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是鲜鹿茸
“干嘛呢干嘛呢？这么晚了不回家聚在一起闹什么幺蛾子？”身后来的那辆车刚一停下，我就听到杨叔的粗嗓门从车里传了出来。
被车灯一黄。加上杨叔身上一副的震慑力，程子峰一行人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削减大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是好。
“文鼎？你小子怎么也在？”杨叔见没人说话，拉开车门准备下来看看这都是在干啥，却发现我跟胖子站在跟前，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啥事儿，就是跟朋友一起吃顿饭，这就准备散了！”我没有实话实说，一来这么点破事儿说了也没啥大用，顶多今晚大家伙儿谁也别回家，老老实实在派出所蹲一晚上接受教育。
二来，这帮人每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程子峰家里跟白面上绝对千丝万缕，真要是闹起来十有八九杨叔要受连累！
胖子显然也不傻，听我说完只是愣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也是腆着脸跟杨叔套了几句近乎。
“行吧，没啥事儿赶紧散了！虽然现在是严打期间，但是还有人会铤而走险，过不去年的人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杨叔这么说着，扭头又看向我：“文鼎，用不用我送你？巡逻刚好顺路！”
“不用了！我喝了点酒这会儿晕乎乎的，跟胖子一起走着回，还能散散酒气！”我没好意思上车，我自己倒还好说，可胖子跟王雅萍的家却是一南一北，这要真让杨叔送我们，太不合适。
杨叔也没强求，他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虽然说高中时期没少跟人打架，可每一次我都站着理儿，甭管最后闹到什么程度，我都是受益者。
“行吧，那你们赶紧散了，女孩记得要结伴回家，你们这些臭小子路上送一送！”杨叔说着，拉开车门重新爬了进去，临了又转头伸出车窗超下边喊了句：“都给我老实点！你们这些个长相，我可是都记住了，要是明天接到报案，你们里边有人出事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知道，杨叔这话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担心那些个混子可能会对女孩们下黑手。
等杨叔发动汽车离开，程子峰看向我俩的目光满是阴霾，我冲胖子使了个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不能去撩拨这种没脑子的货，万一他真不顾可能出现的后果，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实行，今晚我跟胖子都落不了好。
胖子不动声色的朝我点了点头，也没跟那些女孩们打招呼，拉着王雅萍转身就走，在他看来今天这顿饭闹腾到这个地步，王雅萍的那些所谓小姐妹都脱不了干系。
我没有立马跟着胖子离开，等他俩走出去月末二十多米了，我这才缓慢后退着从混子们的包围圈里撤出来。
杨叔的威胁果然生了效，这帮混子聚在一起闹哄起来挺厉害，可真正摊上事儿敢下手的一般没几个。比如说这会儿，我跟胖子走出去一百多米，他们似乎还在观望，丝毫没有追上来的一丝。
饶是如此，拐过墙角看不到他们之后，我跟胖子不约而同的把腿就跑，区别就在于我只用管好自个儿就行，胖子却得背着王雅萍跑的很辛苦。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直到我和胖子都没有力气了，这才放慢脚步停了下来，靠在小巷子的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康哥，胖子，今天的事儿都怪我！”王雅萍低着头，她本来只是想要找几个朋友出来开心，甚至还跟胖子计划着帮我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可怎么没想到能闹出这种事儿来，“你们放心好了，那个程子峰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回去我就跟爸爸说，程家在鹤阳市也就那样子！”
好嘛！瞅瞅人家这话说的，偌大的程家都是就那个样子，我跟胖子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间索性懒得开口讲话。
“康哥，我爸拿到的那些鲜鹿茸，是你卖给他的？”王雅萍忽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
鲜鹿茸？！
“胖子，你又嚼舌头？”我当即瞪大了眼睛看向胖子，担心这货把我评论王建诚的话也跟王雅萍说漏了嘴，那我可就难受了！
“别看我！你那晚随口一说，我也就随耳一听，早忘了！”胖子赶忙摆手。
“跟大同没关系！”王雅萍也是开口解释道：“我爸跟我说的，还夸你们康家迟早要发达来着！”
王建诚？我心里咯噔一下，关乎这个老狐狸的事儿，总是让我有些心惊肉跳，至今为止我仍然记得清楚，他那张充满了贪婪和暴戾的面孔，哪怕只是一闪而逝！
俗话说，面相看人品，能够露出这种面孔的人，平日里越是显得好打交道，危险程度也就越高！指不定哪天笑着笑着，就反手给你一刀！
“喂！我说康哥你这什么表情呀？我爸就这么可怕？”王雅萍的感知力似乎越发敏锐，我眉角微皱，她就捕捉到了我对王建诚的深深忌惮。
“我爸说，能在冬天弄到一次鲜鹿茸，就说明你肯定有办法弄到第二次，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王雅萍将‘我’字咬的特别重，似乎在暗示我什么？
“快过年了，我没准备进山，鹿茸的事儿等年后再说吧！年后一开春去年的小鹿就能割第一波，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我虽然听出来了些许端倪，可我没打算帮她这个忙，谁也不能确定她今天这话是自己说的，还是王建诚教给她来试探我的。
王雅萍见我拒绝的斩钉截铁，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继续掰扯这个话题，三个人也都歇得差不多了，我和胖子决定先送王雅萍回去，然后胖子今晚还去我家睡。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后没多久，我就深深的感到后悔。原本想着三个人一起路上唠唠嗑，几里地的距离也不算远。
可是等我们往前走了一段之后，我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俩缺了大德的家伙，自顾自的走在前头你侬我侬，搞得我自个儿成了一百瓦的大灯泡，时不时心窝子里被戳一刀也就算了，还要遭受俩人的白眼攻击，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胖子这样的兄弟呢？
强忍着郁闷，我陪着胖子把王雅萍送进大门，折身往回走的时候，胖子一改往常的没正行，神态异常严肃的给我递了根烟，“老康，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觉得怎么样？”
上次的事儿？我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啥事儿，直到胖子说出山货俩字之后，我也是若有所思：“你上次不是随口那么一说吗？怎么 ，现在认真起来了？”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当医生的那块料！而且，我觉得跟着你倒腾山货，比当医生挣钱更快些！”胖子很是严肃，双眼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有些想打人。
“这事儿你不跟我说，过完年我也得去找你！”我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将自己的粗略计划和盘托出，“计划就是这样，但是丑话得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敢保证能一直带着你挣钱，万一到时候生意出了问题，损失咱们各自承担！”
这俗话说得好，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更何况做生意跟朋友兄弟合伙，本来就是个大忌，饶是我不在乎，可有些话还是说在前边比较好。
听完我的话，胖子沉默了一会儿，也是实话实说道：“我暂时拿不出本钱跟你合伙，刚开始你就当雇了个伙计儿好了！等我挣到钱了再跟你入伙！”
说实在的，胖子这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我一开始的计划里，是准备先不问他要入伙的钱，带着他一起干些日子等他什么时候手里有钱了补给我就行。
可我没想到胖子比我想的更加豁达，甚至愿意一开始以伙计儿的身份跟着我一起跑。
“行了，咱们兄弟俩这些见外的话就别说了，你回去先跟叔叔婶子商量一下，我这边怎么都行，但是他们不支持你的话，你接下来会很难做！”胖子的态度让我很开心，跟着父母来这边定居之后，初中高中都是在鹤阳市这边读的，同学朋友也结识了不少，可是能够像胖子这样的却只有这一个。
我俩达成共识之后，我明显感觉胖子的脚步轻松了不少，其实从心而论胖子现在的压力应该要比我大上无数倍。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对王雅萍是真格儿冲着一辈子去的，所以他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太多，需要用钱来证明自己的地方也太多太多！
尤其是今天受到程子峰的刺激，胖子身上明显多了一股锐气，这也是我新闻乐见的事情。
“胖子，依照我这一年下来，对山货市场的了解……”心情舒畅之际，借着尚未消散的七分酒意，这往回走的一路上我那叫一个心潮澎湃，激情昂扬的跟胖子科普着山货这一行的诸多条框。
可是走着走着，我却觉得胖子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儿，没了一开始专心听我讲述，偶尔还插句嘴抒发点听后感的劲头儿。
“胖子，别告诉我那么点猫尿，就把你喝迷瞪了？”我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家伙可能是不胜酒力，有点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