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亡名单
将十张照片一字在桌子上排开。
我、小惠、莫子寒、文教授、齐院长夫妻、另外还有四个我不认识的人，一共十个。
照片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了莫子寒，正在等她的回复。
我们这十个人中，齐院长夫妻已经死了，小惠现在是植物人生命随时也会凋零，剩下四人我不清楚其生死，更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
所以我只能拜托有特殊身份的莫子寒帮忙去查证。
在电话里说明情况后，我便将这些照片一一拍照传给了莫子寒。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等待。
直到临近晚上十一点，莫子寒的调查结果终于来了。
“剩下那四个人已经查到了，其中两人一个月前已经死亡一个在半个月前死亡，剩下活着的两人一人叫蒋宏，一人叫张小琴。”
莫子寒没有说那死掉的两人姓名，只是说了还活着的两人名字。
“蒋宏？张小琴？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我实在好奇便回了一个疑问。
“一个是酒吧老板，一个是人民教师，从两人的生活距离分析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
莫子寒回答。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接着我问了一个我很早就想问的问题。
“蒋宏是酒吧老板，在工商那边登记过，张小琴是教师每年都会更新档案，剩下的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莫子寒也许是对我已经没有了什么芥蒂，尽管我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但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对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自然也明白这两人的资料肯定都已经入了数据库，
此时只要将这两人的照片输入档案系统进行人脸识别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这其中最困难的环节反而是一层层调查申请，一般的内部工作人员根本就拿不到调查权限。
也就是我幸运的遇上莫子寒这棵背景深厚的大树，才能这么快查到这两个照片上的人。
“现在这两人应该十分危险，你有什么办法能保护他们吗？”
人查到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才真正棘手。
我一穷二白，打架不行脑子也没别人那么聪明，此刻要去想办法去保护这两个即将被“符号”下手的人实在是有点有心无力。
“这有点麻烦，我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空有这两张照片根本就没发现调拨警力去保护他们，而且我们调查组只有调查权没有指挥权也叫不动其他部门配合......最关键的是我们目前都还没弄清楚这几张照片是不是真的死亡名单，万一我们搞错了呢？”
使用手里的权限去调查出这两人的身份已经是莫子寒能力的最大极限了，如今在没有任何查证的情况下要进一步行动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你分析的也有道理......”
我听了莫子寒的分析，不得不认命。
我们又不是欧美英雄大片里的主角，在面对诸多现实阻碍时无能为力也是很正常的。
我们两人想不出办法只能各自散去。
躺下后我又是一夜无眠。
虽然觉得有点多余，但一大早起来我还是给小惠的哥哥谭勇发了条信息，将目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但不出我的所料，对方并没有回复。
经过约定，今天早上莫子寒很早便开车来接我，之后我们一起到了文教授家里。
当我将昨天收到的照片在两人面前摆开，连一向沉稳的老骗子都微微变了脸色。
“还真的是我的照片，应该是一星期前在我上课的时候拍的，而且用的还是长焦超远摄镜头。”
莫子寒拿起自己那张照片，仔细端详后分析道。
接着，莫子寒又拿起了文教授那张照片，说道：“教授，这应该是你在十天前在学校演讲的时候被拍到的。”
文教授接过自己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眉头微微皱起。
“子寒，你们调查组那边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看了一会儿，文教授放下照片朝莫子寒问道。
“我们那边暂时没活儿，不过下午我有两节专业课。”
听莫子寒回答完，文教授又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无所谓，现在也不用上班，随时都有时间。”
我一摊手回答。
文教授闻言点点头，在我们面前来回走了两圈后，下决心道：“我们现在是敌明我暗的情况特殊，我可以花钱找赏金协会帮忙，让他们调派点人手过来。”
“您是说找鸟姐安琪拉？”
莫子寒一听文教授这话立刻想起了人高马大武力值爆表的鸟姐安琪拉。
“鸟姐要价太高，我们现在只是保护人而已请她不划算。”
文教授摆摆手，接着说道：“我会另外物色人手，你们两个最好分头行动，尽快找到这蒋宏和张小琴，照片上的十个人除了我们三人已经死的只剩他们俩了，我们不得不赌这一把。”
听完文教授的话，我和莫子寒快速地交换了下眼神。
她率先开口道：“我对城北的三教九流那边比较熟悉我去找酒吧老板蒋宏。”
“那我去找中学老师张小琴。”
我用手机拍下张小琴的照片后，亦说道。
“我现在就去给你们联系人手，争取在‘符号’行凶前帮到你们。”看我们俩分配好任务，文教授也开始摩拳擦掌。
“别忘了，你们也是在死亡名单上的，自己多注意安全。”
临出门前，文教授朝我们两人叮嘱道。
“教授，您也是。”莫子寒亦答道。
现在我们基本已经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也就没喊对方老骗子，只是朝文教授点点头便跟着莫子寒下楼离去。
蒋宏的酒吧所在地是城北商业区，张小琴所任教的学校位于城南郊区的镇上，我们俩此行南北相距十分远，所以也没办法再同行。
莫子寒开着她的车子绝尘离去，我也跳上了公车赶往汽车站准备搭乘小巴赶往目的地。
整整一个早上在车上，我时不时地点开手机看信息，只希望能看到小惠哥哥那边回的信息。
但结果依旧让我很失望。
下午两点。
我下了小巴后找了辆三轮，终于来到了张小琴所在的学校。
眼前斑驳老旧的围墙将这所仅有两栋教学楼的高校围在里面，隔着门举目望去，一个光秃秃没有半点草皮的足球场上学生们踏着滚滚烟尘在争抢脚下的足球。
这应该是下午的第一趟课，足球场的哨子声呐喊声以及教室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都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学生时代。
和这里差不多，我就读的高中也是本地的一所乡镇中学，破旧的教学设施和这里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那是十多年前了，如今在兴盛繁荣的城市待久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还有这样十几年没有改变过的地方。
在学校外观察了一阵子，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便来到学校门卫处打算先问问情况。
“老叔，这张小琴张老师教那一班啊？她现在在学校吗？”
我一上来直接就摸出提早买好的大中华，朝看大门的中年人恭敬地递过去一支。
“你是？”
中年门卫接过烟闻了闻，接着抬头打量了我一眼，嘴巴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
“我是张老师的亲戚，家里托我来给她带点东西。”
我以前做过卧底记者，对这套幌子流程熟悉的不得了，听着门卫问起，连忙提起买好的一些水果礼品晃了晃。
“哦！我看你眼生的很呐，也就问问，那张老师早上去市里的教育局开会去了还没回来呢，你要不把东西放我这，等她回来了我替你转交给她？”
中年门卫看了下时间，朝我说道。
听他这一说，我也没辙，只能是笑着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给递了过去。
我这运气确实有点背，我从市里过来偏偏那张小琴往市里去。
不过，就在中年门卫要伸手去接东西的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又把东西收了回来，解释道：“还是不麻烦老叔您了，她家里还让我给她带两句话呢，我还是等她回来吧，那个您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这可说不准，我只是个看门的，人家领导开会开多久也不会跟我说啊。”
中年门卫摊了摊手回答道。
“那......那我晚点再来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只能暂时先打退堂鼓了。
“要不，你来这边登记一下，留个电话号码等张老师回来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这中年门卫也是个热心人，我没有什么犹豫便过去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署名：张土亢。
中年门卫看了一眼我的署名，忍不住呵呵一笑：“你这名字够响亮了哟。”
我摸着脑袋“腼腆”一笑，随口解释：“咱长辈起的名字，自己也不敢随便改不是。”
说完，我还从袋子里掏出两颗大苹果放到桌上，接着朝中年门卫道了声谢后，出了学校。
走出学校不远，我看着这时间，估摸着今晚八成是回不去了，便打算在镇上逛逛找间小旅馆住一晚。
正走着，迎面哗啦走来一群十四五岁的学生，不过我惊讶的是这群还穿着校服的半大孩子手里竟然都拎着水管木棍，这一看架势就是要去干架嘛。
而且我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就是张小琴所任教的学校。
现在都还没到放学时间，这群小屁孩就来堵校门了？见到这一幕我站住脚好奇的想看个热闹。
这时，几名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正要进入校园的学生一看到这群手持凶器的“大佬”过来吓得连忙拔腿就往校门跑。
但这群“大佬”明显就是来堵他们的，还没等这几个学生进校门，对方就把这几个倒霉蛋围住了。
接下来也不用我怎么描述了，好汉的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更何况打成一团的这些半都是大孩子。
眼看着双方越打越激烈，路过的不少行人都开始驻足围观，但是却没人敢上去拉架。
而我手机早就拿在了手上，他们刚一动手我就拨了110。
没几分钟，警车就呼啸而至，现场参与群殴的人瞬间一哄而散，有几个跑的慢就被警察逮住了。
看到现场形势已经被警方控制，我便迈着步子走近一些想看看这些孩子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大打出手。
“你们都是新侨高中的？”
刚刚被群殴那几个学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此时他们一个都没能跑掉，全被警察留在原地问话。
被警察这么一喝问，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这几个学生一边摸着自己的痛处一边纷纷着点点头。
“你们呢？！”
警察接着朝抱头蹲在地上那三名没来得及跑掉的行凶者喝问。
“十一中的。”
三个小屁孩异口同声，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打人时的威风，说话也是细声细气。
“无法无天了！穿着校服就敢出来打架！都给我带回去。”
带队的警察扫了一眼这群孩子发现他们基本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怒吼一声让警员将这些肇事者押上警车。
正在我看热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要走时，那几个被打的学生中竟然有人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云哥！”
这一声云哥让我脚步一僵停了下来。
我正纳闷是谁喊我的时候，后面的声音又补了一句。
“曹云，云哥！是你吗？”
这下没错了，名字都喊出来了。
我这一转身看到一个身高几乎跟我差不多的学生正朝我露出求救的眼神。
“你谁啊？”
我皱眉思索，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还认识过这种年龄层的孩子。
“云哥，是我啊！庞子阳。”
就在这货被塞上警车的最后一刻，对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庞......”
听到这个名字，我脑子一时间也还没转的过来。
但一名警员却已经朝我走了过来，直接冷着脸问我：“你也参与了？”
“什么参与？就一群小屁孩打架，用得着我参与吗？我是报警的那个。”
我怕这警员不相信，于是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下上面的通话记录。
“既然这孩子认识你，麻烦你去通知下他家长，你认识他家长吗？”
警员看了我的手机通话记录点点头，随即说道。
“认识，这是我一朋友的孩子。”
我点点头回答。
不过，我这边跟警察说话，那边警车里的庞子阳却拼命地朝我挥手打手语，不断张口说着：“不要！不要告诉我爸妈！”
我笑了，感情这小子是有求于我啊。
这时我也已经想起了这庞子阳是何许人也，这小子就是当年我刚毕业出来打工时所在的那间汽修店老板的儿子。
因为我是大学生，这店老板就顺便把辅导他孩子做作业的工作交给了我，当然了月中结工资的时候我的奖金肯定比别的员工多。
也就是这一来一往，我跟这庞家父子慢慢就熟络了。
只是我没想到几年过去，当年还只是读小学的庞子阳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而且还是张小琴所在学校的学生。
想到这里，一个接近张小琴的调查计划渐渐在我脑子里成形。
这样如此一来，这趟派出所捞小孩的活儿看来我是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