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谎言?
女人作为地球上最高等的生物,智商情商早已挣脱了人间法则的束缚,特别是在面对男人的问题上。
林小茜拍到的照片跟我的铜鱼似乎真的能扯上一点关系,回家之后,我将铜鱼和那张乌鸦的照片传到了电脑上,瞪着眼睛经过一整个上午的反复比对、观察、揣摩,终于得出了一个关键性结论:我眼快瞎了。单从照片来看,乌鸦的大嘴巴跟鱼的尾巴都呈现出一点高低不平的锯齿状,除此之外,再无相似之处。
可无数网红见光死的经验告诉我们,照片跟实物是存在极大反差的,那些人只能在美颜镜头里搔首弄姿,撇开镜头之后,连自家的镜子都无法面对。我也有理由相信,只要是见到那只乌鸦的实物,我一定会有更大的发现。
思来想去,只有林小茜和沈四认识,不妨去问问她知不知道沈四的家庭住址,说来也有些愧疚,认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拜访过邻居,真是一个没礼貌的坏孩子。
林小茜住在337房间,她是这里的第一批住户。我们平时的大部分交流都是在我的那辆老款帕萨特里完成的,她也喜欢跟我聊天,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的体现。据她自己说,如果不是做陪酒小妹的话,现在应该也是个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了。她并不是本地人,家在临江市,那时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隔壁的临江大学,她知道自己出身农村,家境贫寒,学习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即便是上了大学,也没像其他同学一样放纵自己,而是选择了更加努力的学习。别的同学出入网吧、ktv、迪厅的时候,她都是在宿舍、餐厅、图书馆里重复过着每天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如此以来,她甚至都被当成了班里的怪胎。对此她也不在意,只是不断的学习,第一学期就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帮家里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她的家里虽然穷,但若只是贫苦一点也倒没什么,她靠奖学金完全可以满足学费和生活费的需求。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林小茜精准接到了上苍的一道霹雳,她的爸爸在乡镇综合体检中查出了问题,经市医院确诊,是食道癌中期。就这一下,本就弱不禁风的家庭直接被这道霹雳给砸的支离破碎。她的妈妈为了给丈夫治病,每天拼命干农活,还要抽出时间去罐头厂做临时工。她的弟弟还在上初中,对家里的这些苦难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在放学之后帮着干点农活。即便是这样,她的家人也没有逼她做些什么,反倒是对女儿隐瞒了许久,就是为了要让她安心学习。
但这种事又能瞒多久呢,林小茜暑假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因吞咽吃力而瘦了一大圈的爸爸、满脸憔悴的妈妈和面色枯黄的弟弟,那一刻,她心如刀绞,抱住爸爸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不管前路如何,一定先治好爸爸的病。
回校之后,林小茜就瞒着家里人办了休学手续,转而开始找地方打工挣钱,做过服务员、促销员、业务员……可在这竞争激烈的社会,短期内想要赚够爸爸每月三万元的治疗费谈何容易,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女学生……历经苦难之后,绝望的林小茜决定迈出那最痛苦的一步——砍掉自己的道德底线。为了不让家人知道,也是怕碰到熟人,林小茜独身一人到了无柳市,在二厦租了个小公寓,去“名尚国际会所”做了陪酒公主。林小茜自己心里很清楚,她做的就是村里人所最不耻的三陪:陪喝、陪唱、陪玩,或者干脆说是坐台小姐。
这几年,为了钱,林小茜已经适应了自己陪酒公主的身份,她可以在一些暴发户的怀里咯咯娇笑,也可以一口闷掉一杯带冰块的威士忌,也对各种类型的咸猪手习以为常。因为林小茜长相清纯漂亮,深得一些中年老板青睐,这些人舍得掏钱,但也要先赚足了便宜,做得久了,聪颖的林小茜深谙此道。她在那里学会了抽烟、喝酒、脏话、陪笑、忍让……由青涩别扭逐渐转为习以为常。
通常林小茜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都已经喝的不少了,我都会一边抽烟,一边听她哭和笑。有些人只有在醉酒后,才能做回真实的自己,这大抵就是世间的悲情所在。
我敲开了林小茜的门,她看到我后很是惊讶,连忙请我进去坐。女孩子的屋子总是有一股直击前列腺的幽香,特别容易兴奋,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只穿薄薄睡衣的林小茜忙着给我拿烟、倒水,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小茜,你能不能穿上外套先,”我接过她的烟,是她自己平时舍不得抽的大苏,“你穿成这样,很容易让我向叶寒那种牲口靠拢,不要锻炼我的定力。”
林小茜笑道:“飞哥,整个公寓里,就只有你一个男人能进来坐,你别忍着,想干啥就干啥呗。”
我望着整洁的床铺,客厅,随意问道:“照你这意思,还没有男人进来过?”
一脸笑意的林小茜突然变脸:“怎么,飞哥你TM什么意思呀?我是陪酒小姐不假,可我不是鸡!别把我想的那么脏!我这里就是没有男人来过!而且……你信不信我到现在都还是处女?”
我摸出小铁锤递给林小茜:“信信信,来,小茜你敲我脑壳几下,作为我乱说话的惩罚,不过别太狠,不然没法给你当司机了。”
林小茜看我不像调侃她,才白了我一眼,也点上了手中的香烟:“得了,您那宝贝铁锤都有包浆了,我可不敢碰,飞哥,你天天拎把小铁锤,不嫌累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神经病呢。”
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小铁锤,说:“小茜,你不懂,我爹说了,这上面有岁月的温度,它可以时刻让我保持冷静,比如现在。”
林小茜的身材比例足以羡煞9成以上的女人,尤其是那傲人的上半身,在薄薄的粉色睡衣里似乎有点按捺不住,总想跃跃欲试一般随着林小茜的动作晃来晃去,她“切”了一声,说:“飞哥,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性无能。”
我一愣,说:“叶寒告诉你的?”
林小茜笑道:“是呀,他说你要么性无能,要么喜欢男人,但是你对他一直没表白,所以你肯定性无能。”
“卧槽,那孙子是不是活够了,想在人间解脱了,”我一边转着锤柄一边向上抛起,“小茜,别的我不说,我只告诉你,我的肉体像我的铁锤一样硬。”
林小茜挑着眉毛往我裤裆看了一眼,笑了:“算啦,您爱硬不硬,反正我用不着。说吧,来这什么事儿?这都三年了,您可是第一次来我家。”
我说:“那我直说了,前几天死的那个沈四,你知道他家在哪么?”
林小茜道:“你是想去找那个东西吧,就是那只铜乌鸦。”
我点点头:“对,我想当面看看。”
林小茜摇头道:“我们是从来不过问客人生活的,他们也不会说,不过沈四是大混子,知名度很高,我听说他有一家民间借贷公司,飞哥你稍等下,我打几个电话问问看看有没有跟他熟的。”
说着,林小茜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号码,终于再问到第四个老板的时候,得知了沈四平时就住在那家借贷公司的二楼,那是他自己的沿街房产。
问清地址后,我起身道谢正要走,林小茜幽怨地望着我,说:“飞哥,我这儿就这么不堪吗?问完问题就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我聊会儿呗,反正你也把我吵醒了,我也睡不着了。”
我想了下,又坐了下去:“小茜,主要是我饿了。”
林小茜扔掉烟头,笑道:“那好办呀,你说你想吃啥吧,我给你做。”
我愣道:“你还会做饭?”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把她跟公寓里那帮好逸恶劳、邋遢懒惰的二奶小姐们归为一类的,但眼前干净整洁的环境告诉我,林小茜和她们不一样,尤其是想起她说自己还是处女。
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打开冰箱道:“当然了,我从小就会炒菜了,小时候我爸妈去地里干农活,舍不得让我干,就让我在家学习,我呢,做完作业也没啥事干,就慢慢研究炒菜,后来就啥都会了。飞哥,冰箱里还有前几天买的牛肉,我给你来一个葱爆牛肉怎么样?还有西蓝花,再炒一西蓝花,是不是很完美?”
我说:“我这人有两不好,一是经不起劝,二是经不起让。”
林小茜笑道:“那你待着看会儿电视吧,我来炒菜。”
我点点头,去拿遥控器的时候,我看到了茶几下面角落的一盒“毓婷”,是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