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隐忍
隐忍得不动声色，报复要一击致命。
旁边一个男人接着说道：“可别，人家可是有大腿可以抱的，你算什么，还能跟人家比。”
“我呸，”那个撞到人的女人朝地面啐了一口子，“她程寒雨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泼妇女人罢了，会打点架就猖狂了不得了，这女人迟早要哉跟头，改天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整死她。”
女人骂完还不解气，又将矛头对回了聂玉。
“唉，我说，你们母子凭什么攀上人家啊，”她那双三角眼不怀好意扫过聂新“我看你这儿子生得倒是好，不会是程寒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女人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像她说的已经是经过认定的真事了一般，周围人又一哄而笑起来。
聂新到不是有姐姐和妈妈受到了侮辱我得帮她们报仇之类的想法，事实上他还不够格，他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他还那么弱小，弱小的什么都无法阻止。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有人出来打圆场，那是位老太太，儿子是基地一个异能小队队长，老太太也是水系异能，但是每天没有任务要求，这里的人大多都给她几分面子，平时是个不错的人，她出来说这么一句，就是为了让这帮人不再为难这对可怜的母子，但是三角眼女人幻想过了头，认为自己已经将程寒雨踩在底下，对老太太也看不上眼，双眼一横，眉梢倒吊，“哟，您今儿个还没死呢，该做古的人就不要浪费资源了嘛。”
老太太气的气血上涌，不停顺自己的气，女人看到了笑得更开心，尖利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车间，旁的不干事的人不想惹麻烦，都离她远了一点，女人一时上了头，继续说道：“再说了，她程寒雨到现在都没来车间，指不定上哪鬼混去了。”
“鬼混”一整夜的程寒雨：“......”
今天哪哪都有人找茬，程寒雨憋了一整夜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她伸手耙了耙有些凌乱的头发，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
“可以下床了？”
正高谈阔论的女人突然僵住，早些日子她也是车间一霸，刚来时程寒雨就因为她这张嘴将她打了个半死，今天她原本就是趁着程寒雨不在逞微风，谁知道正主来得那么及时。
程寒雨穿着一身破烂的青衣八分不动地走过去，血和泥沾在上面还没褪。她冷着一张脸，显然心情极度不好，碎发黏在脸上，黑与白交织出惊心动魄的颜色，程寒雨在聂新面前站定，压抑着声音说道：“怎么了？”
聂新抱着程寒雨的腿将事情的原本过程说了出来。
程寒雨还算耐着性子听了，聂新说完后见她久久不做声，不禁疑惑地看着她，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捂在他眼上，他听到姐姐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聂新没明白，程寒雨也不解释，提起那根显目的铁棍就像三角眼女人走过去。
“真的很麻烦，”因为一整夜的劳累和饥饿，程寒雨咬字速度很慢，显得温吞吞的，但是这里没人将她当作好使的性子，“你这种人，就像暗地里的虫子，顶多在背地里说着坏话，令人作呕却不致死。要我怎么惩罚你好呢？”
她停下来，歪头看着女人，眼底清澈得有种不合年龄的的天真感，“断一条腿和以后都不出现在她们面前，选吧。”
末日里一个残疾的人几乎是没有活路的，但是不出现在她们面前就等于丧失了这份温饱的工作。
女人冷汗沿着额角流下，“你没资格惩罚我。”
其实惩不惩罚地，在基地里想来是强者说了算的，但是没想到程寒雨居然真的承认了自己的口误，并附上了像模像样地道歉：“抱歉，不是惩罚，是报复。”
说完，程寒雨举起地棍子，朝着女人的背部敲了下去，动作狠厉得不像敲的是个活人，聂新恍惚间记得妈妈曾说过姐姐是见过血的，独自熬过末日的人跟他们这种救援队第一时间就出来的人是不一样的，她们杀人时甚至心里不会有半点波动，就想踩死只碍眼的蚂蚁一样，聂新觉得此时的姐姐就很有这样的气质，但是并不可怕，因为她是来就自己的。
棍子还没打下来，女人就先凄厉地惨叫起来，慌忙朝旁边躲去，还是被棍子撩到一下手臂，女人用怨毒地眼神看了程寒雨和聂新母子一眼，慌不迭地向门外跑去，殊不知就是这一眼让程寒雨判了她死刑。
没打怕
她心里这样想，顺手摸摸了聂新细软的头发，将水上的牛奶递给了他，对聂玉说了句：“晚上吃的和昨天一样，谢谢。今天我休息，你明天任务记我头上。”
聂新懵懂接过牛奶，就看见他姐姐风风火火走了出去，完全将一路赶来的车间小队长当作空气。
“这...唉，算了。”小队长也是个怕惹麻烦的，间程寒雨并没有闹出人命，索性不管这件事。
程寒雨回到房间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十平米的小单间的窗户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阳光对那东一块西一块布料拼凑起来的叫做“窗帘”的东西无可奈何，小房间漆黑安静，只有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还彰显着这里有活物存在
时间流逝，直到饭菜的香味将沉睡的人唤醒。
程寒雨刚醒来就看到一张大脸盘子怼自己眼前，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那张大脸盘子见到程寒雨醒来了，高兴得裂开大嘴，血红血红地，程寒雨下意识的一拳过去。
“啊——”
场面一度十分惨烈，那人捂住眼眶，坐在地上指控程寒雨地罪行。
“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下落，为了你睡个好觉又安安静静地等了一天，结果你上来就给我一拳？”钟巧撕心裂肺地控诉道。
程寒雨面色不改，仿佛刚刚打出那一拳的人不是她，谨慎地绕过钟巧后，她向房间中央摆放的那张桌子走去，上面摆好了今天的晚饭，聂新小朋友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目光警惕地看着钟巧，活像这是一个要害他姐姐的小婊砸似的。
于是一大一小干瞪眼，程寒雨细嚼慢咽，就像在看一场默剧，自从魏初被程寒雨当着钟巧的面宰了之后，钟巧就仿佛换了一个性格，不装逼了，也没了往日争锋相对，乖的就像一只小兔子-逗比版的
钟巧见到食物都快被吃完了，也不傻兮兮的坐在地上干瞪眼，捞起桌上的土豆红薯汤就灌嘴里，她她下午三点来小单间的，现在还没吃饭呢。
聂新忙说：“你别吃，那是留给姐姐的。”
程姐姐翻了个白眼，将旁边的南瓜饼递给聂新。
聂新他...他脸红了，拿着饼慢慢啃着乖巧的不像话。
钟巧冷眼瞧了一会，张口就来，“你不是个小瞎子吗？怎么好像能看见似的嗷——”
程寒雨收回筷子，摸摸呆若木鸡的聂新的头发，淡声道：“不用理她，吃饭吧。”
本来还有些慌的聂新听见程寒雨这句话，心情奇迹般地平复下来，但是任然带着歉意对她说：“对不起姐姐，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等我能告诉你的时候在告诉你好吗？”
他这番话说得绕口又无厘头，但却能轻易地感受到其中稚子般的真诚。
“嗯。”程寒雨声音稳稳当当。
钟巧从汤碗里抬头看了聂新一眼，心里叹道：傻孩子，你大概不知道依照你姐姐的习惯，在把你纳入可靠近的人时，就应该把你的底细全掀干净了吧。
程寒雨收拾完桌面后径自回到床上冥想，钟巧忽地爬到程寒雨身边，手指环绕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长夜慢慢，高僧，不如...”
“不如我们做点快乐的事情？”程高僧八风不动地接了下去，连眼睛都没睁开。
钟巧奇异地看着她，程寒雨叹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你去汪队长那个队伍一个半月，就是学了这个？”
“呃，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根本没学过这些，好像更不对劲了...算了，我是傻逼。”钟巧终于放弃了解释，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在外面可火了，那个基地大小姐放话说要你好看，而且基地上层的那些个小姐公子哥们，你可都得罪了大半啊。”
“哦，”程寒雨不在意地说道，她起身将那块非主流窗帘拉开，月光坦坦荡荡地照射进来，“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还不至于让基地大动干戈地找我麻烦。”
“就这一点‘打闹’就够你吃一壶的了？不想知道别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吗？”
钟巧露出了一点耐人寻味的笑容，也不指望程寒雨回答，这个女人抽风了似的改走高冷路线了，虽然在钟巧眼里这个人设塑造的非常不自然 。
“我原本还以为你这副整天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的样子到基地后会减少你的魅力，没想到啊，这才多久，你连基地长的钦定女婿都勾上手了。”
“基地长女婿？”程寒雨显然不知道这两个词跟她有什么联系。
“就是叶光霁啊，那个传说中将基地从丧尸潮中解救出来的男人。”钟巧继续用暧昧的眼神看她。
“丧尸潮？你是说，这个基地，经历过丧尸潮？”钟巧一心想将程寒雨往歪路带，奈何某人今天格外的正经，以及清心寡欲。
程寒雨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基地居然也经历过丧尸潮，毕竟整个基地一点都看不出曾经遭受过灾难的样子。
据钟巧所言，这些都要归功于叶光霁，这个男人很早就发现了丧尸活动的不正常，组织人员进行查看，然后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后拯救了基地。
“简直比主角还有主角光环。”钟巧盖棺定论地说道，有些憧憬。
程寒雨一盆凉水泼了上去，“你说的这种又好看又聪明还强大的人，不是伪装的反派，就是早死的命，专门给主角做铺垫用的。”
钟巧双手托着下巴，在月色下欣赏程寒雨的盛世美颜，“别这么说，你看，你不也是将魏初杀了吗？他可是后期的一个小反派呢。”
程寒雨目光没有焦距似的：“不是，主角是不同的，算了，还是说说为什么基地长的女儿会因为叶光霁找我事？因为她喜欢叶光霁，然后觉得叶光霁喜欢我，这算什么？一点苗头都没有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这张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引起别人极大的危机感啊，同性之间的嫉妒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存在。”钟巧一脸高深莫测的说着。
程寒雨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打架他倒是不怕，就是聂新母子有必要远离了，免得让他们承受无妄之灾，她又看看试图伸手摸月光的那个二愣子，“你都知道了我可能会遭受一些争对，你今天过来就相当于告诉她们你是和我同一战线的，也会受到争对，甚至你武力值不高，挨打是肯定的事，那你，怎么还敢和我相认呢。”
也许事今晚的月色太柔和，钟巧总觉得程寒雨卸下了白日里那副刀枪不破的要死的样子，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一点孤独和...哀伤。
“是哎，我居然没想到，要死了要死了，程寒雨我不管，我可是为了你才来的，你得保护我，不行，现在是晚上，万一没有人看到我来了呢。”
钟巧说着，竟然真的想要往门外走去，程寒雨额角青筋跳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凉凉地说：“晚了，贼船难下，晚上有宵禁，劝你不要乱走，不然我不能保证会不会给你收尸。”
......
后半夜下了雨，程寒雨淋到了飘进来的雨丝，才发现自己靠着窗又睡着了，钟巧还在说梦话，嘀嘀咕咕的。
程寒雨侧耳听了一会大概就是为什么不让她说出剧情之类的。
程寒雨听着这些有的没的，任由雨水顺着脸蛋滑下，眼里看不见一点光。
良久，天亮了。
大小姐的报复很快就到了，程寒雨某天突然发现晚餐的土豆汤变息了很多，她问聂母说：“基地克扣我的食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