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酒害人（五）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顺着屋檐低落到窗台上，滴答滴答响了整整一夜。
沈河睡得极不安稳，睡着时眉头依旧紧皱，好似有千头万绪缠绕一般。
“妈妈……妈妈……”
他突然睁开眼坐起身来，额头上一层细汗。
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屋内的黑暗让他喘不过气来，沈河随手打开了手边台灯。
橘黄色的暖光充盈了整个房间。
沈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刚点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江姜的面容。
她皱起眉头对他说：吸烟对身体不好，以后少抽点。
沈河想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将烟盒与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
他躺下来，看着被灯光映成橘黄色的天花板，思绪飘远。
距离那件事已经十三年多了，这十三年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如同电影一般在他脑中循环播放。
沈河想到这里，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偏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的指针清楚地指着“五”
他不再迟疑，连忙起床洗漱，换好衣服走出门去运动。
极致的速度与挥洒的汗水才能让他略微心安，沈河跑到一处地方时，突然停下，他抬起头看向十二楼的窗户，窗帘紧闭。
她这会儿应该还没起床吧！
沈河目光停留许久，然后继续向前跑。
江姜被蚊子叮了一整晚，早上来的时候挂着两个贼大的黑眼圈，堪比灯泡。
“江姜姐姐，早啊！”周于璧看到她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等看到她的脸时，吓得后退几步。“我靠，江姐姐，你昨晚打鬼去啦？”
江姜苦笑一声：“昨天晚上碰到吸血鬼了，血都差点被吸干了。”
周于璧听到“吸血鬼”这三个字，眸眼里隐隐发光，顿时来了兴趣，兴奋道：“帅吗？”
江姜抿抿嘴：“女吸血鬼。”
“在哪，长啥样？我想抓一只回来解剖，看是什么结构的？”
江姜拉过周于璧，神秘兮兮地说道：“长得可好看了，黑黢黢的大眼睛，蝉翼般的小翅膀，你今晚去河堤的草丛里呆着，想抓多少只抓多少只！”
周于璧：“……”
沈河走出来之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目光森沉，“周于璧，你来一趟。”
周于璧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哦，等我和江姐姐说完话就过来。”
“现在。”
“知道了，我知道了，急什么嘛！”
周于璧说着往沈河的方向走过来，“沈河欧巴，说吧，什么大事？”
沈河迅速地瞥了一眼江姜，心里烦闷极了。
哪里有什么事？不过就是看不得她和别人靠得这样近。
江姜昏昏沉沉了一个上午，额头还有点发烫，她慢慢挪到警队食堂，打了一份饭吃，才吃几口便放下了，饭菜全都索然无味，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感冒了。
回去的路上看见沈河，原本打算问他一些事的，还没有走到他面前，便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江姜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打着点滴，身边还有个女同事在照顾她。
“江姜，你可算是醒了，要不要吃什么东西？”
“不用了，于姐，我休息会就好了。”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吧！你可一点东西都没吃呢！”
江姜拗不过她，只能同意，拿起旁边的一杯水喝了起来。
于姐一边削苹果一边八卦：“小江，头儿是不是在追你啊？”
江姜听到这句话时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了。
“咳咳……”
于姐放下手里的苹果：“慢点慢点，年轻人性子就是急。”
江姜尴尬的笑了一声，“没有的事，于姐你怎么会那么觉得呢？”
于姐神秘地笑了笑：“我有眼睛会看，刚刚啊你晕倒的时候，头儿不知道多紧张呢，连忙将你抱起送到医院过来了。”
“那可能是头儿对下属好吧！”江姜连忙解释道。
“哪能呢？头儿虽然对下属好，可是这么伤心的你可是第一个，以前我们队有个实习生，长得漂亮，见了头儿就喜欢上了，表白了好几次呢，头儿愣是没搭理，最后还把她调走了。”
她话刚落音，沈河就推门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淡漠如水无欲无求的表情，“于姐，你快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于姐笑了笑，对江姜使了一个眼色，“好的，那苹果我已经削了一半了……”
“我来吧！”沈河淡淡回应。
待于姐离开后，沈河才走过来将热粥放到桌上，拿起苹果继续削了起来，整个过程中没有和江姜说一句话，削完之后洗了洗递给江姜。
“感觉怎么样了？”沈河问出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好多了！”江姜回答得漫不经心，抬起头发现沈河正在看她，突然想起于姐刚刚的话，内心有些小忐忑。
难不成沈河对她，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河看着江姜的双眸失神许久，突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连忙转移视线：“吃完了苹果就把粥喝了。”
江姜点点头，端起热粥喝了几口。
天已经有些黑了，从窗口望出去，路灯已经洒下了柔和的光。
“沈河，你先回去吧！我妈等会就来了，她照顾我。”
沈河静默许久，才终于开口：“那我等阿姨来了再走吧！”
等姜女士来了再走，他是不是嫌清净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江姜连忙抓住沈河的手，面色焦急：“不行，你必须得现在走，不然你待会想走都走不了。”
“谁想走都走不了啊？”姜女士听着声就推门而入。
看见沈河时两只眼睛都在发光，随后便是夸张的语气：“是小沈啊？我们家江姜真是麻烦你了……”
“阿姨，不麻烦。”沈河回答得理所应当。
江姜在旁边一脸的莫名其妙：“那个头儿，这么晚了，你就回去吧！我妈都到了。”
沈河点点头：“好，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江姜继续喝了几口粥，一股暖流在心扉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