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4章 徐述年,我恨死你了

书名:极品秀才本章字数:2398

这也就算了,别人就算觉得不着调也最多腹诽两句,文人风骨嘛。说书的没少嘀咕文人雅士醉卧青楼的段子,对于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来说这是求都求不来雅名儿。

可是现在要债的都上了门,徐秀才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变得出来一贯钱?

“哟,大娘子这可就是为难小人了,徐大官人当初说的明白,咱们也是合法生意,黑纸白字的清清楚楚。老话儿讲得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官府衙门的官老爷们来了也管不着。”

“不过嘛……”

青年话锋一转,眼珠儿一转,瞄到了花娘的背后。

“你们没钱,这也好说,大官人好歹是官身,咱平日巴结都巴结不来。大官人当时也说了,他家有个小的,正好卖给某家们,还能多得两贯钱,岂不是皆大欢喜?”

“大娘子可以去牙行打听打听,十三四岁的情,四贯的价格可是少有。如果不是看在大官人是秀才的份上,这价码某家们红袖招根本开不出来。”

闻声,花娘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陈小娘更是吧唧一下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花娘被哭的心乱如麻,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官人竟然打起了小娘的主意,竟然把陈小娘当成了赌债个抵了出去。

但是让小娘进青楼的污水沟,花娘决计是不肯的。

她倔强的挡在陈小娘身前,拼命地阻拦。只可惜花娘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是这群龟奴仆役的对手,眼瞅着陈小娘就要落入对方的手中。

“慢着!”

徐述年站了出来。

“大官人有何指教?莫不是不认这赌债不成?您是秀才,犯不着和某家们这群贱民一般见识,但某家们红袖招的招牌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龟奴青年呲着牙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某家当然会认。”

徐述年叹了口气。

“大官人深明大义,小人佩服,我们红袖招的姑娘还等着大官人再次登楼,您文采风流,是文曲星儿下凡,姑娘们可是想念的紧。”

“既然如此,那某这就回去复命,稍后这三贯钱定会一分不少的送到大官人府上。”龟奴点头哈腰,说着就要退走。

“慢着,冤有头,债有主,某家欠下了赌债,你等找某家要就是。某家可从未说过让小娘抵债的话,即是如此,某自然一力承担。”

“这是某家的度牒,你等可检验一二,某家把度牒压在你处,三日内必会还清欠款,你等以为如何?”徐述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度牒递了过去。

“相公,万万不可!”

花娘一下子就惊了,扑过来就要阻拦。就连哭嚎着挣扎的陈小娘也忘记了落泪,周围的邻里街坊们全都看傻眼了。

度牒是什么?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那是大华朝百姓的身份证明。

而徐述年是秀才,上头记录着徐述年的秀才身份,哪怕是进京赶考都得用到这玩意。天子门生,遇官可不跪,遇案非证据确凿不可上刑。

这东西徐述年一直视若珍宝,差点放在祠堂里当宝贝给供起来。

可现在他竟然拿着度牒来抵押,这让旁人目瞪口呆。

“大官人说笑了,秀才的度牒某家可不敢拿,大官人何苦来消遣小人?”龟奴青年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无比烫手起来。

“让你拿着就拿着,某家岂会诓骗尔等,放了小娘,三日后,某家自然会拿着银钱上门赎回拮据。”徐述年一把将度牒塞进龟奴的手里,拽着陈小娘就进了院。

龟奴等一干仆役们面面相视,他们盯着院落好几眼也没敢在造次,低头窃窃私语了一阵就扭头回红袖招秀船复命。

没了热闹看,邻里街坊们也都散开了。

前脚刚进屋,徐述年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头准备伸筷子,刚闹了这么一出,桌子上的肥鱼都没了热乎气儿。

“官人,那度牒……”

花娘忍了半天没忍住,欲言又止道。

“别说那个,吃饭要紧,抵押了度牒而已,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白瞎了这条肥鱼,这么一闹倒是没了热乎气儿,某家吃了倒是不打紧,但是小娘年岁还小,吃坏了身子可万万不行。”徐述年说着站起来就准备让花娘去热一热饭菜。

谁成想他话音儿刚落下,沉默了半天的陈小娘却是终于绷不住了。

“怎么着,怕我吃坏了肚子不值得那四贯钱,让你很失望?”陈小娘反唇相讥道。

“某家没那个意思。”

徐述年愣了愣,摆手道。

“没有那个意思,那龟奴会说出来拿我去抵债的话来?别装好人了,以为拿了度牒抵债我就会原谅你。我陈小娘不是那么好骗的。”

“徐述年,我……我恨死你了!”

陈小娘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指名道姓的说完,扭头就跑出了院子。这一下轮到徐述年麻爪了,不管怎么看,自己肯定是把自家的小姨子得罪的很了。

要不然哪怕气急也不可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徐秀才,你倒是给老子背了老大的一口黑锅啊。

徐述年腹诽了两句,想说点什么。却见到花娘坐在桌子对面一张俏脸煞白煞白的,一双美眸就没离开过身前的筷子。

“有话就说,某家那么吓人的吗?”

徐述年没好气儿道。

“相公,相公,妾身求你了,别把小娘往火坑里推。妾身知道这些年带着小娘吃你的喝你的,实属不该。若是相公看不过眼,给小娘寻个婆家嫁掉就是,万万不能推她进青楼的火坑啊。”

“至于那赌资,实在不行,就把花娘拿去抵了吧。”

花娘眉眼愁苦,望过来的目光全都是祈求之色。

得,这饭没法吃了。

徐述年扒拉了几口饭就摆着臭脸进了屋,花娘留在原地看着自家相公的背影,眼泪吧嗒吧嗒的又掉了下来,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进了屋,徐述年把自己个儿关在门里头一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花娘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地主家去干那浆洗的活计。

她也不想想,自己欠着一贯钱,是一千个铜子儿。

就算是花娘把手洗的都秃噜皮了,恐怕也得猴年马月才能还清了账。

出了门,徐述年在街道上晃荡着,原以为自己刚刚被债主追究上门众人唯恐避之不及,不敢和自己这个瘟神沾上边。可热切的招呼声就没断过,一口一句小郎君,一口一个秀才大官人叫的徐述年晕晕乎乎的。

等到徐述年的脚步再转回到了自家院子,墙根子已经多了三十几坛酒水。

赊的,刷脸。

没办法啊,任谁看到徐述年这个唐唐秀才大老爷舔着个老脸站在买酒的酒肆外一站就是三炷香,看意思根本不带挪窝的。

还是店家实在看不下去了,询问了来意,在现代社会早就将脸皮磨炼的如铁似刚的徐述年愣是把自家屋里头的书册给搬空了。

结果就是从店家手里头琢磨了三十多坛酒回来。

要不说大华朝有功名的秀才着人待见呢?

拿书换酒,换在别处恐怕得被别人拿着扫把棍子给轰出来。徐述年砸了砸嘴,撸起袖子就把酒坛子往院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