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森林法则
诺亚和阿瑞斯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纷纷闪过的风景。现在的城市早已不是水泥都市，而是钢铁丛林，自从人类发明了低价的可膨胀合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用水泥砖头盖房子了，造砖厂也依次倒闭。逐渐的，城市便由钢铁所取代，并且这种合金导电性很差，不用担心雷雨之类或者电网的问题。
三天前，他们的雇主把报酬付给了他们，包括五百万的联合券和凌华市关口通行证。随即诺亚就决定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的同期试验品，或者是可拉拢的同伴。由于诺亚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需要阿瑞斯来当保镖，他们打算扮成旅行的游客，去夏海市看看。
不过，这两个人虽然都在望着窗外，但没有人真正的观赏风景。诺亚在想如何尽快的找到同伴，而阿瑞斯则是在心里骂了诺亚一万遍。他们俩人出来了，把卡门一个人扔在总部看家，诺亚可能没什么感觉，但阿瑞斯确实觉得过意不去，并且他每次看到诺亚和卡门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种冲上去抽诺亚一顿的冲动。
以诺亚的判断力不可能不知道卡门的心思，可他就是避而不谈，一直保持着那种微妙的关系。不过阿瑞斯也理解诺亚，他也只是个受害者，被抓去做实验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诺亚收到的伤害是最大的，大脑皮层的腺体被抑制，并且持续了那么多年，估计腺体早已经坏掉了，再也不会有感情这种东西了。可即使是这样，阿瑞斯还是对诺亚的态度很是不满，他现在脑子里还是出发前二人的对话。
“诺亚，你要走了么？”卡门依旧端着咖啡，问道。
“恩，很快就回来。”诺亚换上了一身很朴素的运动装。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么？”
“你要留下来照看‘黑月’。”
“注意安全。”
“放心，阿瑞斯跟我一起去。”
夏海市就在凌华市的北边接壤，来回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打算在那里呆三天，三天要是毫无头绪的话就回来。异能二级的诺亚可以进行范围更广的数据探测，如果夏海市有当初的异能者的话，三天就足够找出来了。在逃出来之前，诺亚就拉拢了八十多位同伴，说好了一起走的，可惜在大火中走散了。
诺亚最害怕的，不是他们是否死亡，而是他们贸然跑出盲区的范围，被另外两台“世界树”所发现，那样的话，兹博士就能定位他们，并对其活捉。只要有一个被活捉了，兹博士就能重新找到突破口，再次进行研究，并且生产出来的肯定是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家伙。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夏海站到了，请旅客朋友们有秩序的下车。
悬浮车缓缓地停下，车厢内传来动听的女声。诺亚和阿瑞斯走下车，踏上他们预计三天的旅途。
……
“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柯尼萨又一次来到了陷空山实验基地。
“非常好，这批实验品的实验结果非常好，我们早就该这样了。这五十个人里数据稳定的有十多个人，预计至少有两到三个可以试验成功。”兹博士今天特别的高兴，就连头发都整理的一下，只是他的衣服依然是脏兮兮的。
“恩，那就好，大约多久可以进行批量生产？”
“一年吧，按现在的进度，一年左右可以大批量生产，要是这样优秀的实验素材再多一点的话，速度会更快。”
“那好办，军队里有的是这种人，他们即使是每日训练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就直接给你做实验用，价值能更大些。”柯尼萨露出残忍的笑容，丝毫不在意他手下那些军人的生命。
“这样实验，叶英恐怕不会答应吧。”
“叶英？他就是一软蛋。维护世界联合的权威靠什么？考手段！防止暴动，抵御外敌靠什么？靠军队！什么爱人民如子嗣，扯淡。”柯尼萨高声喊着，似乎是对叶英很是不满。“他以为爱爱家爱爱民就能天下和平了？最后还是看谁的拳头大。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法则，谁拳头大，谁说话。”
“好吧好吧，你们俩的事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好好地做实验，完成我的项目，你们俩谁说了算都一样。”兹博士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对了，我这还有个好消息，零一回来了。”
“零一？谁？”
“第一代实验品中最强的一位，我最骄傲的作品。他能帮我再抓到一个一代试验品，然后我就能有新的突破口来研究外部能量整合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拿零一实验？”
“我可舍不得，就算是三代问世了，也不一定有零一强。他在成为实验品之前就是一决定天才，现在的他更是天才到了极致，他要是出了意外，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战士了。”
“好吧，随你，三代的事你自己把握，但一年之内我要看到二代成品。至于实验体，不够了就找我要。”
“行，只要有足够的实验体，一年之内绝对可以达到量产。”
……
“诺亚，你确定这里有同伴？”建筑工地里，阿瑞斯擦着额头上的汉，疲惫地说道。现在正是六月份，天气正热，建筑工地里又有个大型的合金冶炼炉。这种合金之所以导电性差，是因为在冶炼的时候炼除了大量的自由电子，并且使不同金属的电荷互补，这就需要大量的能量，冶炼的时候也就需要大量的热。所以每个建筑工地都是极为炎热的，就算是冬季也处于高温状态。
阿瑞斯现在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一件汗衫缠在腰间，只留两只袖子在裤线两侧晃着，随时会被拿起来用于擦汗。倒是诺亚穿着比较整洁，身上一件黑色短袖，下身一条运动裤，之前穿着的运动服已经被他叠的整齐放在包里了。
“我确定，他就在这里。九十四，一下车我就探测到了他的数据波动。”诺亚肯定地说道。
“九十四？谁啊？”在齐华山的时候，阿瑞斯并不像诺亚一样有广泛的交际圈，他认识的只有那么几个。零一，零三，七十八，一零八，就这几个。
“同伴之一，他的异能是巨力，也就是力量增幅，更具体的数据要等见到了他之后才能知道。”
“好吧，继续找。”阿瑞斯无奈，他知道诺亚的数据几乎就没有出过错，他说在这，那就一定在这，不过这里实在是太热了，他都不知道诺亚是怎么忍受的。不过仔细一想，诺亚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有浮躁感，他没说什么，说明这温度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危害，最多是不太舒服。诺亚没有浮躁感，但阿瑞斯有啊，在路上，他还是时不时地抱怨一下这死天气，这死老板，天这么热还开工。
“找到了。”突然，诺亚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排装饭的大桶，一个拿着大勺的胖乎乎的中年人，还有许多正在打饭的工人。
这些工人都是工地里的搬运工，几乎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他们搬来的。
科技在发展，几乎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机械化，用人的地方越来越少，而多出来的人，就被分发到各种地方去充当苦力，或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个特定的动作，或是在一些地方充当门面，再有就是在这种地方出卖体力。雇佣一帮搬运工要比购买或者租借现代化机械要省钱得多，这些人也愿意干，大部分人都喜欢用这些劳动力。
这些最底层的人过着连机器都不如的生活，出着力，流着汗，收入却微乎其微，所吃食物的价格都比不上机器的润滑油。没办法，为了生存，就像是森林中的植物，生来就是食物，只能依靠猎手和猎物们排出来的残渣生存，并且这些残渣曾经是他们同伴的尸体。
“别感叹，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都带着光环或者污泥，你看他们，他们就是一个弱者的群体，因为弱小，所以在这里工作，因为甘心于弱小，所以越来越弱。”诺亚看着这些打饭的工人，看着他们碗里的清水和零星的几片菜叶几粒米饭，对阿瑞斯说道。“还记得我们刚逃出来时所说的‘黑暗森林’么？”
“记得，‘黑暗森林’中不知是有猎人，还有猎物。”
“他们也在‘黑暗森林’之中，只不过他们没有进入过人们的视线，无论是猎人还是猎物，都从他们的身上踩踏而过，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不过也别小看了他们，说不定哪个就是有毒的，猎物和猎人都会死在他手里。”
“丛林真是个可怕的地方，然而我们都在丛林之中。”
“咦，刚刚数据波动还很强烈，可现在却找不到了。”诺亚惊讶道。
“怎么回事？”阿瑞斯问。他可怕这次是诺亚的数据出错了，要是出错了，他这半天的醉可就白受了。
诺亚更怕是自己的数据出错，精神信仰就像是一堵墙，一旦出现了一处蚁穴，就会很快坍塌，他的同伴们自始至终都完全地信任着他的数据，自己也是，如果出错了，便再也不能很好地掌握这项能力了，那他就变成真正的废物了。
不过很快，诺亚便找到了原因所在，对阿瑞斯说道“放心，数据没错，只是暂时探测不到了，等到他们开工，就能找到九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