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周波、李虎等人带着自己的人马正准备拼杀,门口的山六爷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年轻人,就凭你这点兵力如何跟我较量?”
刘稷没有转身,只是轻轻说了声:“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山六爷见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当成屁一样放了,不禁收敛笑容,伸出右手接过手下递来的宣花斧,两拨人顿时扭打在一团。
可能是因为山六爷轻敌的缘故,这次并没有倾巢出动,来人也就是二三百名的样子。
但这些山匪不同与之前遇到的那波怂包,更不同与县衙这些吃软饭的县吏,他们倒像是货真价实的杀人越货悍匪。
眼见自己从祖厉县带出来的弟兄一个个斜躺在人群中打滚哭喊,刘稷不禁有些揪心,对衙役和县城的百姓道:“山六爷行事如此狠辣,如果我们被灭,他们肯定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这些钱归你们,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们上去弄死穿虎皮的那人就行。”
刚开始还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动手的百姓,现在听到刘稷这么说,登时义愤填膺扛起棍棒出场。
刘稷瞥了眼高平县中原有的那些县吏,县吏们迟疑了片刻,也只好拔刀剿匪。
往日关起门敛财的县衙,现在简直就是屠杀场。
兵器交错的声音中不断的传来,同时伴随着各种鬼哭狼嚎。
刘稷下意识瞥了眼红衣女子,然后定睛注视她起身,很纳闷地问道:“你想做什么?趁机逃走吗?”
然后气定神闲地哂笑一声:“只要你不想活的话,尽管可以带着这些钱离开。”
红衣女子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欠身向刘稷施礼后,道:“公子,山六爷本名刘山,据说以前当过兵打过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因品行不端,后来被军队剔除,这才来到咱们高平县为所欲为。”
刘稷望着这个像是打她娘胎里重新生了一遍的女子,木讷道:“你干嘛说这些,只要他不是鞠胜,就得死。当然,他如果是鞠胜,更得死!”
红衣女子眨巴两下眉眼,有点搞不懂刘稷嘴里的碎话,低声道:“奴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人天生怕狗。以前李品活着的时候,只要刘山来府上作客,他都要把自己的爱狗拴在后院,以免惊扰了刘山。”
怕狗?
刘稷强忍着猪笑声,问道:“狗呢?”
红衣女子指了指斥候。
斥候瞬间红了眼,低头认错道:“公子,我见你这几天奔波有些累,刚命人把后院那条比我都肥的狗给勒死了,本想让公子补补身子,谁知道它还有这等妙用啊。”
刘稷结舌,指指点点全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转身给红衣女子一道问询的眼神,但红衣女子摇头道:“县衙有且仅有这么一条狗。”
看来狗是指望不上了,要将山六爷拿下,还得靠人力。
“周波,你带人攻他右翼。”
“对!就这么打。”
“李虎啊,你有事没事老在他下盘琢磨什么玩意,攻他后方。”
“前后夹击,不要留给他喘息的时间。”
山六爷这次带来的一两百名弟兄,现在全和高平县居民、衙役横七竖八躺在一处,场上也就李虎、周波以及山六爷三人在殊死搏斗。
刘稷身为他们的头子,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绝对不能害怕腰疼不说话。
吼!
山六爷身上穿的虎皮被李虎一刀劈开,此刻随着冷风胡乱飘动,他打了个激灵,横刀于身前蓦地仰天怒号。
“鼠辈!你们就这点本事吗?来来来,爷爷再陪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刘稷摸着鼻子笑了,能和他口中大战三百回合的鼠辈也算是有点本领了,手下有本事,自己这个带头的脸上也有面啊。
不过山六爷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完全像是在做困兽之斗,刘稷辛辛苦苦花钱挖到了这么两个能打的人,可不能全折本在山六爷手中。
“狗皮剥了没?”
斥候正望着三人组成的战场发呆,被刘稷这么一问,差点失足跌倒在台阶下面:“公子,剥......剥好了。”
刘稷心想以这人的本事就算是老虎也能打,更何况区区一条狗,可他为什么要怕狗了?
怕活狗不代表怕死狗,但也不一定不怕。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狗当活狗吓唬人了。
“立刻去把狗皮取来,另外,有黑狗血的话也弄上一碗。”
斥候有点彷徨,但既然这是刘稷的命令,自己就没有不遵从的理由。
没过一会,刘稷就看到斥候捧着狗皮和黑狗血走了过来。
他急忙捂着嘴鼻,打手势让斥候把黑狗血倒在狗皮上,没想到这斥候聪明的可以,竟然流着泪爆喝一声,然后把一碗黑狗血全泼在了山六爷脸上。
“你这杂碎!往老子脸上泼了什么?”
山六爷胡乱揉着眼睛,又将带有血迹的手放在鼻尖嗅:“什么味道?我的脸怎么会这般发烫?”
斥候原本做了为刘稷赴死的想法,没想到一碗狗血竟然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看着山六爷突然匍匐在地上懒驴打滚似的哀嚎,斥候单手叉着腰说道:“我家公子仁慈,知道你渴了,就特别为你准备了一碗黑狗血。另外你的外衣被我们李屯将划破了,这件狗皮送你,权当是为你补偿了。”
啊!
“杂碎,老子勇猛一时,最后竟然会栽在一只狗身上。”
刘稷没想错,山六爷的肤质可能与常人不同,即便是穿虎皮,底下还套着铠甲,这就说明他的皮肤对兽类的毛发过敏。加之,他天生畏狗,不难找出克制他的办法。
他见双方胜负已分,缓缓走向打滚的山六爷,道:“你可认识鞠胜?”
虽然之前就有红衣女子说过这人不是鞠胜,但刘稷还是想自己审问一遍,万一能问出点啥也是好的,倒也不是他信不过红衣女子,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说的话,实在禁不起太多的考证,尤其是他们这种夹在陌生与不陌生的男女关系。
“救我!我可以投入你麾下杀敌立功,每次都可以冲在最前面......还有,我另有八百儿郎没有出动......求求你,救我,我再也不做强盗了!”
刘稷不为所动,直到他咽下对人间的最后一口气,才拾起李虎和周波的手,得意一笑:“你他丫的看不起谁了,我这两位屯将难道还抵不过你一个草寇?”
周波欣喜之余却有些傻眼,怔怔地望着之前地上躺着的高平县百姓:“公子,这踏马才真的是正儿八经的刁民,刚才我们拼死拼活,他们竟然装死?现在咱们放倒了强敌,这些人却要带这所有的战利品开溜?”
“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拿了多少,让他们全部吐出来,山六爷都杀得,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们了?!不知足的混蛋,粮食都已经分给他们了,还抢!指望着拿劳资过年啊!”刘稷沉着脸低喝一声。
周波低头领命,立刻便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