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能陪练
“爸，您那么忙就别来看我了，我也很忙啊——在训练呢！”
“别骗我了——我就在你们集训队呢！先跟你们蔡助教聊聊，一会儿去看你。”
转眼一年不见，晒得发黑的父亲又多了些许银发和面部纹路：“羽晨，老爸给你带来了精武鸭脖、孝感麻糖和热干面，还是咱们当地的好吃！你不要多想，好好吃、好好养伤就是了——一定要有个好心态、发正念！你看队里还给你弄个单人间，领导这么照顾你！”
“爸，您抽烟！”华羽晨拿出了自己一直舍不得再多抽一根的那包电子烟、递给了父亲。
已是老烟鬼的父亲忍不住接过烟、忽然想起：“哎呀，这病房不能吸烟！”
“这是科技烟，仿真好烟无毒无害，我自己都舍不得吸呢！”
“你哪弄来的？不会是假的吧？”
“蔡助教给的，就是和您刚才聊天的那个助教，他人不错的！他已经戒烟了。”
“你是刚学会吸烟的吗？这年纪轻轻怎么成！这样，老爸替你保管，你不能吸烟——趁着住院这段时间戒了吧！”
“爸，你想吸就吸吧，不需要找理由哈！这烟保证健康——上面标有合法检测机构，我已经核实过了！”
“你还有其他烟吗？都给我交出来吧。这是为你好！”
华羽晨乖乖交出所有烟给父亲：“爸，本来我不想告诉您我受伤的事。蔡助教大概应该也跟您说了情况吧。我这一次失冠其实也是被人使用了‘科技手段’：我仔细看了这家著名的新型烟酒网站。其中一个股东名叫田欣欣，可惜网上没有她的照片，这人是不是您上次提过您去赴宴时见到的那个从海外某生化研究所离职的那个女人？”
“人名一样——他们交换名片时我看到了。你问这干什么？”
“这女人很可能就是陷害我的顾义伟的亲戚！原来不知在外国搞什么见不得人的生化黑科技，逃回国加入该科技烟酒公司科研团队。”
“我打听过，那是一种很诡异的生化药物——先将药物注入体内，这药本身可能对身体无大害，我已检查过身体。但那药物在血液停留多天后再被那个可嵌入皮肤深至血液的‘药引子’激发后，我的血液里就呈现如同服用兴奋剂一般的阳性状态，但它并不是兴奋剂，只是一种阳性模拟态。我就是这么被他们陷害的，然后又在网上黑我，肯定都是他们干的——想搞掉我简直不择手段！”
“孩子，人在做，天在看——这说明你太优秀了，你的优秀挡了某些狭隘之人的财路，才会遭此报复！我们现在无权又无势、证据也不足，先不要对外声张，否则会给你的职业生涯造成更大麻烦！天网恢恢，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因果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我都这样了，还有职业生涯吗？华羽晨目光划过一丝失落，却被关爱他的父亲细心观察到：“刚才，蔡助教跟我说，他女儿会帮忙联系她在大学时教练的老公张医生，人家可是国际著名‘3D就位’全骨科医生。不过现在人正在海外学习交流，估计快回来了！孩子，我们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尽职尽责无悔青春——金色的阳光总会照到我们家门口的！”
“一定可以的！只要我能重返赛场，我就会全力以赴兑现曾经的誓言——我完全具备这个实力！我想吃小吃——您和我一起吃吧！”
“好啊！”父亲喜笑颜开、连忙拿出一袋精武鸭脖递给华羽晨。
这时，许诗佳提着一篮子鲜花和水果跌跌撞撞开门走了进来。
“怎买这么多东西！真是实在孩子——谢谢你！我是羽晨爸爸！”
“叔叔您好，我是羽晨队友许诗佳！您给我们的特产小吃太好吃了，您真买了不少呢，谢谢您一片心意！您请坐，我去洗水果吃！”
“不用了孩子，我还有事情，马上要去拜访个客户。没什么事就先走了。羽晨，好好休养——一切都会过去的！”父亲出了病房。
“我爸一定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知道咱们训练忙，所以他很知趣地给咱们腾出空间！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谢了，可买这么多东西怎么吃啊？还有那鲜花，放不了几天就枯萎了呀！”
“华羽晨，你会不会聊天？难怪你到现在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女朋友！”许诗佳瞪他一眼。
“我有多大年纪啊？才16好不好！我这才叫——凭实力单身！”华羽晨扬起头、一副傲娇小表情。
“自恋狂！谁说你没有女朋友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
“我这个人吧，嘴确实笨、不太会说话，更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我刚才不该对你那么说话的！我从小生活俭朴，真怕浪费你的心意！”
“不用担心，我每天训练完就来陪你吃水果、给鲜花换水。你看你高高的小鼻头都长痘痘了，多难看，多吃水果去火哦！”
“佳佳，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很简单——做我男朋友吧！”
“可我还年轻……现在还不能谈恋爱……”华羽晨嗫嚅着说。
“拜托！什么叫年轻不能谈恋爱？你想等七八十了再黄昏恋吗？何况咱们队规也没禁止恋爱啊——在爱情的滋润中更容易进步哒！”
“我真的不会谈恋爱——这太突然了，容我考虑一下吧！”
“摆明就是拒绝我呗！好，我可以等你到海枯石烂——只要你不结婚！”
“结婚啊，这个词离我好遥远——我也可能不会结婚的，因为我喜欢……一个人睡！”华羽晨萌萌地放低声音认真地说。
“幼稚！跟你这种雷人还是换个话题聊吧。”
“聊什么？”
“就聊你这个笨蛋，是怎么被那个坏蛋再次推进陷阱哒！”许诗佳说着，用手机截图出示了网络攻击华羽晨的‘作者’一个秘密：“真没想到，这个顾义伟竟如此狠毒——他还栽赃陷害我呢！也怪我这人欠：那天我让他远程帮我修笔记本，他借口让我去拿一个数据线。亏得我有删除浏览器搜索记录的习惯，趁我不在他就用我的电脑登陆了那个网站，他没来得及清除记录我就回来了……”
“就这点小把戏也就他那榆木脑袋想得出来——这个证据很重要！至少说明他存心害我，那兴奋剂事件更不难推断是他一手策划的——怪我瞎了眼，一直当他是兄弟、还为他打架！”华羽晨目光似箭：“他越怕我，我就越强——让世界的不公在实力面前低头！”
“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我还打听到他近日参加队内升级对抗赛输得很惨，所以暂时停留在二队，你快点好起来吧，争取进入一队，狠狠踩他！”
“借你吉言，只要我能恢复出院，我会让他一败涂地！”
清晨，国家二队训练基地。
顾义伟一边跑步一边用蓝牙耳机讲话：“叔叔，你为何要让他归队？我好容易才除掉他——你到底是站在谁一边！？华羽晨太厉害，一天不搞掉他我难绝心头之患！截至目前，在同龄运动员中他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去年世青赛他竟残忍地让我超低分二轮游——他心里不清楚吗？是我在第一轮拼尽全力帮他战胜了他的克星！首局休息期间我恳求他让我输得体面一点，他却假正经说‘对不起，竞技体育就是一拼到底——它是公平的、透明的！’”提起华羽晨，顾义伟就心生嗔恨并心有余悸！
“义伟，我们已犯下了严重错误，我最近常常做噩梦！必须另辟蹊径，起码在竞技赛场上不能再‘如此作为’，这样你我迟早会被抓住把柄！放下你个人的怨恨和心机，做个单纯的运动员吧，你的目标就是提升自己、打败对手！”
“叔叔，您真的这么想吗？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您为我费心了！”顾义伟口中一套、心里却另打盘算，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笑容！
每天沐浴在阳光呵护中的华羽晨则在张医生的悉心诊疗和自己的坚强康复下，不仅能下地自如行走，还能做一些简单适应性训练，这让他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日，华羽晨在康复室做着简单的体能和步伐恢复性训练，张医生推门而来：“小华，你毕竟还是年轻、天生骨质也不错，恢复够快的，祝贺你啊！但不要急于求成，如果不慎二次损伤对你就不利了！这段时间，你可以多练习一下手上的挥拍动作和看看羽球比赛视频——铸就伟大不急于一时呀！”张医生和颜悦色地奉劝华羽晨。
“张医生，没想到您指教得这么专业，都能当我教练了！您及您团队这些‘白衣卫士’用不菲的价值，让无数骨科病人和运动员获得了新生——您们更加伟大！”华羽晨衷心赞美。
“你可真会说话！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天职，能给世界冠军带来健康的体魄，这是我们团队的荣幸！”
“我只拿到一个小小的世青赛冠军，离世界冠军水平还有距离！等我一出院就加倍训练，一定不负众望！”
“其实，我们团队很多人都是羽毛球迷——期待你夺冠，加油！”张医生握拳为华羽晨鼓劲！
时隔3个多月，华羽晨顺利归队并投入了适应性训练，以他超强的天赋和优越的体能，与其他坚持训练的队员相比，没有明显落后！
左上步、右上步、推网、反手、披吊、扣杀……华羽晨每个动作都做得干净利落，就是所谓的潇洒、不羁与狂放，似乎看不到重伤留下的痕迹！
休息间歇，许诗佳用手机延迟拍摄功能为华羽晨“剪影”。
华羽晨看到被拍、故意做出更加夸张的耍酷姿势：“拍帅点啊！快要全国锦标赛了，看我现在的状态，应该至少能恢复到我最佳状态的一半以上！”
“你不要着急参赛，彻底恢复也得有个过程，这次比赛——教练组建议你最好不要参加，也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比赛肯定有二队国手，也可能会有一队的！”
“有一队的最好！能跟国内最顶尖高手PK太爽了！这一次我不会死拼他们的，就是抱着学习对标的态度去打，别看我经验不足，我技术不一定输给他们！ 这个‘乱世纷争’的时代，可惜没有了曾经像林丹、陶菲克、李宗伟、盖德那样10余年宝刀不老的绝世高手，我不一定能有他们的技术，但我会继承他们的精神！”
“中场休息时间到！你们看——这是什么！？”蔡助教用手指着一个边走边打招呼的“小机器人”进入场馆。
“我见过它！不就是《最强大脑》节目里跟一国手过招的那个机器人陪练吗？这是二代升级版了吗？还会说话，都成人工智能了——让我陪它玩玩！”华羽晨孩子一般快活地蹦跳起来！
“可以。不过你现在不要快速移动和反复起跳，你的伤刚痊愈，还需要时间巩固。本想让你再康复训练一段时间，没想你这孩子自己办了出院手续！”蔡助教无奈地指了指华羽晨。
“我真的想您了、想我的队友们了！”华羽晨笑眯眯地“口中含蜜”说。
“你真会动嘴皮子——你想我了更应该听我话，还私自出院！”
“蔡助教，我做梦都是在训练和比赛——羽毛球就是我的生命！”
“蔡助教，您看羽晨说着就要潸然泪下了，这样好不好？让他跟小机器人小斗一场！如果他能在规定时间跟它打成平手……”
“别忘了，它可是智能机器人，它的机械反应和正常速率就连曾经世界羽坛‘四大天王’（上文提到的四羽球名将）都不不一定是它的对手！我建议要么整体减速，要么先让羽晨练习上肢的接发球动作和战术变化，不打整体移动战术，球落点主要在网前和前半区。如果他能在规定时间和机器人打成平手——我们再考虑能否参赛的事！”
“您别大喘气啊！不用降速也不用控制落点区域，我倒要看看我能差多少——您放心，我会让着它的，不会跟它玩命！”华羽晨戏谑地勾起嘴角、用球拍指着小机器人。
“羽晨，我错了——我不该引战的！”许诗佳连忙道歉。
“这个小家伙您多少钱买的啊？不会被我打坏了吧？”
“买？很贵哒！队里临时租的。这小机器人使用国产最新自主研发的纳米量子技术，这个只是试用版，目前正准备申报专利，它很高精尖的，不会那么不结实！”
“那我可就‘放大招’了啊！”华羽晨眯着轻蔑的眼神做好发球姿势。
很多队员都纷纷围观——华羽晨大战智能机器人一幕即将上演！
华羽晨思考了一下、先发一个贴网反手勾对角，没想到被小机器人迅速退防、回击一个贴网反向勾对角，重人哗然：“啊！？”
“好厉害——它居然给我打精准战术，果然是机器人！”华羽晨没有接到这个侧方落地的底线球、却大赞小机器人“实力”！
从不肯认输的华羽晨接下来准备亮出他的杀手锏——“动作一致性”（俗称“假动作”），打算“骗”过小机器人。他观察了一下小机器人偏前偏正中的站位，于是在大力扣杀时使用了完美的大角度变线披吊，这对于正常人若不使用鱼跃救球很难接到，即便使用鱼跃救球也不一定能确保回球过网。
但小机器人竟神奇般快速移动、击球过网，但半高球的较低回球质量被华羽晨捉住机会、狠狠扣了一个追身——他单手握拳、挥舞着臂膀大喝一声，仿佛是在宣泄和释放三个月来一直隐匿的情绪！
1:1！华羽晨来了兴致，再发一个后场压底线球，小机器人竟无动于衷——1:2！
当被蔡助教告知小机器人判断失误时，华羽晨兴奋地高高跃起：“耶！小样的，也不过如此嘛！我只用这招就可以赢它了哈哈！”
华羽晨得意地采用动作一致性这一同样招数，却被小机器人接连识破并反超比分。
“难道，它也会变通！？”华羽晨疑问之后开始不断加快脚下移动速度首先确保不先失球，而小机器人跟他打多拍后，也将他体能消耗到一定程度时，忽然一个动作一致性侧方变线推后场，他脚步明显不到位、猛然扭转身被动接球！
“啊！”华羽晨痛得轻声呻吟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踝，吓得周边所有人纷纷围上前忧心忡忡望着他：“怎么样？”
华羽晨忍着微痛站了起来：“我没事！只是暂时落后而已，这并不是我的最佳状态——今天先练到这里。这小家伙真不赖！我给它起个名字，就叫‘斗罗’吧——它是天下最棒的陪练、是我最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