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不是意外事故的事故

但因为那家KTV所处位置偏僻，周围几乎没什么人，监控也覆盖不到那处区域，所以当时程玉出KTV的情形根本就没有目击者。尤其是她闺蜜家可是位于她聚餐所在市区的另一头，开车途中还要经过一处郊区和众多的盘山公路，路上也几乎全程没有监控。

而与此同时，方沐一直在家休息，直到下午七点半的时候才出门，出发前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之后便一直在那家酒店的包厢内待着，后来大概是九点多钟回的家。

十点的时候，程玉的闺蜜给他打来了电话，说程玉还没有到她那里，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了，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吓的方沐赶紧给妻子电话，一样的无人接听。他只好给她同事打电话，可同事说她七点多的时候就出了KTV。后来几个同事也轮流试着给她打电话，但都没有人接。

方沐只好报了警。

本来警察是不管这类事的，但因为方沐的一个初中同学，名叫罗非，是名律师，与南安市警察局某高层关系很好，见方沐妻子出了事，便去拜托了那位高层，高层欣然同意帮忙，派出大量警力，这才终于找到了程玉。

程玉的出事地点在一处盘山公路上，她连人带车摔在山崖下，交警看过现场，认定她是急转弯时没控制住，直接冲出了车道，摔死了。

程玉的家人自然是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了，吵着闹着要法医尸检。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方沐连娶两个有钱的妻子，但每次都才结婚不到半年就意外身亡了，换谁都会起疑心吧。

警察也随之盯上了方沐，刚好程家人要求尸检，正中他们的下怀。

随后，法医对程玉的尸体进行了检验，结果发现，死者血液中含有高浓度“氯苯吡胺”。

氯苯吡胺品是最强的抗组胺药之一，常用于减轻感冒症状；但同时，它也有不良反应，会导致嗜睡、乏力等，甚至还会诱发癫痫。服药期间，不得驾驶车、船、飞机等机动车辆或者是操纵机器等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的活动。

而程玉体内的氯苯吡胺浓度，则远远超出了正常治疗所需的含量。

而且，当警方向当晚和程玉去聚餐的几个同事证实，程玉当天并任何没有感冒的症状；就连方沐也说自己妻子早上出门前身体健康。

案情初现端倪，极有可能是方沐事先给程玉下了药，使她在开车的时候，精神疲倦，不慎摔下悬崖致死。

虽然氯苯吡胺不是什么强力麻醉药，未必能保证程玉会百分百出车祸，但方沐无需一次性成功，他与程玉天天住在一起，自然有的是机会下手。说不定以前就曾多次干过同样的事情，却被程玉给侥幸逃脱了，一直到这次才出事。

后来，警方传讯方沐，经过一番审问之后，方沐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说是妻子程玉在聚会的途中曾回了趟家，他就趁机在她喝的水里面下了感冒药。

得到想要的结果，办案的警察洋洋得意，立马报请检察院对方沐进行批捕。

按照法定程序来说，一般在执行对犯人的逮捕命令后，会允许犯人会见律师。

于是，方沐的好友，也就是其初中同学罗非主动申请为其做无罪辩护。

经过一番调查，罗非很快找到两个对方沐非常有利的证据。

第一，程玉在酒席上一向作风豪爽，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所以每次参加宴会或是什么聚会的时候，从不自己开车回去，每每都是打的回去的。方沐熟知妻子的习惯，自然没道理给她下药。

第二，在调看方沐家小区的监控录像时，可以看出，下午下班高峰期的五点到六点那段时间，从监控里，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程玉的身影，她当时根本就没有回家。倒是方沐确实是在七点半的时候开车出门前往初中同学聚会的地点，而程玉又是在七点一十五多的时候离开的KTV。其中间隔才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方沐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赶到那处盘山公路上作案，之后再返回市中心参加自己的初中同学聚会。

最后，罗非将自己调查的结果，也就是能证明方沐不是杀害程玉的证据递交给了警察局局长。局长看后，震怒，随即开了个短会批示让刑警队今后慎重审核罪犯。

无奈之下，警方只得释放方沐，并对其进行赔礼道歉。

而当时承办此案件的警察则将此视为自己警察生涯中的奇耻大辱，当然，顾峰也正是其中一员。并且，当时孙茜意外淹死时的调查他也参与了。那时，他才刚从一名实习生转正，正式加入南安市刑警队，那是他第一次出外勤，可最后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所以，之后，顾峰心里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直到几天前忽然接到苏城要求他帮忙调查方沐前两任妻子的死因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于是，他立刻找出自己当时保存的办案资料交给了苏城，准备和他一起查出案件的真相。

“两起死亡案件当时队里面是按意外事故处理的，没立案，咱们现下只能私下里查。”顾峰说道。

“这我知道，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苏城收起资料，一手直接搭上他肩膀，笑道：“走吧，为了答谢你给我的资料，哥今天请你去吃火锅！”

“城哥请客，当然得给面子！”

之后，三人便随便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坐下。

因为等会各自还要开车回家，所以都没有点酒，而是只点了一大扎的鲜榨果计，就当做酒一起举杯庆祝了一下。

涮了几块肥牛卷之后，苏城突然开口问道：“会不会这两起案子其实都是共同作案？第一次，方沐是靠自己那对朋友夫妇来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第二次则是靠着朋友罗非来达到无罪证明，他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不能言说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