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个犄角

第三章 三个犄角

第三节三个犄角

凛冽的寒风吹的小雨帼眼睛无法全睁，只能勉强撑开一个缝隙，俯视着眼前的一切，雨陆在身后死死的抱住雨帼，雪雕缓缓的翻动着双翅，但确以惊人的速度疾驰着，雨陆摸了摸自己根处已经渗血的银须心疼不已，雪雕突然掉头直冲天际，几乎与地面垂直，小雨帼下的紧忙又是攥住雨陆的银须，痛的雨陆眦牙咧嘴，四周被云雾包裹，已是不得视物，随后冲破云层，艳阳毫无遮挡的直射在身，久违的暖意流淌身中，短暂的极冲后，雪雕平稳的落在葫芦山上，雨陆跳下雕身，忘记雨帼还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胡须，又是一阵剧痛，眼角已不受控制的益处泪花，本能的一拳打在雨帼的头上，不小心竟将雨帼敲晕了过去。

雨陆急忙抱起雨帼推拿她小小的后背，心中懊悔不已，不经意间，发现身后雪雕的眼中竟露出鄙夷之色。

“散!”

雨陆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的景色丝毫没有变，似乎这里是时间不能管辖的圣地，葫芦山顶虽是此处山脉的一座高峰，常年冰雪覆盖，实是一处火山口，形成了次一级的盆地地形，四面主峰内壁环绕，因火山灰为主的土地及其肥沃，竟形成了沿内壁一周的森林，森林内是广阔的空地，竟是绿意盎然，百花丛生，最中间，一片蒸腾着热气的湖泊波光粼粼，一眼望去好一个世外桃源，人中仙境。

“不知向何处寻。”雨陆心中思量。抱起雨帼走向湖水，欲要先设法捉些鱼虾来充饥，再做计较。

雨村常年与水为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钓虾捕鱼的功夫对于雨陆可说是手到擒来，不出须臾岸边已是四五条小臂般大的鱼蹦跳不止，雨陆手气绑在手指上的鱼线，正欲转身收鱼，竟然一条鱼都不见，旁边雨帼静静的躺在草堆的垫上，不可能是雨帼作怪，难道是被什么小动物叼走了?雨陆暗自思量，转身再次把雨帼抱在朐前，要是小动物趁隙把昏迷中的雨帼叼走，后果不堪设想，雨陆不敢托大，用斗篷将雨帼系在朐前，看着雨帼圆圆的脑袋上，渐渐变大的小包，心疼不已，拿出鱼线再次钓鱼，须臾间又是三条鱼上岸，眼角旁突然一闪，一银鱼钩不知何处飞来正正当当勾住岸上的鱼，瞬间勾走，雨陆本想如能以鱼为饵诱捉些小动物，更是欢喜，故自留心，意想不到是人在捣鬼，雨陆大喜，看定鱼被勾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看长进了多少!”心中暗想，不出多远一个人影晃动，雨陆不躲不藏，向那人影直直冲去，“小心了~!”直直一拳正中人影头顶，那人未来得及做丝毫抵抗，软软的栽倒在雨陆的脚边，雨陆一愣，三根粗黑粗黑的斜线挂在脸庞，眼前栽倒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来次历练已然十三岁的第六个重孙女雨佳儿。

看着眼前头顶冒包的佳儿，看看怀里包已发亮的雨帼，雨陆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湖里不再现身。“还是没有长进啊!”雨陆无奈。

篝火旁，雨陆望着眼前的火光跳动默默的坐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对面两个头上顶着拳头大肉包的重孙女酣睡多时。火上一只已经渐渐流油通体焦黄的野猪在雨陆手中缓慢的翻滚着散出阵阵肉香。雨帼小鼻子耸了耸，嘴角边口水已经溢出，她霍的站了起来，朦胧中直奔烤野猪。雨陆急将雨帼抱起怕她朦胧中被烤乳猪烫伤，雨帼一把抓住雨陆的银须狠狠塞进口中咀嚼。

“咂!烤猪的毛没有刮净啊爷爷!”

“那是我的胡须!!!!!”雨陆险些拳头再次落在雨帼头上。

“这是~~我怎么突然睡着了太爷爷，这里是哪里?啊!雪雕去了哪里!我要学!”

“那个、你，刚刚可能太累了在太爷爷温暖的怀中睡着了，呵呵，呵呵。”雨陆尴尬的答到。

“我~好像长高了爷爷!”雨帼抹着自己的头上的包。

“快来，这个大大的烤猪腿给雨帼吃，小心烫!”雨陆无耻的转移着话题。

小雨帼接过被爷爷用大叶包裹的猪腿，一口咬下，还没来得及下咽，被一声震耳的喊叫惊的又吐了出去。

身后一个扎着两个特角的女孩坐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下圆圆的眼睛圆瞪，小小的鼻子下，小嘴全张叫喊着，雨帼看她穿着兽皮裙，兽皮衣，光脚并未穿鞋，但浑身上下很是干净整洁，只是头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包，此刻少女正一手抹着大包一边大哭。

“太爷爷，她是?”雨帼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以外的孩子，很是好奇。

听到雨帼的话，小女孩突然一惊，一个箭步向后跳出五步的距离，手中迅速抽出自己缠绕在腰间的一段布绫，布绫最前端分叉三股，每股最前都隐隐闪着银光，但又看不出有其他何物，只是垂垂的坠在手边。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小女孩质问的同时也打量着眼前的雨帼。

眼前站着一个胖嘟嘟手章着快跟他一样大的猪腿的小女孩，肉肉的脸蛋略有些污垢，但还是看得出应是白白的小瓷娃娃。一双大眼睛正惊愕的望着自己，一双大大的招风耳挂在肉肉的脸蛋两边，像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白馒头，最让小姑娘惊讶是对面这个胖娃娃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同时，竟然一条细细的口水挂在嘴边!吓的小女孩扭身就跑。

“佳儿!”小女孩微是一愣，依然警备的转过身来，刚刚的视角雨帼正好挡住了背后的雨陆，此时雨陆站起身来，慈祥的看着她，这个扎着两个辫子特角的兽衣少女就是雨帼这一辈中七女子中的老六，名叫佳儿是雨来堂哥家的女儿，十岁那年被雨陆送出村外历练，今年已经是第三年。

“哇!”佳儿一愣，认出雨陆之后大哭着扑向雨陆，看的雨帼有些不爽的嘟着嘴狠狠的又在猪腿上咬了一大口，雨帼虽然没有见过佳儿，但是在叔叔伯伯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听到过这个名字，是跟自己年龄最接近的姐姐，虽说最接近，也是比自己整整大了八岁，今年已经十三，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五岁的雨帼还感觉不到什么，只是感觉自己这个姐姐三个特角的发型很是个性。吃着手里的猪腿，看着太爷爷心疼又有些尴尬的摸着姐姐头顶中间的椅角，雨帼也摸了摸自己的头。

“太爷爷，你怎么舍得来看我了!这个大耳朵馒头是谁?她头上怎么长着一个犄角!”

雨陆浑身毛孔一紧。缓缓望向旁边正抹着自己头顶大包的雨帼。

祖孙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烤好的野猪已被吃掉大半，毕竟是孩子，两个小家伙已经彼此熟络叽叽喳喳的谈笑着，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一切。雨陆肚子看着手中被雨帼扯下来的大把银须心在滴血。

“帼儿，随姐姐来。”佳儿拉起雨帼的小手向着湖边走去。

“夜黑当心!”两个女孩同时回头向着担心的雨陆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走去。佳儿虽年幼，但毕竟已在此处修炼三年，想到这一层，雨陆重又放宽了心，低头含泪看着自己手中的银须。

不多时，两个女孩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篝火边。佳儿将雨帼带到湖边洗漱了一番，小雨帼白胖的小脸蛋在火光映照下甚是可人。佳儿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小妹妹甚是欢喜，捏了捏雨帼脸蛋上的招风耳道“好大的耳朵啊，平日里会比常人听到更多的声音吗?”“是啊姐姐!听着我妈满村帼儿!帼儿!你在哪里!的终日呼唤，吵人的紧!”想起爹娘雨帼突然低落起来。虽然在雨陆身边长大，但同在一个村子，这是雨帼第一次离开父母，此刻未免思念。

佳儿看出了雨帼的心思，急忙转移话题到“那定是你调皮捣蛋，不听话了。以后姐姐伴着你，你要听话。不然~。”佳儿在帼儿的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把。未料想雨帼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手捂着脸满地打滚，刚刚洗漱干净的身上又是黏满了泥土杂草。雨佳儿先是一愣，望向雨陆，两人同时都大笑了起来。

佳儿三年未曾回过村子，自是好多好多的话要问雨陆，加上调皮的雨帼时不时的在旁边插科打诨，直到东方泛白，晨星匿迹祖孙三人才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