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击碎心防
陆正北话音刚落，虞远一听就明白了，这句话里透着杀机，稍有不慎，恐怕会性命不保，毕竟相对于虞远说的渺茫的未来，眼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方才与虞远跟他聊他与二张之间的关系，等于是撕破了他一直伪装的面皮，而现在说到这层上，直接关系到他与莫家父子之间的关系，这让他如何不心惊，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莫田武的想法，他多多少少也是清楚的，他也不是没有野心，只是现在各方压力太大，上有莫田武跟莫天啸的压力，边上还有张自行张自立两兄弟，在这种重压之下，莫说野心，连好好活着对他来说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一切应该从三年前的招贤大试说起，那年跟往常一样选出前二十之后，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莫天啸选二人，然后另外几人他们比武决出先后，但是那年莫田武想让莫天啸出出风头，让他跟着一起比，三人心照不宣，张自行和张自立顺利输给了他，轮到陆正北是，二人打的性起，陆正北最后没收住招，将莫天啸打下了擂台。
虽然最后选人的时候，他刻意将前两位留给了莫天啸，但是这事，也在莫田武心里留下了烙印，之后几年里，对他越来越冷淡，而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也不太支会他，更让他难受的是，这边三个掌使，全是莫田武亲自指派的，这在之前是绝无可能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三人，是来监视他的。
这三年里，一直郁郁不得志，自己在莫家的处境也越来越尴尬，如今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初出江湖居然将他的处境看透了，这要让他传出去，恐怕莫田武不会放过他，这让他瞬间动了杀心。
“三年前的招贤大试我略有耳闻，师尊对于堂主的芥蒂也从那时开始的，对他而言，不管当时堂主是否是有意为之，都不重要了，因为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你让他的儿子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让他之后想将莫天啸推出台面的计划落空。”虞远分析道。
陆正北冷冷的看着他，他现在还没有动手，他想听听，这个孩子还能说什么。
“如果我是堂主你，在那之后我会想尽办法，竭力辅佐莫天啸，让师尊的计划得以继续，这样才有可能，改变局面，但是当时的情形张自行张自立两兄弟自然也看在眼里，他们再加上师尊给到的压力，让当时的堂主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你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挽回败局，”虞远自顾自的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照你这么说，就算是现在，这些压力犹在，你又如何助我，力挽狂澜呢？”陆正北的语气有了极大的缓和。
“中了！”虞远心里吃了下颗定心丸。
“现在不一样了！”虞远说道。
“哪里不一样？”陆正北继续问！
“因为多了一个我，我知道三位掌使都是师尊派来的，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你很难做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我，我只是一个刚入门的无名小卒，无权无势，跟外面那边在练功的人没有区别，我做什么事，他们不会在意，而在张自立那里，我还有一张大家都知道的底牌，当然，我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底牌。”虞远说道。
“哦？说来我听听！”陆正北听到这儿，有了些兴趣。
“漠北呼延家！”虞远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呼延家？据我所知，这呼延靖池是被你打下擂台的，他们对你，怕是只有狠吧，除非……小子，不会连呼延靖池也是故意输给你的？”陆正北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的看着虞远，“若真是如此，这小子城府太深，他日得多提防。”
“陆堂主高看我了，只不过我在与呼延靖池比斗时，手下留情了，呼延靖池记我不杀之恩，与我结拜，做了我义兄，这之后呼延家的势力，也可为我们所用。”虞远说到所用时，伸出右手慢慢握拳，“这算是机缘巧合吧，不过现在好了，对内，我们有一张底牌，对外，有呼延家的势力，到时候有些我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自然可以拜托呼延家出面解决。”
“呼延家为何要听你的！就因为你是呼延靖池的义弟？”陆正北问道。
“因为我们有他们想要的！”虞远说道。
“有他们想要的？什么？”陆正北看着虞远。
“漠北荒凉，大部份地区是茫茫戈壁，物资匮乏，这些对于地处中原的洛阳，对于莫家，简直易如反掌，而呼延家，也有意来中原发展，我与呼延靖池的结义，只是药引，真正的药，是我们各有打算，大家各取所需，不好吗？”虞远说道。
经过虞远这么一分析，陆正北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眼前这个少年，也许真是他可以将自己摆脱当前困局的钥匙。
“那现在，我要如何行事？”陆正北开始动摇了，从一开始怀疑，到起了杀意，再到现在动摇，眼前的这个少年，仿佛有某种魔力，一直牵引着他。
“我还是那个无名小卒，无权无势，您还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堂主，但是您不可以再无所事事，您需要有所表现，至少让张自行他们这样认为，这样的话，我们在那边的底牌，才有意义。”虞远说道。
之后二人又长谈许久，一直到日落西山方出，虞远与众人打了招呼准备往家赶，遇到了上掌使“金钱豹”郭通。
“虞远是吗？”郭通问道。
“正是，敢问掌使有何指教？”虞远问道。
“今日陆堂主与你聊的甚久，所为何事！”郭通问道。
“这个，您不是直接问陆堂主更好吗？”虞远回答。
“我自然会去问，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说谎！”郭通还耍起了小心眼。
“陆堂主对于我执意要加入名剑堂之事耿耿于怀，说我在挑拨他与张堂主的关系，我哪有想这么多，只是他用剑，我也用剑，刚好可以让他教导，现在看来，是泡汤喽。”虞远回答道。
“就这些？谈了如此之久？”郭通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不是，还问了很多明扬剑的事，想来陆堂主想要我明扬剑剑谱，可这剑谱乃我师傅祖传，若真要给他，也得我回家问过师傅才行，就为了剑谱，还跟我扯了半天呢。”虞远一脸的不高兴。
“可有欺瞒？”郭通看着虞远问道。
虞远一脸的不愉快，白了郭通一眼：“你要不信自己去问陆堂主吧，讲了这么久，累死我了，我要回去吃饭了，您请自便。”说完就走出门去。
郭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点点头：“如此稚子，想来也不会有何欺瞒，要赶紧回报师尊才行。”
虞远回到客栈，沈韬他们已经等他半天了。
“四弟要是再不回来，大哥都要去名剑堂抢人了！”郑道看到虞远回来，笑道。
“陆正北经营名剑堂多年，在江湖上也是叫的上的人物，想要糊弄他，有点难度，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让他慢慢放下戒备，自今天起，不说十成，至少有七成他是相信我的，接下来，就要看我与二哥如此配合了。”
秋听荷已经让小二备好了酒菜，几人来到包房坐定，开始聊起来。
“二弟已经进正枪堂了，四弟如何将我与三弟弄进去？”呼延靖池问道。
“二位哥哥还请稍安毋躁，如果现在就将你们弄进去，怕他们会有所怀疑，你们放宽心，到时候我自有打算。”虞远说道。
“二哥，今天张自立可有与你说甚？”虞远问沈韬。
“问了，问我与你交情如何，为何你要去陆正北那儿，我按你教我的，都跟他说了，随后他直接问我，是否愿意说服你当他的探子，我自然说愿意一试。”沈韬回答。
“张自立与张自行跟陆正北都不同，他是个武痴，平时不爱说话，是因为他性情耿直，说话不过脑，容易说错话得罪人，骨子里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由着性子来的主，你按我教的说，他指定就中套了，这次回去，你且如此！”虞远与跟几位说了许多，包括之后要如何行事等等，沈韬连连点头，边上呼延靖池跟郑道也是连连称赞。
“不曾想四弟武艺超群，居然还有如此谋略，佩服佩服！”几人好一阵恭维。