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调查
无央的视线飘向远处，“和你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你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落魅听此仿若未闻，好像所说之人并非是她，脸上的笑容亦越发温柔。“老实说你确实帮了我不少的忙，可我来找你之前并不知道，若是打赌输了，就要赔掉……灵魂。”
无央摊了摊手，并不在意落魅探究的目光，“我这的规矩一向如此，只能说你得到的消息并不灵通。”
落魅接着道:“既然我没有喝那杯茶，那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不能算数，不管结局如何你都没有理由拿走我的灵魂。”
无央也笑了，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只是放在手里把玩，“看来你也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情深意切，不管你是因为何种寄托存在于人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只自私的妖怪。”
她抬眼看向落魅，“不过，你之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有些事是上天早就注定了，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落魅不语。
无央接着道:“只不过是我看你执念颇深才想着和你做这笔交易，是你自己自作聪明白白浪费了那一杯茶。如果这世上什么都能由人随心所欲的掌控。你未曾经历过那些人世的痛苦，悲伤，快乐和幸福，又有什么能力去爱一个人呢？更不用说获得那求而不得的爱了。”
“可这也不是我情愿的！”
落魅突然变的激动起来，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角划过，却瞬间化作了一股青烟消失了。
“虽然是那人给了我生命，可我受够了一世一世的跟随他们的脚步，那是他们割舍不掉的宿命，与我何干!”
无央有些动容，久违的叹了口气，“也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吧，就如同百年前他们的相爱。”
落魅看着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美目中散发着坚定的光，“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摆脱这样的宿命，也让我不再承受这一世又一世的折磨！”
如果最终的结果，真的失败了，那这世上也再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在陵城西郊的一片乱石林中，有一间破旧的院子，院子里铺满了腐烂的草木，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像是许久无人居住。
在院子里一间简陋的房间内，却有一个人端坐在床榻上。
阿离看着肩上缠的厚厚的绷带，昨日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想，心里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突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门外飘了进来，阿离崩紧了神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就在她即将抽出腰间匕首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
门“嘎吱”一声的开了，身上染了血的寻隐走进来了。
阿离轻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开了，要是来的是追兵，那她也只有拼死一战了。
看着寻隐一身还未干的血迹，阿离率先开了口。
“出什么事了？”
寻隐坐在桌前拭擦着手里的剑没有抬头。
“没什么，扫除了一些垃圾而已。顺便将他们的目标转移到了铁煞门，你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阿离一愣，没想到他昨夜救了她后，说是有要事要办居然是去为了做这件事。
她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
“多谢了。”
寻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扬了扬嘴角。
“不过是些小事，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谢的。这声‘多谢’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说完他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屋子瞬间又沉寂了下来，两人都不是健谈的人。
最终还是阿离率先打破了安静，“我指的，是昨夜的事。”
“昨夜？”
阿离看着肩头的伤，敛了神色，“好歹是救命之恩，说句谢谢也是应该的。”
“说的也是呢。”寻隐回过意来笑了笑，将剑插回了剑鞘。
“我这个人虽然冷血，但还不至于看着你被别人杀，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搭档，若是没了你，我可能晚上觉都睡的不安心了。”
“你……”阿离有些错愕，面上却没有显露太多的表情。
寻隐冷峻的面孔上挂着玩味的笑，这是外人少见的模样，他们只知道天鹰门的寻隐是个冷面煞神，却不知道他也有会开玩笑的一面。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阿离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前日门主飞鸽来信，三堂的风长老在北院的竹林被人杀了，我想这消息你也应该也收到了吧。”
“嗯。”寻隐点了点头，表情恢复了冰冷。“我这次来陵城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只不过我得到的消息更准确些。”
“据最先赶到现场的门人说，风长老被杀的前一日曾下过雨，所以那片竹林里留下了凶手的脚印。”
他顿了顿，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不过说来可笑，那脚印竟不过两三寸，若不是查证出他是被蛮力震碎了内脏溢血而死，我倒真要以为风长老是被一个小孩给暗算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派到陵城来，是凶手有了什么线索吗？”阿离也紧张起来。
寻隐淡淡道，“算是吧，那家伙在杀了风长老之后在他的胸前印了一个梅花印，而我们查出那印章就出自陵城的王木匠之手。”
“我昨夜就是要去找那王木匠，结果阴差阳错救了你。”
“那你今天……”阿离有些欲言又止。
寻隐没有说话，从衣襟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阿离。
“我刚刚去买药了，你对这陵城比我熟悉，等你伤好些我们再出发吧。”
阿离看着药瓶怔了一会儿，抬头间竟然在那一双冷漠的眸子里窥探到了一抹温柔。心里的某根弦突然崩裂，化做了重重的应声。
“好。”
……
一杯茶喝完落魅起了身，正要离开时外头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看着很是可爱。
小姑娘还未进门就开始叫唤起来。
“主人，主人……”
“嗯？幺幺回来啦。”瞧见进门的小姑娘无央起身温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