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的征程
当苏一飞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苏一飞呆呆的盯着面前墙上的挂钟，看着秒针在上面不停地转圈，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上飞机前，苏一飞的意识都是清醒的，比如说柱子替虎子挡下的那致命一击，再比如说虎子把他送上飞机，再比如说……虎子留下断后。
尽管当时自己的状态不好，但是苏一飞的感官在那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身边发生了什么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苏一飞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苏一飞这个房间就在市政大楼的顶楼，房间外还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特种兵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今天上午粤南军区的司令秦恒还有s市的市委书记许海亲自到这个房间来探望他。
上午他醒来的时候，这个屋子里站满了人，有穿军装的，也有穿着正装西服的，然而让苏一飞感到惊喜的是晴儿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担心的看着自己，原本满脸担心的晴儿一看见自己醒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醒啦小飞？”张雪晴看着苏一飞，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苏一飞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嗯！”
“咳咳！”这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咳嗽，似乎是在提醒二人。二人含情脉脉的目光瞬间收回，张雪晴羞得满面通红，瞪了苏一飞一眼，还偷偷掐了苏一飞的小臂一把，疼的苏一飞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苏一飞尴尬的将目光收回，刚好对上张晚堂那别有深意的目光，正当苏一飞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哥哥！”，一个娇小的萝莉冲进了他的怀里——是玉儿。
苏一飞抱着玉儿哄了好久，这才把她哄下床。
“小飞同志。”
这时苏一飞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向自己递出了手，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眼前这个老人他可是相当面熟，不光是他，几乎所有的s市的人都认识。他原来只在电视上见到过，s市市委书记许海，为了s市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该退休的年纪，为了s市的发展依然坚持在一线，是s市最受尊敬的人。
苏一飞在那里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手递了过去，许老的手很枯瘦，但是很温暖，许老看着苏一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苏一飞感觉就像是阳光照在身上一样温暖。
“许书……许爷爷好！”苏一飞激动地语无伦次，他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眼中的血丝，便知道许老这几天肯定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哈哈，小飞同志，你这不畏死亡也要去救自己朋友的精神值得表扬啊！”许老握着他的手笑道，随即面容一肃，说道：“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知道了吗？”
“嗯嗯！”苏一飞挠了挠后脑勺。
许老又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们这边也会安排部队来保证你的安危，并且明天就要将你送往首都方面。”
“去首都？为啥要去首都？”苏一飞有些懵。
s市作为华国最南端的城市，到首都的距离可不近，而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依靠长途飞行显然不太现实，因为中途没有可供燃油的中转站，这就决定了苏一飞此行只能通过陆路交通前往首都。
其中的艰难不言而喻。
许老向苏一飞稍微解释了一下，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飞啊，现在的你是我们的希望啊！或者说你是我们人类的希望啊！”
许老看着他，眼中满是希望。
而这一刻，苏一飞感觉自己肩上突然担上了很重的担子，许老这句话带给了他一无形的压力。
许老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原本单纯的眼神逐渐变得沉重，心里有些不忍，他才不过如此年纪便要承受着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和压力，但是这个世道下，任谁都是身不由己，而作为这场战争的关键，苏一飞更是处于旋涡的中心。
许老微微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苏一飞的肩膀。
“好好休息，从现在开始，安稳的日子没有了啊。”许老说完这句话随即便缓缓起身离去了。
见此，原本在许老身后的齐眉走了上来，握住了苏一飞的手，轻声道：“小飞，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你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的安全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苏一飞点了点头，他看着齐眉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饱含着鼓励与关怀，他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齐眉见他情绪稳定了下来，然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因为她身后还有秦恒在那里候着。
等所有的市政官员全部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群身着军装的军区要员，为首的是一位双鬓已经发白的中年男子，冷冽刚毅的面庞上有着一抹难掩的疲态，尽管如此，那双剑眉之下的眼睛仍然如鹰一般锐利。
这时苏一飞注意到了他肩上的军衔，金色橄榄枝加两颗金星，但是苏一飞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过应该就是粤南军区的最高指挥了。
那名将军走了过来，坐在了苏一飞的床边。
“你好，小飞同志，我是粤南军区的司令，秦恒。”
苏一飞脑袋顿时一懵，这个房间几乎汇聚了来自s市的所有军政要员，这是他连做梦都从没梦到过的事情。
“你……你好，秦司令。”
秦恒看着苏一飞那拘束的模样不禁笑道：“不用这么拘束，叫我秦叔就行了。”
苏一飞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讷讷道：“秦司……秦叔好……”
秦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想到这，秦恒的眼里不禁又复杂了起来。
尽管如此，秦恒还是笑道：“小飞啊，不用担心太多，我们会安全把你送往首都，你放心好了，你的安全由我们粤南军区负责。而且你的养父母我也通知了首都方面替你寻找，找到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放心就好了。”
听到这，苏一飞的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
“嗯嗯，好的，谢谢你们了！”苏一飞感激的看着秦恒，秦恒笑道：“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诶对了，”苏一飞忽然想起来留下断后的虎子，他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虎子他怎么样了？”
看着苏一飞询问的目光，秦恒沉默良久，这让苏一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虎子他不会……”
秦恒点了点头：“对，虎子在掩护你们撤退的时候……和那个智灵人同归于尽了。”
苏一飞顿时愣在了那里，尽管二人只接触了两天不到，但是虎子对他的关心以及保护他们的精神，两天的接触下来，苏一飞已经把他视为了自己的朋友。
可现在……虎子在掩护他们撤离的时候，死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秦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带着一众军官离开了。
张雪晴走了过来，握住了苏一飞的手，一言不发，就是看着他，眼里有着万般的温柔与怜惜。
“晴儿，我是不是很废物。”
苏一飞双手抱着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抽去脊梁的彻头彻尾的败狗，一个被现实和自己给打败的懦夫。
“不，小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去救你朋友时的勇气已经证明了你自己，但是有些事情，我们注定无能为力。”张雪晴轻声道，她伸出手轻轻地抚顺了苏一飞凌乱的头发。
忽然苏一飞感觉那个搭在自己头上的那双手消失了，抬头一看，坐在床边的张雪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他的旁边响起来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小家伙。”
苏一飞闻言将目光转向了窗台，果然，不知何时，路西法已经坐在了那里，手里握着高脚杯不停地转动着，姿势高贵而优雅，就像是一个——优雅的恶魔一般。
苏一飞刚想说些什么，只见路西法竖起食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苏一飞便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声音来，张大的嘴如同在岸上垂死挣扎的死鱼一般。
“我不想听你说一些无用的废话，你懂吗？”路西法看向他，眼神冷漠，看向他，就像是在看一条死鱼一样。
“一个真正的战士，应该拿着自己的剑将自己的敌人砍断杀死剁碎！”
“你的剑呢？懦夫！”
“当别人替你奋死而战的时候，你在干嘛？懦夫！”
“真正的荣耀是拿自己和敌人的鲜血共同铸就的！懂吗！懦夫！”
“啪！”
一支高脚杯自苏一飞面前飞过，摔到了一旁的墙上，四溅的红酒犹如散落的鲜血一般，红的刺眼。
就像是虎子的鲜血一般。
苏一飞那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瞬间崩溃，他抱着头痛苦地嘶吼着，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
路西法冷漠地看着这个崩溃的男孩儿，嘴角勾起一个妖异的弧度，然后他的身影便悄然隐去，墙上的酒也随即消失，这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个世界哪来这么多的光，不经历打磨，又何来的荣耀。”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单纯懦弱就会同情你，你要明白，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法则。”
苏一飞感觉自己的眼前一暗，在张雪晴的惊呼下再一次晕了过去。
苏一飞看着窗外，刚好可以看见那处爆炸留下的废墟，醒来后的苏一飞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中没了以往的单纯与清澈，只有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只有在看见张雪晴的时候，眼里会流露出一股柔情，但也隐藏的很深。
醒来后的苏一飞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盔甲。
也许只有这样，自己的感情才不会这么懦弱吧。苏一飞这样想道。这时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随即房门被打开，几名护士走了进来，随后秦恒也跟了进来，只见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房门便被紧紧的关上了。
苏一飞看着秦恒，目光平淡：“秦叔。”
秦恒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平静的男孩儿，总感觉这个男孩儿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却不能准确说出有什么变化，但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男孩儿好像长大了，但是在哪看出来的呢？
秦恒抛去脑中的思绪，看着苏一飞笑道：“明天我们要送你去往首都，但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们决定抽取你的一部分鲜血，派遣另一支小队带着你的血液样本来吸引各地的智灵人，而你则在另一支小队的保护下秘密前往首都。”
苏一飞听到后，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示意旁边的护士扎针抽血。
那护士看了秦恒一眼，在经过秦恒的同意后，那护士这才开始抽血。
抽血的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压抑，那抽血的护士感觉自己出的冷汗已经把内衣打湿了。这份压力居然是来自身边这个年不足二十的男孩儿带给他的。
本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在那个小护士感觉如同过去了两个世纪一般久远。
看着一路小跑带着血液样本溜出去的护士，秦恒不禁挑了挑眉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苏一飞，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小飞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
秦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离开了房间。走出房间后，秦恒还在想苏一飞发生了哪些变化。
直到下了楼，秦恒才感觉出来变化在哪里。
那个男孩儿的眼里，曾经的单纯活泼变成了冷漠安静。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成长本就是一个不断丢掉那些我们所追求的过程。秦恒抬头看了一眼大楼，然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而楼上的苏一飞也已经起身站到窗台旁，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迷茫，随后又变得坚定了起来。
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