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不能死
顾寒看着顾倾城一脸铁青色，吓得干咽了一口吐沫。
“那个……哥，我……我那个时候以为她是细作，所以才……”
“那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顾倾城几乎是咬着牙在问。
“哥，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顾寒一脸委屈加无辜的解释。
栾少箐晕倒，他也很着急。
他不光是着急，他还有点……心疼。
恰好这个时候，几个凉州城里没有外逃的商铺老板们跑了过来，“栾姑娘，栾姑娘，有用啊，那药有用！不到半柱香他们就不吐了，栾……”
几个老板本来是跑来告诉栾少箐她给的药方有用，结果跑过来一看，顾倾城一脸铁青地抱着栾少箐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顾寒。
“栾姑娘怎么了？”
老板们一看栾姑娘这脸色，吓得赶紧跑过来，想要上前看看，又被顾倾城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顾……顾将军，栾姑娘这是怎么了？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对啊顾将军，栾姑娘可是救了我们一城的人，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顾寒看着几个掌柜的老板七嘴八舌地说着，小小声嘀咕一句：“昨晚还是牢犯呢，今天就成活菩萨了……”
顾倾城瞪了他一眼，她怎么成了牢犯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可是看顾寒一脸懵懂的蠢样儿，就什么也没说，抱着人直接就往守节府里走。
呃……
在场的百姓们有点受惊：不是说顾将军不近女色吗？
顾家少将，常胜龙骑顾倾城，不近女色，碰到女人就恶心，还把一个想要牵他手的皇家公主给扔池塘里了，也幸好皇恩浩荡……好吧，因为皇家还需要他守关，打仗，这才没追究他藐视皇族之罪。
没办法，谁让满朝文武就这么一个能打的呢？
顾倾城回到大营，短短半日的时间，守节府早已经不是守节府了。
他被栾少箐改成了一家“医院”，兼孤儿院。里边住的全都是伤者、病患和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儿。
大昌是一个巫医盛行的朝代，没有什么正经医生和大夫，全都是一帮唱大戏跳大神的。
生了病受了伤，不看诊不抓药，先早上香炉上个香，扔几个乌龟壳……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操作？！
问神要是有用，还用得着打仗吗？
死了那么多人，大昌汉人被抓去当军粮，那些神仙呢？
哪儿呢？
刚刚从山里回来的栾少箐进城看到那么多香炉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没管几个跳大神的，只是趁着顾寒煎药的功夫，直接把守节府征用了。
你们信你们的神，我尊重你们的信仰。
不过，等到我的药开始起作用，那些想活命的，会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于是，栾少箐在城里转了好几圈，发现药铺倒是有，可是没有几个正经大夫。
而且药铺里的卖的这都是些啥？香火蜡烛，鼎炉香炉。
还有什么开过光的守护符？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正经大夫可以征用，就只能先跟几个药铺的老板商量，掌柜们多少懂点医术药性，栾少箐一说他们就明白了，可是就他们几个能救全城人吗？
谁煎药，谁送药，谁来安置那些病患？
栾少箐被逼得没了法子，这才去挨家挨户找一些愿意帮忙的妇孺。
找他们也不为别的，除了能帮着顾寒一起熬药之外，剩下的那些需要帮着她打扫卫生，建立隔离区，还甚至还要帮忙缝制一些口罩。
这次的瘟疫其实是投毒，不会传染，可是那些尸体一旦开始腐烂……后果不堪设想。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短短半天时间。栾少箐就召集了几百人。他说服这些妇女们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过来帮忙管饭。
在这样一个战乱的时代里。管饭两个字。比什么奖赏都有魅力。
栾少箐命令即可跟着他一起去采药，再四处安抚流民。还有那些在战乱中失去亲人，无家可归的难民们，让他们帮忙把生病的人集中隔离了出来。
如果是在以前大家肯定会拼了命的挣扎，觉得被隔离出来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也是栾少箐走运，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守城大战，敌人的残忍深刻的教育了凉州的人民，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就是病死，要么，是被蛮族杀死或者是被俘虏变成奴隶或是他们的军粮。
横竖都是死，现在有人告诉他，只要听他的话就能活命，这样的话就犹如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照亮了他们这些在黑暗中四处碰壁寻求生机的人们。
所以，凉州城的百姓们竟然出乎意料地配合，这让栾少箐既感动又心酸。
所以，当顾倾城抱着栾少箐回到了守节府，他一进府就被府中的情形所震惊。
府中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晾晒着各种各样的布条布片。
屋子里，大厅里，走廊上，一排一排躺着不停呻吟的病人。
顾寒一看顾倾城的脸色不好，赶紧走上前解释道：“大哥是我让他们这样的，不关他们的事，反正这守节府你也不住，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就……哦对，就当他是个医院。”
“医院？”顾倾城奇怪的问了一句。
顾寒赶紧点头，“就是类似药铺的地方吧。”
顾倾城听了呵呵一声，一听就知道是怀里这姑娘的主意，不是他看不起顾寒，就他弟弟这脑子，能想出这些主意？
顾倾城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还有空的房间吗？”
一个领头的百姓听到顾倾城问话赶紧回答：“有的有的。将军原来住的院子我们没敢动，还保持着原样。”
顾倾城点了点头，抱着栾少箐，往自己原来住的院子里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对韩晨说，“城里的事，应该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师兄只需要监管即可，另外城里本来就有不少蛮族的奸细，还得麻烦师兄把他们打扫干净。”
韩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份内之事。只是栾姑娘……”
顾倾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我知道师兄顾忌什么。七星他们查到的东西不多，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
“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她暂时不会害我们，不是吗？”
韩辰皱着眉头，点点头。
“师弟一向心中有成算，看人也准。师兄信你。”
顾倾城听到这话，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