去死。”
“好！我去死，我这就去死，你满意了吧！”夏灵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避处，临走时又喊了一句：“大叔，不！黎寻，我恨你，恨你！”
“你回来。”我伸手拦住了顾茗欣，她很焦虑，劝我夏灵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这样，性格叛逆冲动，让我赶紧跟出去，别真出了意外。
“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一些。”
“可是，外面……”
“睡吧。”我闭上了眼，四周除了流水声，一切回归宁静。
往常我会在夜晚活动，白天都在睡觉，因为睡觉是最节省体力的行为，但这次当我睁开眼时，瞬间失去了睡意。
意料中夏灵不会走远，她会趁我们睡熟，自己回来，第二天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我错了，此时天色大亮，看时间快到中午，她并没有回来，更糟糕的是，连一向听话的顾茗欣也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丧尸的怪叫声，让我感到了恐慌。
白天尤其到了中午时分，是丧尸一天中最活跃的时候，这时他们会成群结队的从各个角落走出来，像游街一样聚集在一起。
就连我在这种时候，也绝不敢走出避处，更别说顾茗欣和夏灵，这两个手无寸鸡之力的女人。
一旦她们被其中一只丧尸发现，等待她们的将是人间炼狱一般的痛苦。
顾不了那么多，我转身去拿手弩，却发现手弩连同十几发箭矢都不见了。
“该死！”我暗骂了一声，接着爬出了管道。
面前是一排向上倾斜延伸的堤坝，丧尸因为厌水，不会主动跑到这边来，可一旦爬上堤坝，外面的一切，将由它们说了算。
我有些犹豫，到底值不值豁出命去救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说到底，她们只是我从废墟城买回来的两个听话的女人而已，虽说花了钱，但废墟城的交易市场，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出现比她们还要年轻漂亮的女人。
但我最终还是爬上了堤坝，我必须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救她们，纯粹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而已。
我不想下一次去到废墟城，被人问起我的那两个女人时，面露难色，被人轻视，嘲弄。
堤坝的左前方，大约两百米的位置，就是百货市场所在，也是这一片丧尸群的居所。
而往右后方，沿着公路方向，大约五百米的位置，是原广城六中，现在成了另一群丧尸群的居所。
将两处丧尸群的居所，画成两点一线，中间大约有一公里左右的空白地。
当然，这些空白地，在白天时候也并非安全，总有些三三俩俩不合群的丧尸，在其中游荡。
夏灵爬出堤坝后，绝不会朝着百货市场的方向前进，她跟我过几次，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所以她只能朝着右边，沿着公路的方向跑，那个方向她没去过，潜意识里会觉得安全。
我必须趁着从百货市场出来的丧尸群，还没有路过这里前，朝相反的方向寻去。
我从口袋中找出两块尼龙厚布，将它们分别绑在脚底，丧尸的听力，夸张到了一定程度，就算几十米远，一只老鼠快速溜过，也很难逃出它们的魔爪。
而这么做，也只能起到暂时的作用，很难说，它们下一秒会不会反应过来。
白天的广城，显得更加的破败，高楼大厦几乎都已坍塌成碎山，公路上经常出现一些巨大的碎块，挡在前路，被碎石砸烂的汽车，侧翻的，仰面的，随处可见。
很多汽车里，一些零部件被都拆除干净。
据说最初的幸存者，企图想用方向盘，档把，甚至车门来抵挡丧尸的袭击，但结果却是毫无意义。
每经过这些地方，我都会仔细盘查一盘，一来希望夏灵它们就躲在里面，二来想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捡到些有用的东西。
但现实是，除了碎渣，什么也没剩下。
在废墟城所衍射的范围内，除了像我这样丧尸猎人，还有一群很特殊的幸存者，它们在城市里，搜刮一切看上去用得着的物资，然后拿到废墟城去贩卖。
这种人被称为拾荒者，在废墟城没人会轻视他们的存在。
因为与丧尸猎人不同的是，这些拾荒者不分白天黑夜，成群结队，不顾生命危险，甚至不计一切成本的去获取资源。
人们更喜欢叫它们为疯狂的赌徒。
若是运气极好，发现一座仓库，或是还没被破坏过的超市，医院等这样的存在，他们就会因此而一夜暴富，据说废墟城现在的城主，当初就是拾荒者出身。
丧尸群会掠夺一路经过的所有生命，而拾荒者则会掠夺一路所发现的所有资源，这样也就致使，原本二线城市的广城，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成为了一座荒城，早已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就在这时，从三点钟的方向，传来一阵叽嘘的声响。
我赶紧趴在地上，足足维持了大约两三分钟的静止状态，直到怪声消失。
抬头一看，有四只丧尸正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远处走去。
我长舒一口气，好在自己一直都很警觉，别看它们只有四只，若是被它们盯上，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十只，几十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丧尸，嘶哑咧嘴的扑过来。
运气好一点，会被它们当场撕的粉碎，运气差一些，被咬过后，就会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只，我曾经就猎杀过一只我的同行。
突然，远处那四只丧尸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朝着五点钟方向的一片人工湖位置飞奔过去。
丧尸最初有这样的举动，一定是发现了猎物！
“糟了！”我也顾不上许多，加快了步子，同样朝着五点钟方向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