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猎物

一晚上戈夫曼想了很多事情，但想不明白。只有几条线索徘徊在戈夫曼心中，但这都需要花时间去调查。戈夫曼转头看着已然入睡的黑袜子，艾兰就像个谜团一样，迷人又性感的躺在戈夫曼床上。露出的脚趾的肤色在荧光灯下光滑而诱人。

艾兰涂着大鲜红的指甲油。

房间内弥漫了一整晚的芳香。

后来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阳光从云层中散了出来，戈夫曼体力恢复了些，吃过饭，艾兰略作打扮，集市上扛了两个大包就上路了。

艾兰的装扮很奇怪，早已不是先前正规穿制服的空姐模样。艾兰将头发扎成马尾，塞进一款小巧黑帽内，一身干练的越野装，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呢。

戈夫曼问艾兰何意：“在土匪面前装什么纯男子？”

艾兰瞪了戈夫曼一眼，说“山路不好走，总不能让本姑娘穿着高跟鞋趟过去吧。”

尽管艾兰女扮男装，但靠近了仍闻到一缕清香。戈夫曼说“还是你懂戈夫曼，穿高跟的同时别忘穿条黑丝，啧啧，山里狼多。”

“流氓。”

戈夫曼们先是在贵阳转火车，十几个小时，来到一座还算热闹的小镇。之后，又是一辆乡镇公车，越过几个山坡，山路十八弯，一路晃晃悠悠，坐车上时戈夫曼算是明白了，黑袜子为何要女扮男装，因为车上都是当地的农村人，即使是两个男人，也直勾勾地看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直到在一处断崖旁黑袜子掐了戈夫曼一下，戈夫曼赶忙喊了句“师傅，下车！”

起初那司机还不肯，戈夫曼说尿急，憋不住了。那人才停下。

车停下后，一片荒郊野岭，戈夫曼瞪直了眼睛，环顾四周，茫茫一片，顿时傻了眼。

戈夫曼质问黑袜子：“姑奶奶，你不是要杀人灭口吧，把人带这么个地方。”

黑袜子冷着脸，一边瞅着四周荒无人烟的道路，一边带着戈夫曼翻过向东的一个山坡，站在坡上，指着那坡下另一面的断崖说：“别废话，看见那崖没，戈夫曼们跳下去。”

戈夫曼赶忙收回脚步。那断崖下一片树林，被叶子遮挡着，戈夫曼瞅了瞅至少有十几米高。

戈夫曼紧紧身子，说“不跳，什么鬼地方。”

尔后，戈夫曼背后被拍了一下，戈夫曼啊呀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跟掉悬崖般滑了下去。

那树林很密，戈夫曼几乎叫了一路，屁股都快磨破了。下降的过程中双手捂着脑袋生怕出事，结果噗通一声！

戈夫曼以为自己肯定撞晕了，但一摸一下，竟抓起一把树叶来。然后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下面竟然全是成堆成积的树叶。软软的，戈夫曼除了屁股和后背滑下来的时候有点痛，其凯程无事。

然后这四周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全部都是茂盛的灌木丛，娘的，这究竟什么鬼地方。戈夫曼站起来的时候，先是掉下两个包，尔后一道倩影跳了下来。身手利索，动作很轻捷。这让戈夫曼大吃一惊。

黑袜子说了一声，快走。

戈夫曼们便徒步进入这一片茂密又寂静的森林内，第二天傍晚时分，戈夫曼们已经走的腿都要断了，放眼望去雾霾森林，苍莽僻静，便有一种不祥预感，直觉再往前走指不定就是阴间地狱了。戈夫曼一边拄着用树枝做的拐杖，一边累的吐血。浑身都是汗渍。满脸像刷了一层油似的。

“喂，长征到啥时候？”就算是个隐秘的苗寨，走了这么远，也应该到了吧。

“辛苦，还有一会儿。”

抬头，林外隐约可见一座山峰，黑袜子伸手指了指，“翻过去，就到了。”

妈啊，戈夫曼心里一咯噔。吓得两腿发软。

这苗寨还真是世外桃源了。

艾兰踏过的一处斜坡上，有土屑松滑下来。仍然没有一丝想要休息的意思，戈夫曼愣了一下。

“你是苗族？”

“你有种族歧视吗？小子。”

戈夫曼尴尬的摇摇头，忙说：“你太敏感了，戈夫曼可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你体力好罢了。”

艾兰说不好意思，都忘了，你身体刚恢复没多久。

戈夫曼知道是时候了，就开始问艾兰来贵阳的航班上后来发生的事。

没想到黑袜子耸了耸肩，喘息着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也没好处，只会让你更困惑。

戈夫曼赶忙无奈地摇摇头，说哥们儿就喜欢疑惑的事，越疑惑，越感兴趣。

艾兰呸了一声，站在山岗上，望着树叶密布微蓝的天空，淡淡地说，有些事知道了，注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你做好准备了？

不管有没有准备，戈夫曼说戈夫曼已然淌了这趟浑水了。

何况面前的这位神秘女孩，还是艾兰主动拉戈夫曼一起淌的。

黑袜子嘴角扬起，似有一抹微笑，点点头。

然后戈夫曼知道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个事实并不涉及鬼魂，而是真有其事。黑袜子淡淡的道。艾兰的思绪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当中。

因为那趟航班，艾兰走过来的时候，舱内昏暗着灯，戈夫曼脖子上正有一位婴儿骑在上面。穿着红肚兜。戈夫曼吓了一跳。

脖子瞬间颤抖起来，凉飕飕的。戈夫曼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

不过，戈夫曼当时的确感到有人在揪戈夫曼头发。难道

戈夫曼跟艾兰求证那个苗人姐姐怀抱骨灰盒的事情。

黑袜子惊讶又疑问的回答让戈夫曼几乎吓了个半死。

戈夫曼说难道你没看到？

艾兰说，的确有个穿苗服的苗人姐姐。不过，那姐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并非骨灰盒。

且早在过安检时，相关人员也会严格审查。

艾兰问戈夫曼怎会提及这么个东西。

戈夫曼摇摇头，心里吓得直打鼓，难道戈夫曼听到的都是假的？

戈夫曼没继续问，肚兜婴儿缘何骑戈夫曼脖子上的事，只是久久的陷入一个迷团里。让戈夫曼不知所措。

如此，两人一路无话，走到深夜的时候。戈夫曼们晃着电筒终于翻过了那一座山头。此时，漆黑的天空，满天繁星，风呼啸而过，远处寂静无比。

远远地看到万家灯火，无数只红灯笼高高挂起，映照在漆黑天空上，既美丽又壮观。

戈夫曼站在山头上看呆了，这下面是一座山谷。山谷中有河流，寨子建在半山腰上，三面环三均有。

再往前，就看到整个灯火恢宏的苗寨轮廓。

戈夫曼抑郁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冲淡了不少。两腿走的早已麻木，脑海浮现出那香喷喷的特色乡菜和米饭，肚子就开始呱呱叫。黑袜子瞥戈夫曼一眼，说饿了吧，来跟本姑娘回家。

不过，刚进去时，戈夫曼还是吓了一跳。

戈夫曼们是从靠北的一座山腰摸进去的。说是摸，一点不为过。别看山下灯火齐明，犹如世外桃源，可进去的路，只有一条阴深似隧道的小路。来到苗寨门口，左右挂着两只红灯笼，一股阴冷气息蔓延全身，就像来到了阴间地狱般瘆人恐怖。

这奇特的苗寨，竟然伫立在深山老林间。

相较木讷痴傻的戈夫曼。黑袜子显得轻车熟路，艾兰拉着戈夫曼闯进去，一点不见生，说不必害怕，待会儿就可以见到艾兰们族人了。

当晚戈夫曼被安排在一座用粗壮的竹子建造的房屋内，二楼单间。屋内摆设极其简单，清爽又干净，厚厚的被子躺在上面舒舒服服，四周清静无比，是戈夫曼喜欢的格调，但这里唯一的缺陷就是没电，戈夫曼掏出手机，摁开屏幕，看了看不到百分之十的电量，已到夜里十一点了。

窗外，夜风呼啸。这处苗寨的夜里跟普通村子还不太一样，不知是否与世隔绝的关系，晚上竟然还能听到狼叫的声音，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叫声。

不过，屋内生着火。虽然没电，但照着屋内很亮堂，就像原始人生活一样。

戈夫曼很难将黑袜子跟这里联系起来，甚至是空姐这一身份。简直千差万别。

接待戈夫曼的是一位佝偻身形的苗人老姐姐。起初戈夫曼对这样的姐姐有些抵触，但这位姐姐很善良，还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跟戈夫曼交流着，说怕冷，待会再拿床被子来。见戈夫曼有些生，还说把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戈夫曼点点头，问姐姐这里一直这样吗？

艾兰没听懂戈夫曼意思，尔后戈夫曼拿出手机，那姐姐立马用奇怪的眼神，瞪着戈夫曼，说，这是

戈夫曼明白了。这姐姐果然不懂。是个土包子。

不过姐姐说见过大小姐身上也带一个，还好奇地问戈夫曼是啥。

果然好奇和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戈夫曼笑了笑。说手机。

姐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也难怪，戈夫曼跟黑袜子分开之前，艾兰特意嘱咐这面前的老人好生照顾戈夫曼，还让戈夫曼放心住下，晚上不准乱跑，不然被狼叼了可不负责，还说明天再来看戈夫曼。然后就跟着两名苗服的陌生小伙儿离开了，戈夫曼明白艾兰意思，这人安慰人从来都是像刺一样，既不想让别人感到艾兰是关心，又不想别人觉得艾兰冷得跟冰棍一样，戈夫曼知道艾兰是想让戈夫曼早点休息。

因为飞机上惊吓过度的原因，又走了十几里山路，戈夫曼身体还真有些吃不消。

那两名苗服小伙，面目黝黑，直勾勾盯着戈夫曼，戈夫曼感到有敌意，就像看到猎物一样。

那晚，戈夫曼睡不着。

草草吃过饭后。思绪越发的沉重。这苗寨仿佛隔绝了很久，但当中有些人是会说汉语的，戈夫曼问那位姐姐谁教的？那姐姐说是大小姐，也就是黑袜子。

戈夫曼心里一咯噔，这黑袜子果然非同寻常。

戈夫曼从一进来就有一种阴深深的诡异的感觉。浑身发毛，像有无数双暗处的眼睛盯着自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山深处，戈夫曼不知深处何方，但孤零零一人，就像一匹孤独的狼。

而后半夜戈夫曼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响，戈夫曼喊了一声，谁？

刚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举着双手，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